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做鸡饭店打样了,猴子翻进去把剩下的东西吃了个肚子滚圆,一抹嘴,从饭店里偷偷流出来,继续观察着墨镜男的行踪,他打听到了,从西都离开,按片区划分飞船,他有很大几率能更墨镜男分到一艘飞船上,他拿出老奶奶给的那根天线,一头尖锐,入手光滑,分明就是一个巨型缝衣针,不是金属,有韧性,能弯曲到折叠,在恢复成原本的样子,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了,最关键的,这东西不沾血,而且还有变色龙潜质,跟皮肤绑在一起,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出来。
天道不公,那么,我让他公,这一刻,猴子感觉自己是正义的化身,可以说他偏激,往往也只有偏激的人能成就大事,猴子在专业饭店的旁边,看到了老板大包小包的装车,然后驱车驶离,司机正是那个墨镜男。
猴子脑子里全都是那跟缝衣针从后面刺入墨镜男脖子的场景,甚至把自己怎么行动,怎么逃跑,怎么不动声色不让人发现都想了一遍,这些天猴子就没想别的,那个墨镜男在猴子的想象中,已经死了无数次。
在墨镜男开车带着老板一家人走后,猴子也跟着上了政府安排的去西都的车。
转运车上空气很差,各种游民乞丐,猴子跟他们混在一起算是干净的,准备拿烟出来,一摸口袋,摸出了一包口香糖,老奶奶给他装了一包口香糖,小孩子,抽什么烟,还老咳嗽,是不要命啦。
一路上,猴子没有跟人交流,也没有人理会这个小孩子,到了西都,有治安员指挥大家去登机口,来一批,走一批,政府管送,不管吃,在路上的一些开销,都要自己买单,包括上厕所,联盟里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是一无所有的流浪汉,没有继续,那么你可以选择工作,比如清理厕所,这些上厕所人所付的费用,会有一部分拿给你当工资。
政策赚钱,果然好赚啊,猴子被人推推嚷嚷的过安检,猴子摸了摸绑在手臂上的缝衣针,微微有些紧张,脸色发红,看起来像是个贼,安检员果然注意到他,重点照顾,安检器在身上扫来扫去,没有任何声音,猴子连纽扣都是塑料的,身上没有金属,摸了摸,骨瘦如柴,可能是闻到了猴子身上不洗澡的异味,安检员皱了眉头,摆摆手,“走吧”。猴子看到他急匆匆去了洗手间,心中嗤笑。
丰源B5区候机厅,四层,外墙是钢化玻璃结构,一层一层地面都是光滑的大理石板,扶手柱子是花岗岩,猴子听从安排,跟着人群混入B5,猴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奢侈的建筑,一时间目不暇接,睁个大眼四周观望,突然抬头,看到了熟悉的人,果然不出所料,刚进了B5的大门,猴子就看见了二层的小胖子,嘴角微微翘起,看起来有点邪恶,小胖子也看见他了,急忙转头装作没注意,不知道是不想见他,还是不敢见他,也许为自己做的事情感到尴尬。
猴子天性纯良,不是记仇的人,很多时候都是想怎么原谅别人,不迁怒,不怪罪,什么事情都扛在自己头上,说的好听点,好欺负,老实人,接盘侠,背锅手。说的难听点,就是窝囊,向来不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别人,过得去就行。
可是,两个指头,断送的猴子和为贵的思想,心中的暴虐正在酝酿,小时候的经历让猴子感觉到,只有自己暴力,才能被人尊重,这个世界就是欺软怕硬,猴子感觉那跟根骨刺一样的天线,还有包裹着纱布的两根断指,他不要活了,活的窝囊,不如痛快的死。
胖子一家在二楼,我也需要到二楼去,猴子举步就往楼梯走,走两步,在光滑的地面上一滑,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刚走到二楼入口,被两个保安样子的人拦住,“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快下去”,这个保安说话算比较客气的,也是骨瘦如柴,跟猴子一样,另外一个肥头大耳,“赶紧滚,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
说话间,一个衣着光鲜的小少爷,跟猴子差不多年龄大的小孩,径直从他们旁边走了过去,猴子指着他,“凭什么他能进去,我就不能进去”。
肥头大耳的保安讪笑,上下打量只有一件大衣,还油光油亮的猴子,讥笑骂道,“在这里都是有身份的人,你有什么身份,你是什么仓位,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二楼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滚,别让大爷我脏了手脚”。
