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这天，早饭刚吃完。各路人马就要出发了。巧的是，上山的都是清一色的男同胞，所以王棪很快带着小毛，领着大家出发了。因为刚吃过早点，所以王棪叫大家：“慢点走，不着急，午饭前赶回来就行。”
走到山脚下，用不了三十分钟。大家踩着两人宽的石梯，一会就到了山顶。山顶上有几条路，有的通往更远的后山。
王棪提醒大家：“大家跟上我，如果走岔了，在山里迷了路，到时候走远了手机没信号，想回来都难了。”
大家跟王棪捡了些松枝和艾蒿，然后纷纷品评山里的景色。本来老人年纪大了，登山时有些冒汗和气喘吁吁。在山顶登高望远，闻着草木清香，感受山风阵阵，不觉就都有了些凉爽。
看着老人们在山顶有的逸兴思飞、有的豪兴大发、有的指点江山。于是王棪叫大伙在山顶多活动一下，多呼吸一下这天然氧吧的空气。老人们也觉得机会难得，纷纷赞同。
小毛一步也不敢离开王棪，把头往山下望了望，吓得赶紧缩回来：“我爸爸是从山上掉下去的石头砸死的。”他紧紧抓着王棪的手，并且手心里都是汗水。
王棪这才想起，光想着领他来玩玩了，忽略了小毛触景伤情的感受：“小毛。这山里可好玩了，还有松鼠、小兔子、小鸟、小狐狸……你想不想抓一只啊?”
“不想。”
“为啥？”
“它爸爸找不到它该哭了。”
王棪本意是想分散他想爸爸和害怕的心情，如果他想要的话，改天有时间领他来抓一只。没想到这孩子心地这么善良，有爱心。这不正是世人所缺少的吗。说出的话，竟在他的意料之外，但却在情理之中。是李大勇教他的吗？
王棪于是问道：“小毛，你咋知道它爸爸找不到它会哭的？”
“会的，我爸爸找不到我也会哭的。”
王棪心中不由得感叹：“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都说读有字的书，识没字的理。小毛一个大字不识，却明白连许多成年人都不懂的，包括自己在内的，看似浅显，却又那么深奥的道理。”
自言自语道：“吾不如也，孺子可教。”
“哥哥，你说啥？”
“我说你说得对。咱们不能抓它们。咱们跟它们玩，好不好。你快看，那棵松树上有只松鼠。看见没？大长尾巴。”
“哪呢？啊！看见了，看见了，真好玩。”小毛乐得直拍手。松鼠一点也不怕人，两只前爪碰在一起看着他们。王棪怕小毛饿了，还给他带了两个煮鸡蛋：“小毛饿不，哥哥还给你带煮鸡蛋了呢。”
“哥哥，给松鼠一个好不好？”
“不知松鼠吃不，它平常吃松子、饼干、水果。给它放树下一个鸡蛋，看它吃不吃吧。”
小毛把鸡蛋放在树下，又跑回王棪身边。看了半天，松鼠动也没动。小毛又把鸡蛋捡了回来：“它不会扒皮，皮它咬不动，它没吃。”说完，自己拿鸡蛋往树上一碰，扒了皮，又放到树下。只可惜时间太久了，要回去了。
王棪招呼大家：“走了，时间差不多了，回家吃饭了。”
小毛恋恋不舍地看着松鼠：“哥哥，一会它能下来吃吗？”
“能，它现在不饿，饿了就下来吃了。”
“那好，那好。”小毛忘了害怕，也暂时忘了爸爸。
林夜荷带着清一色的女同袍，数一数，算上袁宝义21个人。刚要走，一个说：“哎呀，我忘了拿个袋子了。”
一会另一个又说：“我先上个厕所，省得上公厕还花钱。”这一说呼啦啦走了好几个上厕所的。
总算把人等齐了。来到集市门口一看，好像不要钱似的，全是人。把卖东西的挡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见卖什么。林夜荷一看，这要是走丢一个可没法交代了。虽然墙上有路牌，但其中有几个老太太，大字不识一个。
