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翼傀儡鸟伴着许多注视的目光,疾射至海龙身后。
它的喙异常尖利,海龙心底的嘲笑还来不及变幻成脸上的表情,一阵突兀的力量重击在他的后脊。
他只感觉刺痛,虽然明明穿着软猬甲,刺痛处紧接着变得火辣无比,那处开始有黏糊糊的某种感觉。
是血。
六翼傀儡鸟的尖喙借着速度的冲击,刺破了软猬甲的防御,大致是收着力度的,若不然定会穿刺进去,而不像现在这样只是击中就不再前进。
击中海龙的那一瞬间,六翼傀儡鸟的六只翼翅突然变化,翅羽处延出利刃,又在吴伟的控制下整个身子以喙为轴心飞快的横转起来,犹如在高速旋转的利刃齿轮。
六翼傀儡鸟保持这个姿态,沿着海龙的腰身割转了一圈,血球被翅刃划破,之后一飞冲天,红色的染水流出,将它染的格外鲜艳。
红色的水滴从翼翅间滑落,滴落在海龙脸上,这时他才知道,那是他血球里的红血水。
“你输了。”
吴伟开口。
海龙痴楞的呆望着胸口已破漏的血球,满脸迷惘,等明白这一切后,尽是不甘。
他很愤怒,于是忘了后背还在流血的伤口,忘了那六翼傀儡鸟只是因为不想伤他才不再前进,他愤怒的挥出拳头,意欲将面前人轰得伤废。
场中的教习并不如他愿。
一个闪身,大掌包裹住了那愤怒的拳头。
教习只是淡淡的开口:“血球已破,胜负已分,你已经输出了。”
于是,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化作腹内的怨恨,海龙恶狠狠的瞪着吴伟,下了台。
......
不多时,教习念到了叶的139号运签,只是对决的那学生见对手是叶,踌躇片刻后,只好弃权。
第一轮对决,很快就结束了。
第二轮对决的运签,叶抽到27号,与他对决的那人,同样弃权,也许是因为他的考核成绩太过惊人的缘故。
那些瞳术学员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冷,似乎是想与他碰上。
青在第二轮里也没碰到瞳术学员,碰到的只不过是原甲级里并不怎么显眼的学生,于是几个回合便分出了胜负。
而吴伟并未有那么好运,他竟碰上了瞳术学员。
台上,瞳术学员冷笑着,“希望你不要弃权。”他如此说。
场下的学生皆看着吴伟,他对上的是瞳术学员,且上一轮负伤在身,恐怕弃权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叶表情凝重的看着吴伟,因为吴伟此刻欲要上台,叶担心他已脱臼的一直手臂会伤上加伤,于是拉着他,示意他不要再去。
“叶,你忘了你跟我说过什么吗?-----一起冲特班,进天府。”吴伟在笑着,推开叶的手,“这些都是你说的,所以,相信我。”
叶不知再说些什么,欲再阻拦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吴伟正如此为他们共同的目标坚持着,他实在无法说出:别去了。这种话。
吴伟往台上走,他走的有些慢,步伐看起来很沉重,可能是因为紧张的缘故,每一步都有微微的停顿感。
等他落至台前站定,身子扔有些抖,不知是因为先前受伤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
“你是在害怕吗?”那瞳术学员挑着眉,饶有趣味的眼神盯着他看。
“是。”吴伟的声音略显低沉,声线因呼吸粗重而变得有些异样。
“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上来?。”
“我答应过叶,要和他一起进特班。”
气氛因这句话而改变,场下听见这句话的学生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向他望去。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赢我?”那瞳术学员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已变得格外凌厉起来,约是觉得自己的能力受到了轻视。
“是。”
“車前螳虫,不自量力。”
瞳术学员冷哼一声,想起红狄昨日交代的事,只是淡漠一笑。
一双青色的瞳,此时显得更诡异了......
......
对决开始,吴伟将六翼傀儡鸟祭出,身子疾退,他知道想要赢只能靠拉开距离打远攻。
脱臼的左臂无力的垂搭着,退时不仅感到疼痛,而且样子非常难看。
再看那瞳术学员,他只是站在场中,身子一动未动,漠然的看着吴伟,任他如何。
吴伟不知他在作何打算,但既然已经拉开距离,便驱使六翼傀儡鸟朝他攻去。
六翼傀儡鸟震颤着翅翼,速度比以往更快了,疾如闪电,尖利的喙处又有变化,最尖处又延伸出更尖利的锋刺,誓要一举拿下胜局。
一息之间,那六翼傀儡鸟就那瞳术学员的身前了,利喙离他胸前的血球只在咫尺......
而那瞳术学员仍旧站着,不躲不闪,甚至神色都未曾因此变幻过。
那距离太近了,就如适才到海龙后背时那般近,以六翼傀儡鸟的速度,根本没人能躲得开,不会出现意外。
场下所有的学生都以为吴伟的突发进攻将要成功拿下胜局......
“玩够了吗?”
不知哪来的藤蔓,交错丛生,就从那瞳术学员脚底突兀疯长而出,将六翼傀儡鸟紧缚其中......
“这种玩具。”冷冷的字眼从他嘴里说出。
青绿色的藤蔓还在疯狂生长,愈加粗壮,直接将六翼傀儡鸟挤压断裂成无数碎片。
在所有人惊愕的眼神中,他继续说:“这种孩童把戏你还想玩到什么时候?你根本不知道所谓力量是什么。”
“我们间的差距......”他双手伸出,掌心对准吴伟。“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绿芒骤闪,射向吴伟,吴伟勉强躲过,但绿芒的目的并不是要击中他,只到那处后散于空中。
四周绿意涌动,无数暗绿色的荆棘骤然从地面生出,眨眼便将吴伟紧紧缠绕紧缚,粗壮的荆棘尖利的刺进软猬甲未保护的地方,瞬间便是无数的细小伤口,不断有鲜红的血流出,全身上下皆是血流。
只有中间那处血球未曾有荆棘覆盖,似乎是刻意空出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