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棪问宋薇:“妈,您没去说说杜奶?”
宋薇:“我之所以没有去看杜奶,是想用行动告诉她,我不管她了。让她觉得唯一的依靠都没有了,以后也许能老实点。否则我无论是劝还是说她,根本不起作用。另外我觉得,要想解决问题,必须对症才能下药。有的方可放矢。”
“妈,那您的意思是……”
“我觉得,还得从杨旭下手,根在这,而不是在杜奶那。”
于是,宋薇拨通了杨旭的手机:“你好,你明天必须来养老院一趟,否则我真的把你妈送回去了。今天她大闹了医院。把自己的脸和养老院的面子全都丢尽了。口口声声要回家,要死要活的。别人都以为养老院虐待她,如果不是王棪、向龙俩人看的紧,她就要撞楼梯铁扶手了。真要是出了事,是该你负责还是我们负责?你负责得起吗?我们不可能因为她一个人弄得养老院关门倒闭。你不来,我就把她送到你们单位退休办,你看着办吧。”
“好,我明天一定过去。”
早上查房,宋薇一字不提昨天在医院的事,只是问杜美仙:“最近胃肠好些没?”
“周医生给我吃的中药挺好使,不拉了。”
“你要把饮食调节好,以前我都跟你说过,要定量,爱吃不爱吃,都是这个量。尤其老年人,要吃八分饱。报纸都报道过,人类时常保持两分饥饿,寿命将延长20%——30%。吃得太饱,能引起肥胖、胃病、癌症、疲劳、老年痴呆、骨质疏松、急性胰腺炎……好多种疾病。这不是危言耸听,所以自己要学会控制好饮食。”
“吃太饱有这么多坏处呢?我以为多吃身体就健康呢。”
“那是误解。”
向龙领着杨旭进来,宋薇赶快说:“这不正想儿子,儿子就来了吗?杨旭,你这次和你妈一定好好把话说开,把问题解决了。不能再出现任何问题了。”说完带着向龙一起离去。
杜美仙:“过节时你都说好了,过一星期带璐璐来看我,我的降压药也没了。可你来了吗?我是鬼啊,能吃了你啊,为什么你那么怕见我。你是个男人吗?说话不算数。”
杨旭皱眉:“我不来肯定有原因,那你也不能上医院去闹。你不要脸,人家养老院还要脸呢。”
“我命都不要了,还要什么脸。你有啥事,你说,不就是你那死媳妇不让来吗?就你们那点小心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我必须回去。”
“你回去可以,但你必须有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俩人越说声越高,杜美仙干脆喊上了:“理由跟你说了一百遍了,我要回去住大房子。”
“大房子你就死了心吧,回去也是住以前的小房子。”
杜美仙一听,哇哇地哭起来。听到哭声,宋薇、王棪、周医生都过来了。杜美仙一看自己的人来了,有了撑腰的,就连哭带吵更凶了:“我有房子,凭什么让我住养老院。房子是我的名。赶快给我倒出来,不让我住,谁也住不成。惹急了我,哪天我放把火烧了它。”
“你有本事去烧,我不拦你,你从来就不讲理,是你的名不假,当时是你同意让我拿钱买的。都过好几年了,你又反悔。你对得起你孙子,重孙子吗?”
宋薇劝道:“为啥一见面娘俩不吵不说话,这样吵能吵明白吗?”
杜美仙声音放低了些:“你不把我送养老院,我吵了吗?凭什么你们住好房子,不让我住啊。”
“不是说了住不下嘛。”
宋薇一看俩人这样吵也吵不出个头,影响也不好。就叫王棪把杨旭拉走。到了接待室,王棪倒了一杯水:“别生气了,跟老人吵不出个理,有话慢慢说。”
杨旭气呼呼地:“她认准个事,你就没办法。怎么讲她就是不听,胡搅蛮缠。一辈子都这样。”
“娘俩有啥吵的,她说啥你就咋办得了,何苦闹得这么僵。”
“她这个人性情反复无常,今天要住大房子,你真让她住了,明天又整出个别的事。以前在小屋,住得好好的,三年前风湿严重了,非要住大房子。不让住,就天天吵,夜夜闹。全厂区都知道,脸都让她丢尽了。”
“她是不是想和你们住一起啊?希望你们可以照顾她,也可以天天看见重孙子。”
“可是住不下啊。”
“三间屋还住不下吗?这得想个办法,光吵也不解决问题。要不找你亲戚们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有好主意。”
杨旭:“就是住下了,她也不会让你过消停。以前和我媳妇三天不吵,两天早早的。她六亲不认,亲戚都不来往。这都快逼死人了,我都六十多岁了,高血压,心脏也不好。一天到晚,在家做饭看孙子,有时愁得一夜,一夜的睡不好觉。摊着这么个妈可咋整好啊?”