没办法，林夜荷道：“大家听好了，先把养老院办公室的电话号码记下来，有手机的记手机上，没手机的记脑子里。发生事情赶紧打这个电话。记住38572055.然后咱们一个拉一个，我在第一个，袁宝义在最后一个。大家千万跟好了，别让人挤了，碰了。”
“袁宝义是咱们的党代表。”
“啥党代表，他又不是党员，是妇女队长。”
“应该叫妇女代表。”大家拿袁宝义开玩笑。
袁宝义一看人这么多，心里早就百爪抓心，六神无主了。谁说啥根本不顾了。也难怪，这群人最大的90岁，最小的60多岁。还有腿脚不利索的。这事搁谁，心都的提到嗓子眼。原来的菜市场，袁宝义和林夜荷来过，都是固定的摊位。没想到为了过节，扩大了两倍，全都是帐篷。铺天盖地一大片。
这一大串人没走出几步，就被挤断了好几处：“等会我，挤断了。”
“慢点走我跟不上了。”
“你们在哪，我们被冲开了。”整个乱了套。
林夜荷带个红布包，准备装东西的，临时成了指挥包。她使劲摇着包，大声喊：“靠过来，向我靠拢。”
看人聚齐了，找靠墙跟人少的地方：“这样不行，咱们得变更行动方案。像毛主席似得，咱们得打游击战。化整为零。”
“啥叫化整为零啊？”有人不明白。
林夜荷也没来得及和袁宝义商量。一是没时间，二是人声鼎沸，说话要喊着说，要不根本听不清。
林夜荷接着大声讲：“现在三个人一组，咱们二十一个人正好七组。现在分组活动，三个人手拉手不能分开。十一点准时在大门口集合，尽量别往人多的地方挤。也别逛了，该买啥直接去买，早买完早回来。想逛街，等下个赶街的时候，人少再来。安全第一记住没？”
开始分组了，林夜荷带两个年纪最大的。袁宝义带两个不识字的。徐玉书带一个腿脚不利索，和一个不识字的。其他四组自愿组合。人太多，一解散再回头找，一个熟人都看不见了。
林夜荷虽然性格开朗，心胸开阔。但这一上午连急带喊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声了。买了瓶水喝也没管用。不到十点半就带两个老太太来到市场门口。没多久，袁宝义也来了，徐玉书也陆续到了。一看林夜荷已经不能说话，袁宝义眼圈都红了：“你和徐玉书先带这几个人回去吧，剩下的，都是腿脚好的。不知逛到啥时候呢。我一个人在这等她们，你放心吧不会有事。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林夜荷点点头，拉着九十岁的老奶，徐玉书扶着腿脚不太好的，大家一起回到养老院。宋薇正在听王棪讲小毛的事。一看就回来这么几个人，吓了一大跳：“怎么就你们几个回来了，其他人呢？”
林夜荷指指自己的嗓子，又指指徐玉书。宋薇一看更急了：“这是怎么了？”
徐玉书赶紧解释：“人太多，林夜荷着急上火，又加上跟大家喊的，现在说不出话来了。剩下的人还没逛完，袁宝义在等她们。你别着急，那些都是腿脚好的，不会有事的。”
“王棪，快去请周医生，看看林奶需要什么药，你马上去买。”
周医生看过后，养老院备得有药，就拿给林夜荷叫她先吃着。
王棪一看不用去买药，就找到小毛：“走，上哥哥房间有好事。”
“啥好事？”小毛边问，边跟王棪进了屋。
王棪看看小毛的两只黑手：“捡完树枝怎么不洗手，一会就吃饭了，记住，吃饭前，大便后，必须用肥皂洗干净手，这样就不会得病。”
对小毛这个残疾孩子，王棪需要一点一滴从头教起。小毛进卫生间洗手，王棪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红色的运动服，正打开塑料袋，小毛出来了，一看：“哥哥，这衣服你穿上一定好看。”
