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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只要你的一个回眸

叶紫从小就是个好动的姑娘,对听课考试写作业一向不感冒,但是破天荒的,也许是夏天麒就坐在身边的缘故吧,叶紫这三个小时的课听的格外认真。当然这个只是表象,叶紫心里一直很崩溃:啊啊啊啊啊啊怎么还不下课!!!我没有表啊!!

实话实说,叶紫有些小聪明,难题都会,送分题就是做不对,整一个马大哈。新知识倒是一点就通。蓝兰则相反,做题比较细心,简单题的分数要多少有多少,难题就说不准了。但现在考试的难易度普遍低,蓝兰的成绩自然稳定在前五,而叶紫却一直在前三和后三直间周旋,忽上忽下像心率过速的心电图,让人的心情也跟着上下波动。这几个小时的内容叶紫稍稍想一下就可以直接轻而易举的推论出来,奈何讲台上先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脸“一个知识点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月”的表情,弄的叶紫真是欲哭无泪。

终于熬完这三个小时了,先生甩下一句话:“没有作业,明天考试!”就走了。

考试自是不用担心的,没有作业可着实让叶紫开心了好一阵。没有作业真是天下第一幸事,自由自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必被琐事缠身。

下午训练是什么?技巧?早上只是热身么?满肚子疑问,叶紫被连拖带啦的带到训练场。

叶紫进去就有些惊讶,不是因为太特殊,而是因为太普通了,普通到让人无法相信从这里出来的人下一步就要去雨林。

这不就是一个健身房嘛!

叶紫嘟起了嘴。

“不止。”白薇走向一处昏暗的角落。灯光太黑叶紫看不清白薇的表情。“手给我。”

叶紫把手给了白薇。白薇捉了叶紫的手,贴在一处。

叶紫感觉指尖一片冰凉,随即是一下刺痛。

白薇放手,任叶紫的手自然滑下。“你的指纹和DNA都录入了。要是指纹刷不开就采一点血。”

沉重的铁门“吱呀”一声滑开。叶紫惊奇的睁大眼睛。白薇拍拍她的肩:“别看了,以后你每天都来的。”

她小心拿起一杆手指粗的八尺长鞭,轻轻绕在手腕上。粗糙的皮面摩擦着她细嫩的手腕。叶紫看见,她的眼神有些变了,脉脉含情。她摩挲着,喃喃道:“还是你......一点都没有变......这么多年了......”。鞭梢的斑斑血迹无言。突然,她松开鞭子,抓住木质的鞭杆,向前方猛地一抖,打出一个完美的鞭花,发出一声脆响。她看也不看,抓起旁边的一把气枪,看也不看就把它斜挎在背上。“抄家伙,去前面。”白薇的声音好似没有任何感情,又好似在怀念什么。

叶紫愣了一下。直觉告诉她,这里也许不是一个寻常的地方。她定定神,抓起一把看起来很新的长鞭何一杆枪就跟了出去。

门似乎涩住了,发出一声级悠长的“吱呀”声,才缓缓打开。适应了暗处,阳光显得有些刺眼。叶紫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地方。嗯......看上去好像是一片草场,有着高高的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围墙。北京......竟然还有如此田园牧歌的地方。

白薇笑笑,仿佛单为了逗叶紫,:“这里是地下。”

地下?

不可能!

白薇也眯起眼睛。“你看,那围墙,其实是土。上面的,是单向玻璃,防弹的,就是为了保密。”

叶紫想起来了,训练场里确实有这样一个建筑,玻璃闪闪发亮,令她都舍不得在上面留下一丝指纹。原来......是这里。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以后你每天都来的,够你看的。”白薇拖曳着那杆长鞭,走想了一个地方。她什么都没多说,叶紫就跟了过去。

面前是一个木头人,真人大小,甚至比真人更加魁梧。没有关节,不能活动,就这么呆呆傻傻的站在那里,眉眼间仿佛有呆呆的笑意。

“我打哪你打哪,注意看我的动作。还有鞭子不太好控制,别打到自己。”白薇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上次就有人被自己打哭了。”

被自己打哭了......这个笑话够叶紫笑一年了。

“啪!”一声脆响从叶紫的耳边划过。鞭梢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完美的落在木头人的脖颈上。叶紫模仿着白薇的动作,抖了抖手腕,把鞭子甩了出去。没有鞭花。没有脆响。鞭梢擦着木头人的脖子滑了出去。差一点。

叶紫扭了扭手腕。这杆鞭子比想象中的沉多了。

白薇走过来,:“手腕要这么绕......你看这样,手臂的力量就可以带动手腕......”