“光愁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咱们大家一起想,一定能想出个解决的方法。”
“那可太谢谢你们了。宋院长的话,我妈还是听的,刚开始我问她在这行不行,她还说宋院长人好,对她也好。不知怎么,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
“中午了,要不先吃午饭吧。”
“不了,真的吃不下,我先回去了。又让你们费心了。”
“好,你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想个好办法。一定把问题解决了。”
“好,那我走了。”
杜美仙的房间里,宋薇正在劝解:“你看你多有福,儿孙绕膝,四代同堂。有儿子为你养老送终,有孙子重孙子为你传宗接代,这不是洪福齐天吗?你咋还不知足呢。人生什么是福啊,不是活得长久就是福,开心才是福。活一百岁,一天心情都不愉快,还不如早点死少受罪。如果有一份好心情,你就可以用超然的态度来对待人生的坎坷。面对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肯定有解决不了的困难,但只要你心情好,开开心心地,就能增强你对生活的信心,和克服困难的勇气。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可是你看你,有几天是开心的,就好像所有人都欠你的,你自己不觉得累,我们看着都累。儿子来看你是好事,本来想儿子了,可是儿子来了,为什么总不能娘俩亲亲热热唠唠心里话,为什么一见面就吵,要我是你儿子,我也不愿意来。你说是不是?”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房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就火冒三丈,可能是更年期影响的。”
“你不要为自己找借口,谁听过八十岁的还有更年期啊,就是你自己心里放不下。那房子算什么,就是金山银山,你走的那天能带走吗?放下了,留给儿孙,走了以后,儿孙还会想着你的好,有个念想。你自己想想吧,是不是怨你,我走了。”
孙少华和陈媛吃过早饭,孙少华:“今天不出车,我去看看爸。还和那女的来往不?”
“一定看好了,别叫你爸又糊弄了。我妈来电话说,我三舅得了肺癌,我得去看看,顺便再问问他,娶媳妇是咋整的。人家有四层楼的一栋房子,为啥敢娶?”
“行,问明白了,留点钱给你三舅。想吃啥让他家自己买,你买的不一定爱吃。人到这份上,真是吃一口少一口了。”
来到养老院,孙少华听听屋里没动静。就一下把门推开,孙学堂坐在椅子上吓了一跳:“你就学不会敲门,要不慢点开。猛一推门,不知道我心脏不好。”
“我开咱家门习惯了,下次来敲敲门。”
“你咋才来抽查,早点来,还没准能查到,现在晚三春了。”
“你说的啥意思?早啊晚的,我不明白。”
“那我明白地告诉你,你好回去向你媳妇汇报,我和她分手了,这回都可了你们的心意了。”
“谁提出的分手啊,咋能证明啊?”
“是她提出来的,你信就信,不信拉倒,我拿不出证明。”
孙少华这才发现,孙学堂好像老了不少,胡子挺长,头发也没剪。衣服前襟上都是油污。孙少华心想:“看样子不是装的,再说他也不知道我会来,咋装给我看。如果没黄,他会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索的。就是自己不收拾,那女的也会给他收拾的。看样子是真的分手了。”于是问道:“你咋头发也不剪,胡子也不刮。衣服脏了又不用你洗,有服务员,为啥不换?”
“女为悦己者容,男人也一样,知己没了,什么心情都没有了,打扮干净利索又给谁看。活一天算一天了。”
“那你的意思是人家不要你,你活的心都没有了。除了那个女的,你心里就没有我们一家人?”