“不是我穿，是你穿，快穿上看看合适不。不合适好去换。”
小毛高兴地拿起衣服，一边穿一边就到卫生间去照镜子。王棪一看，大小正合适，再看小毛美滋滋的样子：“哥哥，好看吗？”
“太漂亮了，就是个小帅哥。”
“嘿嘿，小毛一边笑，一边就要脱衣服。
王棪不解地：“为啥脱了啊？”
“留着过年再穿。”
“不用留，这是宋奶奶和哥哥给你买的过端午节的礼物，过年还有过年的礼物呢。”
小毛：“谢谢奶奶和哥哥，”
“小毛真懂事，穿好了，走，咱吃饭去。”小毛拉着王棪的手，兴高采烈地走了。
今天一早起来，杜美仙就盼儿子来。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就又不耐烦了。吃过早点，宋薇安排小谢先去帮会厨。因为过节的六菜一汤要中午吃。老人消化功能弱，怕晚上吃了不好消化。
向龙刚好收拾完后院，浇完花，趁大家不在打扫得快。要不躲这个让那个的，半天也弄不完。所以哼着小曲，从大楼的走廊穿过去前院。刚走到103室，杜美仙大喊一声：“站住。”把向龙吓得一动不敢动，不知发生了什么。
杜美仙：“你进来。”
向龙进屋一看，一地的粽子叶、鸡蛋皮、纸……杜美仙：“这小谢去帮厨到现在也不回来，你把地给我扫干净。要不我滑倒了，你得负责任。”
“我还有事呢，一会大伙回来，我还得去开门呢。”
“开门着什么急，快点扫，我要上厕所都不敢去，怕摔着。”
向龙一想：这踩粽子叶上真能滑倒。正好手里有扫把，就扫了起来。没想到这才难扫呢，粽子叶沾地上根本扫不下来。扫下来又沾扫把上。只好拿手捡。鸡蛋皮也沾一地，也难扫。
向龙忍不住：“杜奶，有垃圾筐你为啥不往里丢，这多难扫。”
“扫地是比看大门累啊，垃圾筐离我远，我够不着。”
“那你不会过去拿过来，那多省事。”
好歹扫完了，向龙刚要走：“回来！”杜奶又是一声吼。
“还有啥事啊？”
“这就算完了，糊弄鬼呢？拿拖把拖干净。”
“等小谢回来让她拖吧，我真有事。”
“你瞎啊，你没看见地上的鸡蛋皮、米粒子都没扫净，一走就得踩一脚。”
“那行，我过会来帮你擦。”
杜美仙不依不饶地：“你是不是养老院工作人员，我是不是每月交给你们钱？怎么我就使唤不动你了。”
“这和你交不交钱没关系，我们有分工。”
“我不管你们分不分工，我现在就看见你闲着了，你就得给我拖。”
向龙心想，算了，跟她讲不出理。有这说的功夫，不如给她擦完了。就赶紧取来拖把，给她擦起来。
杜美仙坐在床上：“这没擦干净，还有那，那……”用手指指点点。向龙也不理她，只管自己擦。
杜美仙一看他不听自己的：“你别以为起个名字叫向龙，就真把自己当成龙。你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哪像龙啊？还向龙。那龙是真命天子，皇上才敢叫龙。你算啥？你不过就是条虫。看大门都便宜你了。”
她看向龙不说话，又神气十足地道：“以后在我这，你就是条龙那也得趴着，是只虎也得卧着，老老实实听我话，要不我就叫你向虫，狗屁向龙。”
向龙一边干着活，一边小声嘀咕：“还好我不是你儿子，要不得少活好几年。”
杜美仙拿着拐杖敲着地：“说什么，大点声！”
向龙深有感触地说道：“我妈也七十多岁了，我成天在外打工，已经三年多没见着她了，可我对我妈也没像对你这么好，我都没有背过她，也没给她扫过地，这么伺候你，你还训我。”
杜美仙原想给向龙个下马威，就怕以后不听话，没想到向龙没和她吵架，反而拿她和自己的母亲比较，心里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你妈不和你住在一起吗?”
