就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红娘笑了,只是嘴角轻轻抽动,整张脸却没有半点表情,笑得那么隐蔽,那么诡异。
就在我惊讶的时候,眼角余光却在镜子中扫到了另一张笑脸。老兵也笑了,只是本来就干瘦的脸上所有的肉都消失了,仿佛一只骷髅,狰狞地笑着。
我赶紧回头确认,老兵的脸依旧清瘦,还是一脸憧憬,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眼花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思考着老兵的话。
逻辑连贯,合情合理,情感真挚,无懈可击。
如果他是演戏,那绝对是影帝级的水准,像我这种小喽啰根本看不出破绽。
只是最后那个笑,耐人寻味,难道是老天给我的启示。
再想想红娘,据理力争,好像也没有骗人。
难道红娘哥哥的事是个误会?可最后她也笑了,让我感觉她在嘲笑老兵的夸夸其谈。
我到底该相信谁,越想越头疼。
红娘就走在前面,她一直很安静,好像也在想着心事。
一直到我房间门口的时候,她才转身,轻轻地抱住我:“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了,其实这件事不是像表面那么简单,还有很多真相会让你震惊的,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时机还不成熟,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点点头,告诉红娘,“别胡思乱想,我相信你。回去好好休息。这段时间先别轻举妄动,静观其变。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的。”
红娘听话地点点头,然后就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我也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想看看档案,好好分析下眼前的情况。
结果刚打开电脑,就跳出一段视频。
是老兵发给我的视频留言:
你好,赛文。因为庚午在,有好多事我没办法详说。
其实这个案子最可怕的地方我当时没有说,就是那些死去的人都死的很蹊跷,很可怕。
只是怕告诉庚午,她会替你担心。
说道这,我不得不夸夸你了,你小子行啊,一来就把我们基地里最漂亮的姑娘给勾搭上了。别不承认,这基地的人基本都知道了。
不说这些,言归正传,我还是先讲讲案情吧。
我调查这个案子,发现第一个被害人是甲轮的辛卯,也就是第27个被选中的人。而你是乙轮的庚午,应该是第67个被选中的人。
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在东北某个机械厂上班。长相平平,年龄45岁,单身,是不是玩过那个游戏,我现在也不知道,但在他的遗物里,我们找到了光盘和芯片。
还有他家里没有电脑。
事情开始时,据他的邻居说,他突然有一天搬去了组装车间住,以后就再也没见他回去。
接下来几天,去组装车间上班的工人全都失踪了。
那些人的亲属去组装车间找人,结果也跟着失踪了。
不久后,临近车间里就有人发现那个组装车间的窗户被人用木板给封死了。
有好事者小心地走近去看,还闻到了人肉腐烂的味道。
接着,想去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的副厂长也一去不返。
很快这件事就闹得沸沸扬扬,人们都说组装车间闹鬼了,吃了几十个人。
为了维稳,厂长亲自带着保卫科的三个干事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据说还拿了两把手枪。
结果他们刚一进去,里面就传出了枪响,然后只有一个瘦小的保卫干事跑了出来,一身是血,嘴里呜咽地喊着:“里面有鬼,里面有鬼。”
据当时在场的人说,三十多岁的汉子被吓尿了裤子。
事情闹大了,有人报警了,片警进去救人,也没能回来。
那时候我正好负责刑警队,也去了现场。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东西。”
说完了这些,老兵深深吸了口气,好像在努力掩饰他的恐惧。
