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莲和张翰林一连走了几个大酒店,结果十一那天都订满了。走的太累了,在喜相逢大酒店,俩人同样无果之后,张翰林看着何日莲疲劳的样子,问何日莲道:“还能走得动吗?”
何日莲:“实在走不动了,脚掌都磨平了,先休息一下吧。”
张翰林:“要知道订酒店这么难,咱们明年结婚好了。”
何日莲:“订酒店是这样的,怎么都要挑挑选选,既要看看环境,也要看看菜品价格,你不比较就想随便定一家吗?那怎么行?所以,不管明年结婚,还是十一结婚,都要这么累的。”
张翰林感慨地:“这订酒席真耽误事,弄不好,等酒席的时间,婚姻都有黄的。现在的人多现实啊,诱惑又那么大。”
大堂经理看着二老辛苦,给倒了两杯水:“请慢用,多歇会不要紧。”俩人忙谢谢。
大堂经理笑道:“二位老人为了子女的事,这么辛苦,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俩人面面相视,张翰林刚要说话,过来一位服务员:“经理,我们接了个电话,说是要退定十一的婚宴酒席,您看怎么办?”
经理:“我跟他说。”说完冲二老一笑。就去接电话了。
张翰林觉得有戏,就跟着经理走向吧台,看经理接电话。就听经理道:“您什么意思?是要退定酒席吗?退可以,但两千元定金不退。”
电话里的声音:“可是我们不结婚了,还定什么酒席啊?你们能不能少退一些定金啊。”
经理道:“你们都订半年了,这段时间,来了很多订酒席的,因为你们的原因都没订上,你们现在退定金,耽误了我们生意,所以不能退。”
“一点都不能退吗?”
“是的先生,一点都不能退。”说完,经理挂了电话。
张翰林忙问:“经理,那个电话是退十一的酒席吗?”
经理笑了:“老人家,是的,看来他们婚事黄了,所以退订酒席了。正好,您刚才不是要定十一的酒席吗?现在有位置了。”
何日莲也走了过来,问道:“经理,他们定的酒席是什么时间的啊?”
经理道:“婚宴都是定晚上啊。他们定的晚上的酒席。”
张翰林一听乐坏了:“那他们定了几桌啊?”
经理看了一下订餐记录:“他们定了十二桌。”
何日莲:“经理,我们是老少两对结婚,人多一些,您能不能帮帮忙,多给我们加几桌啊?”
经理:“我没听明白,怎么是老少两对?”
张翰林“不怕您见笑,就是我和我老伴,我儿子和她女儿,简单点,就是两家合一家了,爷俩娶娘俩。”
经理:“这有什么可见笑的,这是大喜事。我们酒店,自从我当经理以来,还没遇到这样的婚礼,太棒了,老天爷都成全你们。如果你们不在这歇着,也遇不到你们头上。这个忙我帮了,你们打算订几桌?”
何日莲:“我们最少想定十五桌,再多备三桌。”
经理一听乐了:“不就再加六桌吗?只要地方是你们的,再加多少桌都没问题。多多益善,我们还不是多增加收入嘛,你们这就是有福不用忙,没福跑断肠,这次合作,咱们是双赢。”
张翰里也笑了:“对,双赢。喜相逢这名就好。看来我们一家,和你们酒店有缘分。将来没准还生个大胖孙子呢,到时候还上你这来办。”
何日莲赶紧给安娜挂电话:“快别找了,已经找到了,你们过来点菜吧……”
俩人坐着等孩子,经理也在旁边陪着:“我们这还有套餐,也可以单点。到时候你们四个合计吧。”
张翰林客气道:“好,好,给您添麻烦了。要不您先忙,等孩子来了再请您过来。”
经理:“我没什么事,不用客气。”
何日莲没话找话地:“也没看见有这么多结婚的啊,为啥酒店这么难订呢?”