“她住在老家，我媳妇照顾她，我得出来打工挣钱呀！”
杜美仙明知自己不对，倔强的脸上露出一副争强好胜的表情：“行了，你去忙吧！下午，也许我儿子会来看我。”
住在107室的孙学堂，别看他七十多岁，可人老心不老，自从跟何日莲接触过几次就念念不忘，像是患了单相思，总想着跟人家多接触接触，又怕人多嘴杂。
前几天知道大伙过节都要出去，院里没有多少人，就觉得正好是个机会。经过几天的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个借口。
端午节这天早上，孙学堂看大伙正准备着去赶集，爬山。于是开始坐立不安。就把门打开，听着外面的动静，看人走得差不多了，确认何日莲没出去，赶忙拿了一件旧线衫和一小块布，，拄着拐棍上了二楼，门也没敲，推门进了206室。
何日莲正躺在床上看书，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书也掉到了地上：“老孙，你咋又不敲门，没吓死我，你不知道我胆子小呀！”
“对不起，我又忘了。”其实他是怕别人听到，出来碰见。“你咋没去逛街呢？”
“我没有东西要买，过节人又多，我喜欢人少，清净。你有事吗？”
孙学堂也不跟何日莲客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也没啥大事，就是想求你帮帮忙。”
说着转身拿出线衫和布：“我儿子给我的钱，也没个地方放，外衣口袋掏进掏出的容易掉出来，想在这件衣服里面缝个口袋，我跟别人又不熟，想请你帮帮忙，缝个口袋行不？”说着歪着头看着何日莲美丽的脸。
何日莲把衣服铺在床上，手里拿着布，横竖比划着，：“往哪缝啊！缝哪边你掏着方便些！”
“你心真细，谁要是能娶到你做老婆，那真是烧高香了！”然后走到何日莲身边，离的很近，趁着告诉何日莲的机会，赶紧坐到了何日莲的床边上，然后把布放在线衣的左上方：“你看缝这里行吗？正好右手拿起来方便。”
“那行，就缝这，不过我的针线活可不好，你可别挑剔啊！”
“无所谓，像你们这样的人，一辈子就是读书，上班，哪有功夫做针线活，不像农村里的妇女，整天无所事事。你能会缝缝补补，已实属不易了。”
孙学堂看着何日莲一针一线的缝着衣服，客气的说道：“有件事总想问问你，又怕你不高兴，”
何日莲头也没抬：“啥事呀！还至于不高兴，问吧！”
孙学堂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个人条件这么好，老伴去世了，怎么也没找一个？”
何日莲放下手中的针线，眼里流露出幸福的光芒：“老孙，你不知道，我和我老伴感情特别好，我们高中的时候就是一个学校的，只是不同班，他是我们学校的体育积极分子，各项体育活动都名列前茅，学习成绩好，长得的又英俊，学校里的好多女生都喜欢他，我也是那个时候才注意到他的。
没想到后来我们考进了同一所大学，是我先表白的，谁知他高二的时候就注意到我了，只是觉得年龄还小，要以学业为重，又怕我拒绝，就一直没敢流露。因此，水到渠成，在大学里我们确定了恋爱关系。”
孙学堂急切地问道：“那后来呢？”
何日莲一边缝着衣服，娓娓道来：“大学里我老伴是学校的篮球队队长，经常参加比赛，那个时候的粮食定量，我怕他营养不足，每个月自己省三斤粮票给他，可他每次还是把省下来的生活费给我买些学习资料，我们有着共同的爱好，他打球时我会在场边站脚助威，我参加各项比赛时，他会为我鼓气加油，就这样相互照顾着走完大学生活，找到了各自喜欢的工作。
结婚后，他既要做好单位里的领导工作，又要帮我操持家务，生怕我累着，病着。我们俩从来没有红过脸，拌过嘴，都说‘恩爱夫妻不长久，打骂夫妻过一生’，真是这么回事，你就说，我老伴的身体那么好，怎么就得了肺癌，说没，人就没了。”
何日莲说到伤心处，眼圈都红了。孙学堂一看赶忙把何日莲的水杯递过去：“哎！生老病死，没办法，谁遇到这事都得往宽处想。”