“要是真没有你们一家人就好了,我一头扎河里。早死早托生多好。何必拖着半个身子活受罪。”
“既然人家不要你,你就想开点,该咋活咋活。活出个样让她看看。”
“看啥?人家连瞅都不瞅我一眼,彻底死心了,凭她的条件,找啥样的找不到。何苦吊死在我这棵枯树上。怪只怪我命不好啊。”
“你命咋不好了?要我说你就是太贪心,太自私了。根本不为子孙着想,你凭心而论,除了女人,你啥没有。孙子孙女双全,房子、地、钱哪样缺你的了。”
“我哪自私了,我说过要分财产了吗?人家每月四千多元工资,加上我伍佰元,人家说,一分钱不要你们的。不用你们养活操心,这不是为你们好吗?人长得又好,心又善良,又会照顾人。我说我自己命不好,娶不上这么好的媳妇,不对吗?还惹出你这么些话。没啥事你回去吧,也不用再来抽查了,好好开车,注意安全吧。”
“那你注意身体,有事给我打电话。”孙少华说完就走了。
徐玉书叫何日莲:“走啊,打牌去。”
“我不想去了,想看会书,你去吧。”
“那我走了。”何日莲说是看书,其实是在想心事。刚和孙学堂分手那几天,没了孙少华的威胁和孙学堂的恐惧,心里轻松不少。可是时间过得久一点,心里觉得还是放不下孙学堂。自己每次见到他,虽然没正眼看,但余光中看到他衣衫不整,蓬头垢面,不修边幅,一副木然的表情,心里还是一阵阵隐痛。
都说爱是痛苦的,爱的越深伤得越重。静坐常思己过,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无情了,把他伤得太深了,以致让他对生活都失去了希望。事已至此,自己又能怎样呢。爱之深责之切。何日莲气恼的是,难道他除了放弃,就不会再想方设法地说服儿子,去最后争取一把吗?看来徐玉书比自己还了解他,他只是个瞻前顾后,不敢追求自己幸福的弱者,而不是自己所希望的,越挫越勇,永不言败的真男人。从外表看,何日莲似乎对孙学堂无动于衷,其实她内心仍然依依不舍。
她找到宋薇,腼腆地:“有件事只能求你帮忙了。”
“和我还客气,说吧,啥事?”
“麻烦你跟小谢说说,让孙学堂收拾干净点。你看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多叫人笑话。”
“还心疼呢,也许就是做给你看的。让你回心转意呢。知道你心软,悲天悯人。”
“随他怎么想,我也只是作为一般朋友关心他一下。”
宋薇阅人无数,何日莲的心思她早已洞察的一清二楚,只是不便说破:“放心吧,这是我份内的事,算不上求不求的。马上让他旧貌换新颜。”
孙少华回到家,陈媛还没回来。他怕媳妇累,自己就开始做起晚饭来,一边做饭,一边想着他爸悲戚的样子:“这男人离开女人的照顾真不行。”他毕竟是个孝顺孩子,心里对他爸感到一丝歉疚。
这时陈媛回来了,看孙少华把饭做的差不多了:“还是你疼我,这一天把我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为啥累这样?”
“我三舅快不行了,来看的人都是远道的。留他们吃饭,我不得帮忙嘛。”
“三舅还能活多久?”
“也就这几天的事。”
“那我的抽空去看最后一眼。”
“去吧,晚了就见不着了。”
孙少华问:“那他还认人不?”
“脑袋清醒的很。”
“你没问问他结婚的事?”
“他说了,只要公证了,女方放弃继承权就没事了。”
“就这么简单?”
“公证了就有法律效力了。”
孙少华的心一下敞亮了,他爸的事好办了。可又一想,人家不跟他爸处了,已经提出分手了。而且,人家要是不同意公证的话,还是不好办。老婆就是自己的主心骨,还得和老婆好好合计一下。
“媳妇,你没见我今天去看咱爸那可怜样呢。”
“咋的了?”
“何日莲已经和他分手了。”
“啥时的事啊?”
“上次我走了就分了。老头现在头发也不理,胡子也不刮,衣服穿得油渍麻花的也不换。整个换了个人,这回要是能娶何日莲倒是个好事,咱不用给爸生活费了。何日莲养活他。”
“你咋苦命人心眼实,那读书人会算帐,他养活咱爸,每月也得1500元吧,人没啥贪图,有钱谁不给自己儿女留着,给外人花。人那是等着秋后算账呢,现在只不过丢点芝麻,将来咱爸不在那天,人家就抱个大西瓜,连本带利,超过几十倍的拿回去了。”
“可也是,她还有个女儿,还没出嫁。也得为她准备点嫁妆啊。和咱爸俩人花,一个月也不剩啥了。你脑子真好使,你要再多读几年书,那就是人精,谁也比不了。”孙少华看着媳妇满意地笑着。
“也没准,何日莲想回家来过,这样不就能省不少钱吗?地里种的菜,家里养的现成的猪、鸡。就买点米,能花多少钱。再说了,如果让他俩单独开伙,别人还不说咱不孝啊。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这女人还真让人捉摸不透。”陈媛有点疑惑。
“回来吃也没事,咱养活她,她能吃多少?起码咱爸有人伺候,还不用花保姆钱。找个保姆,管吃管住,还得给人工钱呢,像伺候咱爸这样的,一个月最少也得1500元,将来不能动了,2000元都找不到人伺候。”
陈媛表示赞同:“是这么个理。”
孙少华又有些担忧道:“关键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去公证,如果她不同意公证咋办?”
“不公证,死活咱都不能同意。这是原则问题,记住,一步也不能让。要不就公证,要不就吹灯拔蜡。”
周医生来到院长室找宋薇。坐下后:“106室的韩厚德怎么办?”
宋薇问“他又咋的了?”