经理:“这您就不知道了,现如今,除了结婚的,还有复婚的,现在的人,做什么都是快节奏的,结的快,离得也快,复婚的更快。不光复婚要再办一次婚礼,奇怪的是,离婚也有人办酒席。有的办的比结婚都热闹。您说多可笑,这么盼着离,当初结婚干什么?再加上老人做寿,小孩过满月、百天、周年生日……都上饭店。所以凡是像样点的酒楼,都得提前订。”
何日莲这才茅塞顿开:“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经理:“在我们这订婚宴,还有优惠。等孩子来了,我一起给你们介绍。”
很快,俩孩子就到了。经理一看:“哎呀!这才是郎才女貌呢。像这么漂亮的一对,真没见过。都说好汉没好妻,赖汉娶花枝。今天可让我开了眼了。”
然后经理拿出菜谱给四个人看,四人商量好后,张翰林:“就定九百六十八一桌的吧。麻烦你们费心了,晚上七点准时开席。”
经理:“我跟你们说一下优惠的事,在我们酒店定婚宴,我们免费配婚礼司仪。另外我们酒店有婚车,打八折。你们两对。我就给你们打六折。款式还多,你们一会可以挑。还送两套婚房。可以用到第二天中午十二点。”
何日莲:“酒店服务真周到,刚才我们还在想,到哪去订婚车呢。”
经理:“现在的婚礼、庆典之类的,酒店都提供一条龙服务。方便客人。”
张翰林:“婚房用一套就行,给新娘换换衣服,补补妆用。我们都要回家住,还得准备第二天早上去HN九点的飞机,我们六点半就要出发,不然来不及。”又对张绍杰和安娜道:“婚车我和你妈选宝马。你俩选什么?”
张绍杰和安娜看了酒店婚车的图片,商量后,张绍杰道:“我俩选加长林肯。另外,爸,我们要找伴郎、伴娘。你和妈找不找?”
何日莲看看张翰林:“咱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又是二婚,还是不找了吧。”
张翰林也点头同意。刷卡付了定金后,四人高高兴兴地去买戒指。首饰店里,安娜:“妈,咱俩买一样的吧。”
“还是不一样吧,你买个新潮点的,款式新颖的,我随便买一个就行了。就是个意思,买不买还不都一样。”然后老的一对,年轻的一对,各挑各的去了。
二十九日中午,何日莲和张翰林利用午睡时间,正忙着给养老院的人写请柬。只要能动的每人一张。
吃晚饭时,张翰林站在餐厅前面:“各位兄弟姐妹,十月一日,是我和何日莲喜结良缘的大喜日子。是你们给我们的爱情见了证,我感谢大家,特邀请大家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们不收礼钱,有车接送,希望大家都能参加。”
掌声热烈地响了起来。何日莲和张翰林给每个人一张请柬,包括宋薇,王棪,周医生也都有份。
何日莲对宋薇道:“希望你尽量把大家都带去,没有养老院,也没有我俩的今天,你们都是我们的见证人,一定要赏光啊。”
宋薇笑道:“放心吧,能走的我都给你带去。预祝你们夫妻恩爱久,琴瑟百年和。”
何日莲激动地:“谢谢,谢谢。”
饭后,张翰林和何日莲来到吴可言和徐玉书的新房,是原来服务员住的301室。何日莲:“还需要忙什么?我们俩帮你们忙乎忙乎。”
徐玉书:“你俩比我们忙,你们那有时间啊?”
张翰林:“我俩现在都忙完了,你们这边还需要干什么?尽管吩咐。”
吴可言:“今天没啥了,就明天贴贴喜字,摆摆糖果的零碎事了。”
张翰林:“放心吧,这些我俩全包了。”又小声跟吴可言说:“咱俩养老院没白住,一人娶个媳妇,多合适。”
何日莲也听见了这句话:“是啊,合适事都让你俩摊着了。可言,以后一定好好对玉书,不好我都不答应,我就是她娘家人。”
张翰林:“你说的啥话啊,能不好吗?可言可不是那种人。”
何日莲:“玉书,钱够用不?我这有,给你拿些吧。”
徐玉书“够用,没花啥钱。不像你们和孩子一起,人多大操办费钱。我们只花点小钱,饭钱都是养老院出的。”
“要用你就别客气啊。”
晚上,安娜和张绍杰煮了点挂面吃。俩人累得,坐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了。
安娜:“我们团去SH杭州,南京演出。主演都换了别人,这结婚多耽误事。又买衣服,送请柬。昨天收拾你家,今天收拾我家,人都快累散架子了。”
张绍杰:“一生就这么一次,累点也值得。我一想后天就要娶你了,半夜都乐醒了。”
“你就会说好听的,怕是尿憋醒了吧,硬说是乐醒了。乐能乐醒吗?除非尿憋的。”
张绍杰:“真的,我原打算年底能结婚就不错了,没想到十一就结了。真是福人有福命啊。”
“还不是你爸比你都着急,他自己着急就算了,还非要拉着咱俩。”
“那你的意思,咱俩啥时候结啊?”