何日莲喝了口水悲伤的感慨道：“话是这么说，可是你知道做起来有多难吗？我那个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转不过来弯，总认为他是出差了，过几天就回来了，怎么都没办法接受他离开的事实，要不是为了我们的女儿，真想随他去了。后来想明白了，生命中无论谁的离开，生活还得继续，十二年了，真是时间治愈了一切，好在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儿，心里还是欣慰的。”
“那你一直就和女儿相依为命？”
何日莲叹了口气：“这年头，黄金有价，情无价，易寻无价宝，难觅有情郎！前几年也有人给我介绍过一些退了休的省，市领导，在报社上班的时候都有些了解，可就是没有感觉，一点都不动心，也许是我的心里装不下别人了，再说找个有缘分的，脾气相投的也挺困难，岁数又这么大了，所以也就不想再找了。”
孙学堂一听焦急地说道：“60多岁就说老，现在活到90多岁，100多岁的人有的是，人不都说‘70有个妈，80有个家吗？”
“家…..家是什么？”何日连问道。
孙学堂被问住了，搜肠刮肚，结结巴巴的不知咋说。
何日莲信口道来：“家是心灵的归宿，是驻泊的港湾。当你脆弱的心灵受到伤害，家是抚平伤口的良药；当你正处在人生低谷，家是重获力量的源泉；当你独自在外经历着风霜雨打，家是你温馨的港湾。
因为有了家，才有了一丝丝的幸福，一份份的温情，你说对不对？”
“对，对，还是文化人好啊，知识就是丰富，说出来的话和别人都不一样。”
俩人在屋里说着话。孙少华是孙学堂的儿子，因为今天赶集的人多，他那辆拉沙子的车没法通行，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他老爸。推开107室一看没人，以为他爸在三楼娱乐室，刚上到二楼就听到206室有他爸的说话声，站在门口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又要找老伴呀！”
情急之下顺手就把门给推开了，把屋里的俩人都吓了一跳。何日莲紧张地问道：“你找谁？”
孙学堂赶忙站起来介绍：“这是我儿子。”转过头又对孙少华道：“你怎么找到这来了，走，走，走，下楼去。”孙少华扶着孙学堂走了出去。
何日莲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个不敲门，推门就进的习惯，还是遗传呀！”
进了107室，孙学堂屁股还没挨到椅子上，孙少华就质问了起来：“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又想找老伴了，因为女人咱爷俩没少吵，这么大岁数就消停点得了，你不怕人家说三道四，我还怕呢！这养老院刚来多久啊？就又要找女人了，真是不服你都不行，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孙学堂心虚道：“谁要找老伴了？你也不问问咋回事，我这样的身体谁要呀！人家缺爹呀！我这不是找人家帮我缝个口袋，好装钱嘛！啥也不知道就会瞎嚷嚷。”
孙少华不耐烦的回道：“行了，行了，咱是亲爷俩，谁不了解谁呀！反正我再跟你说一遍，你别临了临了再给我找个后妈，和我争夺遗产，要是那样，你就净身出户，断绝父子关系。我可不是吓唬你，不信你就试试，我说到做到，我可跟你丢不起那人。”
孙学堂不耐烦的挥挥手：“别说了，我还不知你咋想的？就有你那无事生非的媳妇，我还想找老伴，做梦呢！你要是不忙给我买几个梨，这几天天气干燥，咳嗽得要命。”看着离去的孙少华，孙学堂长出了一口气。
何日莲看着缝好的衣服，整理着线头，其实她心里明白，孙学堂对自己有好感，有事没事的愿意接近她，但是养老院人多嘴杂，本来正常的交往，再被别人指指点点就不好了。趁着大伙还没回来，赶紧把衣服给孙学堂送去。
到了107室门口，看见房间里孙少华正在给他爸削梨，就客气地说道：“孙师傅，衣服给您缝好了，看看合适不？给您放这吧！”
“合适，合适，太谢谢你了，坐一会吧！”
何日莲把衣服放在孙学堂的床边：“别客气，不坐了，我还有事。”
孙少华看着转身离去的何日莲，心想可能是自己冤枉老爸了，有些愧疚的说：“爸，这女的长得这么漂亮，能看上你这半身不遂的老头吗？以后就别动这心思了！”
孙学堂用鼻子发出了一声：“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