“上次我说过了,一直还是那个老样子。天天也不出屋,一连几天了,说也不听,真愁人。”
“走,看看去。”
俩人到了106室,推门一看,韩厚德戴着帽子和墨镜,果然躺在床上,闭着眼,一动也不动。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宋薇叫他:“老韩。”
他睁开眼,从眼镜上边看着他俩也不说话。宋薇:“刚吃完早点,怎么不出去活动活动,又睡觉啊?”
“没,没睡,闭目养养神。”
“这样不利于消化,那窗帘怎么也不拉开。早上的太阳多好啊,拉开窗帘,进点新鲜空气。对心脏脑子都好。以后一起床,就把窗帘拉开好不好。起来吧,不能老躺着,活动活动去。”
老韩无可奈何地起来了,在走廊上晃来晃去。觉得没意思,就进了107室。按着周医生的要求,早饭后孙学堂和小毛要互相按摩手,每天做一小时。俩人正在按摩,看见韩厚德进来。孙学堂就打招呼:“来了老韩。”
韩厚德好像没听见一样,就到孙学堂的小柜子上乱翻起来,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打开看看闻闻。打开泡鸡蛋的醋瓶子,一闻,酸的直摇头咧嘴。然后又把抽屉打开翻个底朝上。
孙学堂看他这么不客气,于是问:“你找啥啊?”
“我看看你都吃啥药。”
“那你看完了可以走了。”
“上哪去?”
孙学堂没好气地:“上厕所去。”
韩厚德就真的上孙学堂的厕所去了。
小毛:“孙爷爷,他真听你话。”
“他是故意的。”等了半天也不见韩厚德出来。
孙学堂叫小毛:“去看看,他干啥呢?”
小毛一拉厕所的门,赶快捂着鼻子跑出来:“他拉屎呢,臭死人了。”
孙学堂气的:“这种人真少见。”
过了快半小时,韩厚德才出来,厕所也不冲,拄着拐棍,扭搭扭搭地就走了。看都不看他俩一眼。
孙学堂冲着韩厚德的背影:“人渣,就是个人渣。”
小毛过去把厕所冲了。孙学堂嘱咐小毛:“以后一看见韩厚德出来,就赶快把咱屋门关上。记住没?”
“知道了。”
杜美仙被宋薇劝说了一顿,心里也有点后悔。觉得自己脾气是太不好了,老这么吵骂儿子,也不能全怪儿子不愿意来。就叫小谢找来宋薇:“院长,你给我儿子挂个电话,我有话跟他说。”
接通电话,宋薇递给她:“千万好好说,别吵了。”就出去了。
杜美仙:“小璐璐身体好不好啊?听话不?我昨晚做梦又梦见他了,我可想他了。下次来把孩子带来给我看看。”
“行,下次我带他过去看你,我就怕咱俩一吵,吓着孩子。”
“不吵了,你血压高没高,别忘了吃药。”
“看你一次高一次,不定哪天就气死了。”
一听这话,杜美仙急了:“是你来一次气我一次,你恨不得我早点死了,就没人跟你争大房子了,好全归你……”娘俩没说两句,又吵起来。
宋薇在107室逗小毛玩:“小毛,听说你能数100个数,还会算十以内的加减法了?真是聪明的好孩子。”
小毛自豪地:“我还认好多字呢。”
“是啊,大哥哥答应奖励你,又给你买了礼物。奶奶去给你取。”一出门,就听见杜美仙在那骂,赶快跑到103室去看看。刚进门,杜美仙就把电话递给宋薇,气呼呼地,一句话也不说。
宋薇:“不是说好了不吵了吗,怎么又吵了呢?”
“他不是我儿子,就是个冤家,我这条命就是欠他的。”
宋薇看杜美仙没事了,就回宿舍把绿毛衣拿给小毛。小毛一看乐坏了,马上要穿,宋薇只好给他穿上。他一边说:“好看,真好看。”一边去卫生间照镜子。然后就去上三楼找王棪。
王棪正陪孟谦和下棋,小毛一见,就拉了王棪一下,并且原地转了一圈给他看:“好看吗?”
王棪夸道:“小毛这回太漂亮了,太好看了。”
“哥哥买的,谢谢哥哥。”
王棪就点点小毛的鼻子:“从明天开始,要学二十以内的加减法了,还要背古诗,能不能行啊?”
“行、行,能行。”小毛爽快地答应了。
王棪:“学好了,哥还有奖励呢。”
小毛其实脑子不算很笨。只是从小没人教,都以为脑瘫的孩子脑子坏了,啥也干不了了。所以记忆力最好的时候错过了。现在虽然晚点,但他肯学,所以王棪决定,尽量多教他一些。尽最大力量培养他。至于将来能到什么程度,自己心里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