“起码再晚两年吧。”
“啊?再晚两年我都三十七了,再说,过了三十,女人生孩子也费事了。”
安娜不高兴了:“我不想过早生孩子,都跟你说过N遍了。”
张绍杰一看安娜不高兴,知道是累的:“早点睡吧,明晚爸妈回来,后天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呢。”
“那你开车慢点。”
“我不开车了。”
“那咋回去啊?”
“不回去了,我实在走不动了,在你家睡一宿吧。”
“行啊,那早点睡吧”安娜说完,俩人各自回屋。
安娜刚上床,张绍杰就进来了:“咱俩都登完记了,已经是夫妻了。让我搂你睡一宿吧。”
安娜:“不是说好了结婚之后才一起睡吗?”
“你知道吗?我只想每晚都搂着你,静静地听着你的心跳动着我的名字,吻着你身上散发的气息,在月光和亲吻下慢慢老去。答应我吧,我只是想搂着你,不会做别的。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不食言。”
“我真拿你没办法,上来吧。”
“谢谢老婆,真乖。”说着,张绍杰两三下脱了衣服,一下跳上床,钻进安娜被窝,把安娜搂在怀里,俩人静静地睡着了。
三十日一早,整个养老院都忙了起来,张翰林领着大家,在养老院的里里外外和吴可言他俩的新房,都贴上了大红喜字,一进养老院,就被喜气笼罩了。宋薇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两碗面,各加两个荷包蛋。沈燕端着,送给来吃饭的吴可言和徐玉书,笑着祝福道:“祝爷爷、奶奶情义长久如丝面,美满幸福似月圆。”
俩人齐声:“谢谢,谢谢。”
徐玉书:“宋薇真是有心人啊。”
吴可言:“是咱们一家三口的大贵人,大恩人,咱不能忘了啊。”
看看该准备的都齐了,王棪叫向龙:“十二点整,我一喊吉时到,你就点炮竹。别忘了。”
向龙:“记住了,放心吧。”
十一点半,老人们陆续来到餐厅。王棪站在餐厅前面:“各位爷爷奶奶,十二点整,婚礼开始。现在大家可以找地方坐下。十人一桌,自愿组合。哪桌人齐了就上菜。每桌上的花生、瓜子、糖,是新郎、新娘的一点心意。吃完饭,大家可以到新房参观,为新人祝福。”
听说俩人结婚,大家都准备了红包。多少不等,多的一百,少的五十。徐玉书和吴可言说什么都不收,但实在拒绝不过,只好收下。
差十分十二点,王棪在餐厅里,手拿麦克风道:“各位爷爷奶奶们就坐了,婚礼马上开始了。”
十二点整,王棪大声宣布:“吉时到,请新郎,新娘拜堂。”话音刚落,震耳的鞭炮声响了起来。掌声中,吴可言拉着徐玉书来到餐厅前面。
王棪道:“天高地厚情长在,海枯石烂心永连。养老院迎来了建院以来的第一对新人,吴可言和徐玉书两位老人的新婚大喜日子。让我们大家以热烈的掌声,向他们表示祝贺。祝二老,暮年欣遇知心伴,晚岁重填燕尔词。祝他们永远夫妻恩爱,幸福长寿。”掌声又响起。
王棪接着道:“吴可言先生,你愿意娶徐玉书女士为妻吗?无论她富贵还是贫穷,健康或疾病,你都能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吗?”
吴可言:“我愿意。”
王棪:“徐玉书女士,你愿意嫁给吴可言先生为妻吗?无论他富贵还是贫穷,健康或疾病,你都能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吗?”
徐玉书:“我愿意。”
王棪:“那么就请用戒指来作为你们爱情的见证吧。二位交换戒指。”
俩人交换完戒指。王棪:“现在开始拜天地。一拜天地。”俩人面向大家一拜。
“二拜高堂。高堂不在,就拜大家吧。”二人又朝大家一拜。
“夫妻对拜。”俩人相对鞠躬。
最后王棪:“礼毕,进入食堂。”大家哈哈大笑起来。王棪又补充道:“吃完晚饭再进洞房。”更是引起轰然笑声。
徐玉书,吴可言,宋薇,王棪,周医生,小毛,何日莲,张翰林坐在一起。张翰林问王棪:“你这主持的是啥婚礼啊?”
王棪笑道:“中西结合,古今结合。让吴叔好好过过新郎官的瘾。”
吴可言眉飞色舞地:“好,好,我喜欢,辛苦你了王院长。”
宋薇:“又说俩家人的话。”
王棪:“辛苦也高兴。”
张翰林问何日莲:“咱明天也举行这样婚礼,又新鲜,还周全,热闹。多好啊。”
何日莲笑道:“跟你儿子商量吧。”
吴可言告诉小毛:“从今天开始,就不能叫师奶了,要叫妈妈,知道吗?”
