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茬男落地许久,人们才从震惊中醒过神来。
再望场中。
一十四五岁的清秀少年,目如利剑,神色肃厉,右拳上还滴落着鲜血。
“婶子、叔,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蹲下将全友扶起,靠在墙边上,又将秀芬抱来,将两人排坐到一起。
叶撕下衣袖,为秀芬把脸上的血污擦净。
从怀里掏出药瓶,倒出两粒,塞入两人口中。
药入喉,药力四散。
这时两人才从快要晕厥的状态下渐渐变得清醒了些。
努力的睁了睁略显沉重的眼帘,秀芬望向少年的脸,片刻,惊怔住!随即一把搂住叶的脖子,哭声大作!
“叶!你回来了!!!”
全友的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咬着嘴唇,直拿手掌拍打着土地。
“恩,我回来了。”
风吹过,哭声渐隐,叶站起身来。
此时,他身后已围了一群黑衣人,多是那胡茬男的手下。
他们在叶身后围着,却又不敢贸然上前,许是被先前那怪力一拳给吓到了。
终于,还是有人带了头:“他只有一个人,咱们这么多人,不要怕他!上!”
这声喊叫确实鼓动了好动人往叶冲去。
叶侧头,狠瞪一眼,凌厉的目光让正往前冲的人凝住了步伐,小腿开始微微发软。
叶面向他们,缓缓开口:
天不维正,不降神雷。
官不维民,民不聊生。
我自持剑,诛尽邪魔。
却邪剑握在手中,暗红隐耀,像是能感受到叶的情绪,嗡嗡在颤。
一眨眼,叶已入人群。
那群黑布衣的恶人还来不及反应,暗红色剑影起落。
惨叫声此起彼伏。
残肢断臂四散而飞。
却邪剑每次挥舞都会带起一片血雨。
剑影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招架。
叶径直往前冲杀,如热刀入黄油,毫无阻力。
不多时,便已是一条血路。
“他是修行者!跑!”
有人惊叫着,吓破了胆的模样。
一群乌合之众作鸟兽四散。
叶不理会那些逃了的,提着剑,往酒池肉林里一步步走去。
脑海里回想起李老在街边与他说的每一字每一句。
......
那街边,李老哭完,抹去鼻涕眼泪,对他说:你可算回来了,你才走一年,恶人帮势力大增,在咱们栢荨县城里愈加猖狂。
:我们这条街上的店铺本要教给他们的保护费,硬生生多番了一倍。
:这样,他们还是不满足,常去你全友叔的客栈里胡吃海喝一顿,一分钱也不给结。
:周遭的店铺也是一样,卖肉的拿肉,卖米的抢米。总之,是作威作福。
:后来,这么高的保护费我们实在是缴纳不起,就都转了铺子,去了庙街那条破巷里做点小生意换口饭吃。现在那条街里的铺子要么就是背后有人,要么就是财力雄厚,不然哪里能做的下去哟。
:本以为搬到庙街那没油水的地方去,没钱的地方恶人帮肯定不会来了。没想到的是,他们竟在庙街贫民街里掳掠孩童妇女,简直是无恶不作。
:我们这些在庙街做小本生意的自然也逃不了,他们又来找我们索要银钱,若拿不出便要砸店,更甚者抢人妻女,掳去酒池肉林里任人蹂躏呐!!!
李老讲到这里,整个身子都在抖,气喘得很不匀称,差点换不过来。
:孩子啊!你叔婶一家,今天一早就因为交不上保护费而被那群恶人砸了店!不光如此,他们还掳去了你小玉姐,说是要她来抵债!你全友叔跟他们拼了老命也没能护下。反而被那恶人打断了一条腿!
:我这老头子真是没脸见你!我竟什么忙也帮不上......
:他们如此劣迹斑斑,官府仍旧不闻不问,你说,这世道,哪还有半分道理可讲啊!!!
......
先前门口的动静早已惊动了酒池肉林里的人,只是这一切发生的过快,他们还来不及弄明白,就看见外面血肉横飞的场面。
甚是吓人,许多普通的嫖、客都惊恐的望着迈进门内的这个提剑的少年。
叶走进去,在场中站定。
许多看护此时已经集结而来,其中已有三五个修行者。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找死不成!”
领头一人灵剑祭出,朝叶疾射而来。
咔!一声脆响。
叶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挥,却邪剑便将那疾来的灵剑截成了两断。
那人一惊!
不待他再做别的反应。叶将却邪剑反手握在手中,朝他投掷射出,一阵风浪随至尾后,却邪剑已将他肩膀穿透,恐怖的劲道将他钉在了舞台中央。
先被吓的尖叫的是舞台上的舞姬,她们仓皇的逃窜,不敢再在舞台上逗留。
然后是一些怕事的嫖、客,抱头鼠窜,灰溜溜的逃出了门。
叶一出手就如此霸道,震慑住了剩下的四人,他们互相对望,也不敢上,也不走。
“无关的人,离开这里。”叶微低着头,沉声道。拳头攥的很紧。
剩下没走的人,都是一方势力,他们也养着不少修行者做为供奉,哪里会怕一个半大的少年。
尤其是那雅座上的肥腻男人,他便是适才要台上舞姬脱衣的那个,他在这酒池肉林里也持有份额,看一个半大的孩子来砸场子,自然起怒。
“口出狂言!我非要这小贼抓起来油炸生煎了不可!”
他面露狠色,朝身旁两人使了个眼色。
那两人自然是他养的修行供奉,人称双煞,是两兄弟,出手狠辣,两人联手更是默契,寻常修行者不是对手。
双煞得令,飞蹿而出,从腰间抽出弯刀,两相夹击而来,欲要将叶分尸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