“我是个老刑警,还当过兵,打过越战,自以为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但那次,是我第一次感觉被吓到了。
当我推开组装车间门的时候,立刻就有一股腥臭的味道冲进我鼻子。那味道我太熟悉了,那是战场的味道,是死人的味道。
昏暗的车间里,我顺着味道来源,借着手电光,看到了房梁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他们全都是大头朝下地倒挂着,每个人的身下还放着一个盆,有大有小的。他们身上好像有很多伤,血就顺着那些人的脖子和头发流下来,滴落在盆里。
滴答滴答,像下雨一样。
我仔细分辨了那些挂着的尸体,有些人已经死了好久,都开始腐烂了。有些人刚死,脸上还凝固着死前挣扎的表情,努力地张着嘴,仿佛在求救,只是发不出一点声音了。
走近尸体群,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脂肪发酵的味道,很香,很刺鼻,也很腻人。
我听了刑警的抱怨:尼玛,这是要拿人肉做肥皂吗?那味道确实很像肥皂。
也许是因为窗户封死了,所以越往里走光线越暗。
我努力想找一个活人,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终于在吊着的尸体里找到了一个活口。我立刻意识到也许这就是案子的突破口。
我挥手示意身后的刑警赶紧去救人。
因为进屋这么长时间都没见有什么动静,心里以为杀人的人早跑了,就大意了,没有提醒那个刑警有危险。
刑警刚靠近那个人,突然一个人影闪过,很快,又消失在黑暗中。
我赶紧拿着手电筒去找那条人影,另一只手也迅速地举起了手里的枪。
很黑,什么也看不到。
就在我努力搜索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惨叫,我回过头,发现过去救人的刑警已经被拖进了黑暗里。
后边的小警察都被吓傻了。
我赶紧追了上去,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人趴在地上,用手按着那名刑警,仅仅几秒,刑警已经不挣扎了,只有手臂在微微地颤动着。
而那个人好像在咬刑警的脖子。我刚想靠近,那人可能听到了我的脚步,突然抬起了头,借着微弱的手电光,我看清了那人的脸。
那是一张没有肉的脸,仿佛肉都已经萎缩进骷髅上的三个黑洞里,就剩下一张皮,包着那颗轻瘦的骷髅头,在手电照射下,闪着异样的白光,所有的牙齿都外翻着。像一个将要腐烂的尸体。
他狰狞地着看着我,仿佛是在威胁我不要靠近。
我甚至能看清他嘴里红色的血液,白色的脑浆顺着他的牙缝里流了下来,落到地上。
突然骷髅的嘴动了动,突出了一块肉块。
定睛一看,哪里是一块肉,分明就是一根手指头,上面还戴着一枚钻戒,在手电的照耀下,闪着夺目的光。
我刚想伸手示意后边的人别轻举妄动,却还是晚了一步。刚看清那张脸,就有人开枪了。
紧接着每个人都疯狂的射击,子弹像雨点一样撒过去。。
可子弹根本就没有用,只见那东西一跳,就消失在黑暗里,接着突然从我们头顶蹦了出来,抓住了一个刑警,双手一拽,那刑警的脑袋就生生被撕了下来,还拉出长长的一串肠子。
热乎乎的血液喷了我一头一脸。所有人都傻了,自顾自地拼命往外逃。
那天我运气不错,死了很多人,我却没死在那儿,活着出来了。
到下午四点的时候,特警和武警部队赶倒了,接替了我们的工作,接着枪声响了两个小时,死了好多人才把那玩意打烂了。
事后清点人数,死了27个工人,两个厂长,还有十几个武警和几个特警。
据说刚开始的时候,武警以为是僵尸呢,进去就全部向头部射击,很快就把那东西头打烂了。可是那东西依旧生龙活虎,又杀死了几名警察。
后来没办法,只能自由射击了,打了两个多小时,几乎打成肉泥后,才终于消停了。”
然后老兵指了指屏幕左下角的一个文档,说:“相关的案件卷宗和照片都在文档里。为了庚午和你着想,建议你不要告诉庚午。”
然后又介绍了几个类似的案件。
一个是发生在居民区里,一个发生在小山村里,还有一个。。
最终他们得出结论。
所有被选中的人都会接到一个光盘和一个芯片。
所有被选中的人最后都会变成怪物,会滥杀无辜,还会做一个把死人吊起来的活动。
而它们杀人,无感情区分,见谁杀谁。
只是号码越大的,就越弱,杀的人就越少。
也就是说,只要变成怪物了,就会失去自我,没有意识,只靠本能支配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