小毛又有点不明白:“为啥吃顿饭,就又变个名?会不会再吃顿饭,又叫回师奶了?”
吴可言:“这和吃饭没关系,你没看见,刚才我和你妈拜堂吗?拜了堂就是爸爸的老婆了,你就要叫妈妈了。”
小毛:“那以后我也要拜堂娶老婆。”大家一时无语。
王棪笑了:“好,以后大哥哥帮你找个好老婆。”
小毛高兴地笑了:“好,我让大哥哥帮我找。”
吃完饭,老人们有的去午睡,有的去看新房。养老院从来没这样热闹过。吴可言、徐玉书、小毛三个人接待着客人们,又送糖又递烟的。
正当吴可言一家三口,被幸福和满足围绕的时候。养老院来了三位不速之客。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妻,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由向龙带着,来到301室门口。
向龙对吴可言道:“这几位是找你们的。”
吴可言一看,虽然不认识,但也不能失了礼数。就往屋里让:“请进,请进。”
屋里的老人一看有客人来,就都退让了出来,说了一些祝福吴可言夫妻的话后,纷纷离去。
来人向四周打量一圈,看出这是办喜事的样子,就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中年男子开口了:“请问,哪位是徐玉书女士?”
徐玉书走过来端详着问话人,心里感觉看着眼熟,而且有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遂答道:“我就是。请问你是……”
只见中年男子激动异常,冲上来几步,对着徐玉书双膝下跪,泪眼朦胧:“妈,我是宝儿。”
宝儿是儿子王一凡的小名。徐玉书惊呆了,看着中年男子,全身慢慢颤抖起来:“啊!你……你真是宝儿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记忆中儿子的的童稚面孔,慢慢与面前男子的面孔融合。徐玉书终于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妈,我真是……”说着,中年男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三人照片,中间那孩子就是宝儿。
徐玉书一见,抱着宝儿,就痛哭起来:“妈等了你三十多年,以为你把妈忘了。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说着赶紧把王一凡拉起来。
王一凡边给徐玉书擦泪,边安慰道:“妈,是儿子对不起你。能见面是高兴的事,别哭了。”
“我是喜极而泣。这两位是?”徐玉书指着同来的女人和少年问。
王一凡回头:“快来见见妈和奶奶。”又对徐玉书介绍:“这是您儿媳妇夏华,和你孙子王为之。”
俩人上前,叫妈的叫妈,叫奶奶的叫奶奶。
徐玉书冲女子笑着点头道好。又拉过孙子,细细的看着:“没想到,我这辈子还有了孙子,真是上苍眷顾。长得太像爸爸了。”说着,在孩子脸蛋上亲了一口。并拿糖、花生、瓜子给孩子吃。又对夏华道:“谢谢你,这么多年陪伴照顾我儿子,还给我生个大孙子。都是妈不好,没帮你们。”
夏华:“妈,快别这样说,我听王一凡说,您这一辈子也不容易。”
徐玉书看看吴可言和小毛,介绍说:“今天是我和你们吴叔叔结婚的日子,这是吴叔叔的儿子小毛。”
吴可言赶紧上前,和王一凡握手:“欢迎你们回家,别再走了。”
王一凡:“不走了,也不知道今天是你们的大喜日子,没带什么礼物,改日一定补上。”
吴可言识趣地:“你娘俩快四十年没见了,好好聊聊,我带小毛下楼去。”说完招呼小毛离去。
王一凡对徐玉书道:“看那孩子,好像脑子有病。”
徐玉书:“你为啥不早点告诉妈妈,你们会回来,我就不结婚了。要不早回来一天也好啊。那孩子不是他亲儿子,是他妹妹的孩子,脑瘫,先不说他,快告诉妈,这些年你们过得好不好。”
王一凡从包里拿出一封信:“我爸两年前去世了,如果他在世,还不会让我回来。”
徐玉书打开信:“玉书,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今生今世,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我知道,我无颜求你宽恕和原谅,我只求你别记恨我。这样,我在地下也会心安。这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是我的真心话。老天对我的惩罚,我欣然接受。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这是我应得的报应。唯一使我感到慰藉的是,我还给你一个争气的儿子,是我对不起他,让他从小失去母爱,遭受别的孩子无法忍受的思母之情和苦难。宝剑锋从磨砺来,苦难造就了人才,他即将回国报效,届时你们母子将会团圆。我在地狱,也会祈祷这一天早日到来。我欠你的,来世当牛做马再偿还吧。祝你们永远幸福快乐。有罪之人绝笔。”
徐玉书看完信:“他得什么病死的?”