“你那个眼睛看人低,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身份”,猴子一跺脚,指着肥头鼻子硬气道,破狗币保安,都看不起自己。
肥头一听,当即血色上脸,拎起棍子就要揍猴子,另外一个保安连忙拉住,“肥哥,肥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小孩子不懂事”。
肥头看了那个瘦保安一眼,“你去,查查他什么身份,吗的,这工作还怎么做,要树个典型,让大家知道知道,二楼不是什么啊猫啊狗都能来的”。
瘦子无奈拿着扫描器去了猴子身边,“不好意思啊,请配合一下”。
猴子上前一步,对着虹膜扫描仪,瘦子打开数据,抬头道,“嗯,丰源猪肉厂公子,孙帕吉养子,二楼7号仓”,肥头正准备上来拎起猴子示众,听到瘦子的话,“什么,什么,二楼7号仓!”。
猴子也有些惊讶,猪肉厂公子,这个数据录入应该是孙帕吉弄的,真是让人嘀笑皆非,不过,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再往前走一步,“我能进去了吗”。
肥头一时转不过弯,张了张嘴,猛的牙齿咬在一起,崩的一声,转头走了。
瘦子笑了笑,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啊,你进去吧”。
猴子从瘦子身上看到了一些自己的影子,也对瘦子微笑一下,“对了,叔叔,问一下,七号仓怎么走啊”。
瘦子挠挠头,“恩,七号是上了飞船的七号,不过是从二楼去的,候机厅里随便待”。
二楼面积也不小,都被划分成一个一个小区,用半人高的玻璃隔开,猴子边走边观察,老板的儿子小胖子正在发脾气,他姐姐也是没心没肺的带着头盔听音乐,墨镜男一本正经的站在老板身后,宛如一具雕塑,身上军旅气息明显,猴子对自己能否成功,产生了不自信,他走到洗手间,深呼吸,用一只手洗了洗脸,抹了抹头发,舒了一口气。
老板的小儿子,那个胖子想不到猴子会在二楼,墨镜男也想不到,就是猴子自己都想不到,这是个有利条件,弄死他,然后到一楼去。从卫生间拿出个大口罩,带在脸上,人与人果然是有差别的,一楼的卫生间要收费,二楼就不用,二楼这些人传好衣服,开好车,这些就是好人吗。
墨镜男一直立在哪里,猴子觉得他会不会被尿憋死,他都上了三次厕所了,墨镜男一次都没去。让猴子焦躁不已,脚一直在抖动,终于,墨镜男动了,方向,洗手间。猴子装模作样的跟着,手上的针很锋利,
厕所的条件得天独厚,猴子去了三次,摸索了三次,二楼的洗手间都是隔间,顶上是一排连通的通风口,没有阻隔,以猴子的瘦小,可以轻易的进出。
猴子进了隔间,一只手攀住风道,一使劲,一个胳膊架上,用脚一勾,滚入通风道,猴子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匍匐着两个隔间,猴子看到了墨镜男的头顶。
突然猴子特别想咳嗽,忍不住了,捂着嘴巴,走到另外一个隔间把头探出去,没有人,赶紧咳出来,脸色潮红,躺在风道里缓一口气,接着爬到墨镜男头顶,还好,墨镜男没有走,正在舒爽中。
猴子从手臂上拿出缝衣针,比划着,瞄准着,他胆怯了,想是一回事,做可是另一回事,猴子刺不下去,这人掰断了自己的手指,还甩过自己两巴掌,可是刺下去,就是一条命,没这么深仇大恨吧,就是个手指而已,猴子的好人病又犯了。缝衣针的针头一直对着他心目中的仇人,他又想咳嗽,抑制不住,肺部喉咙发痒。
墨镜男察觉到异样,抬头一看,与此同时,猴子手中的缝衣针不等猴子动作,自己突然变长,洞穿了墨镜男的头颅,鲜血飙出,溅了猴子一脸,顺着缝衣针流下去,猴子被吓到了,傻呆呆的愣住,不知道该干什么,咳嗽变成了呕吐,吐了墨镜男一脸。
“我可没想杀你啊,是这棍子自己变长的,跟我没关系”。猴子喃喃自语,缝衣针在洞穿墨镜男之后,自己缩了回来,一滴血没有沾,缠在了猴子手臂上,猴子另外一只手包裹着纱布,不灵活,他用仅有的几个手指想把缝衣针掰下来丢掉,这个东西是怪物,不能在自己身上,怎么掰都掰不下来,猴子一头大汗,混着脸上的血,十分狰狞。
几分钟后,猴子放弃了,他匍匐着,下一个隔间,洗了把脸,还好衣服上没有沾血,他抑制不住身上的颤抖,使劲捏着拳头,出了洗手间,在洗手间的门口,碰到了专业做鸡的老板,还有他的小胖子儿子,两人都装作没看到猴子,往一边走去,猴子也假装没看到他们,低着头,咳嗽这走到另外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