王一凡:“是肝癌,已经维持了两年多,还是没坚持下来。”
“那他的骨灰呢?”
“回来那几天,买了块小墓地,就下葬了。”
“告诉妈,你们生活的是不不好,为什么?”
“刚到德国,那个女的就领我爸去找工作。找了不少家,人家看他学历只是大学,中国化学又落后。我爸在****期间,根本没学到什么真才实学。考核根本通不过,所以一直没找到工作。”
徐玉书:“那个德国女人没帮他吗?”
“那个女的,也只是个职员,不是老板,说话不好使。她原来看我爸代表中国去访问,看着挺风光,觉得一定是有大学问。其实中国的官员,有些都是靠裙带关系上去的,不一定有高的专业知识。
没办法,为了养活我,他就去干零活,卖报,送牛奶,当守门人,干了不知多少种工作。那女的早就抛弃了他,有的时候掀不开锅,找那女的借点钱。她不但不借,还嘲笑我爸。我想停学找活干,我爸不让。”
“那你念书哪来的钱?”
“从我一上小学,年年得奖学金,学费不用交。”
徐玉书怜悯地:“都困难到这份上,为什么不回来,还硬撑着。”
王一凡叹道:“一是没路费钱,二是我爸说他没脸回来。就等死了,让我把骨灰带回来,叶落归根。”
“你为什么不给妈妈写信,告诉我这些,我会给你们寄路费的。”
“我早就不记得地点了。管他要,他一直不告诉我。就临死前,才把你的单位,家的地址告诉我,叫我无论如何,回国尽孝,好好孝敬孝敬你。”
“他是个妄自尊大的人,从来瞧不起别人。也最怕别人瞧不起他。如果他不是借你外祖父的光,在中国,他也什么都不是。”
“妈,夏华的爸爸,是我的博士导师,学业上,生活上,给了我很大帮助,是咱家的大恩人。我和夏华是大学同学,一些参考书、资料都是夏华给我买的。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今天。”
徐玉书感激地拉着夏华的手:“好孩子,我们一定好好报答你和你爸爸,让他回国住些日子吧,和你妈妈一起来。”
夏华:“我妈妈在我念高二的时候,就病逝了。”
“那你们爷俩岂不是也不容易。”
“是的,但也总算熬过来了。尤其认识王一凡。从他身上,我学到什么是毅力,孝心和勤俭。他们爷俩生活的实在太难了。王一凡毕业后,发表过好多论文,德国好多单位要他,现在这个单位是最好的,说什么都不放他走,但都被他拒绝了。他一直想回国找您,而且在回来之前,和国内的单位也联系好了。本来,中国科学院的物理研究院要他,,因为工作地点在BJ所以我们没有同意。选择了春城物理研究所,这样,就能在您身边,以后一家人就在一起了。”
徐玉书笑了:“回来就好,否则今生就再见不到面了。你爸一生中,做的唯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让你回国。你回来了,我就不恨他了。否则到阴曹地府,我也要找他算账。”
王一凡:“妈,说说你的情况,这个吴叔叔,人怎么样?对你好吗?”
徐玉书:“他是政府民政局退休的,对我很好。关键是你们回来了,我得和你们一起住,这婚就算了。只不过是老了,没依没靠的想找个伴,你们回来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那他会同意吗?”
“不一定会同意,他一辈子没结过婚,今天倒是乐够呛。”
“妈,要不你不要和他分开了,带上他我们一起过。”
徐玉书想了想:“那小毛咋办?那是他妹妹生的脑瘫孩子,一小没钱治病,他趁小毛爸妈睡觉,偷着把孩子抱出来放在路边,希望有钱人捡去,给孩子治治病。结果让个穷人捡去了。为了他,女的离了婚,男的一直抚养他到十几岁,上山采药摔死了。不过这孩子挺懂事,还孝顺,你吴叔叔来养老院,看到他身上的一撮毛,才相认的。”
夏华:“这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那也是他俩的缘分。”
王一凡:“那小毛的亲生父母呢?”
徐玉书:“他母亲丢了孩子之后,日夜思念,没两年就死了。他爸爸重新娶了个有钱的女人,不认他了。”
王一凡:“这孩子命也挺苦的,要不咱们就带他一起过吧。”
徐玉书:“等我问问他分手行不行再说。”
王一凡:“妈,还是别问了,这样太伤人心了。可以问问他,愿不愿意一起过,另外,别把话咬死,咱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