白薇退后两步。“试试吧。”

叶紫屏住了气。抖腕。旋肘。回撤。

凌厉的破风声响起。鞭花打出来了。但是还没有打到人。

“鞭子这种东西得看手感,要和你的鞭子磨合。找到感觉了,自然瞄的准。”

“雨林里遇见不是猎物的动物袭击,可以用它防身。先在耳边打鞭花,一般这种响声可以吓跑大部分猛兽。要是有穷追不舍的,注意打耳朵。那里软骨多神经多比较敏感,又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一般的猫科犬科动物都可以这样驱赶,但有一点,不要招惹熊。”

“为什么?”叶紫咽了一口唾沫。

“因为熊吓不跑,它只会愈战愈勇,不会临阵脱逃。但是你又打不过人家。”白薇耸耸肩,“熊喜欢在树上磨蹭来驱赶蚊虫刹痒,久而久之会形成一层树脂壳,那可真是刀枪不入,几乎所有要害都这么防护好了,你根本打不过人家,倒是人家一巴掌就能把你扇在地上。”

白薇兴味盎然,完全不顾叶紫的苦瓜脸,:“要不要给你换个模型?”

说罢,不知道从哪里拖出来一个老虎,“你看这个多高级,带轮子的!”

“每个人到这里来的都得给这里做一个模型,好的会留下,你看这个就是你夏老师做的!”

把老虎掀翻在柔软的草地上,虎腹部刻着两个娟秀的小字:“夏天麒”。

夏老师字真漂亮啊......叶紫在心里暗暗赞叹。

轻轻抚着这只老虎的额头,真是纤毫必现,额头上暗暗浮现的“王”字足以乱真,支起的耳朵虎虎有生气,如果不是木头粗糙的触感,叶紫大概会把它当作真的。

“这个是我做的呢!感觉怎么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夏天麒出现在叶紫身后。蹲下身的他更亲切了许多,笑盈盈的,不知道在看叶紫还是看那只虎。

“好漂亮啊!”叶紫由衷的赞叹到。

“到时候你也要刻的,我带你刻好吧?”夏天麒不禁有些自满,“看你挺有刻木头的天赋的......”

“去你的吧,”白薇半笑嗔的用手指点着他的头推开夏天麒,“好像你真看出什么了似的。”

夏天麒有些委屈的站起身,“还有件事没算清呢......你都不教我用鞭子......你都教叶紫的......现在蓝兰吵着要和我学匕首......”

白薇笑着调侃,:“你一个大男人学什么鞭子,好好练你的匕首去吧!”

夏天麒索性坐下了,:“不嘛不嘛,我要来这里蹭课!”

白薇没理他,算是默许了。

......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白薇皱皱眉,:“要不然先看一会射击吧,一会该看不清了。

射击场地就像是奥运会的设计项目,五十米外有一个很小的靶子,悬在空中等待着人们把它打下来。

“你们的枪是气枪,发射钢珠的,属于违禁产品不要带出训练场。”白薇说着举起手中的枪,略一瞄准,手指缓缓扣下,“砰”的一声,靶子应声倒下。白薇快步走过去,拿起废掉的靶子。原来是一张厚纸绷在铁圈上,正中心的红心处留着一个弹孔。“最基本的三点一线瞄准,自己先去找找感觉。”

叶紫解下了背上的枪。也许因为太矮了,叶紫拿着长枪有些耍不开,姿势笨拙的把枪托顶在肩膀上,对准了远处黄豆大的红心。枪上的两个点完全盖住了目标,叶紫暗暗想,这把枪准性不怎么高啊。食指吃力缓缓扣下,叶紫感受到,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状态。她想了想,把枪口抬高了一点点。子弹呼啸着从枪口喷射出去,远处的靶子应声倒下。叶紫跑过去。弹洞在八环和九环之间的那条线上,和靶心就差不到三厘米。

夏天麒同时扣动了扳机。子弹出鞘。

叶紫听到耳边的风声,不由自主的回头。身边的靶子倒下,正中心留下来一个整齐的孔。

“好厉害,十环呢!”叶紫顺手把它捡起来递给了夏天麒。

“那算什么,在雨林里经常在射程之外打野鸡野兔。”夏天麒吹牛。

“那命中率怎么样啊?”叶紫问。

“当然是百发百中!”夏天麒摆出射击的姿势,把手当枪,“piu~”

叶紫白了他一眼,:“你就吹吧,一会你那牛皮就该爆了。”

夏天麒揉揉叶紫的头:“才没吹牛呢!不过你这水平也不错,大概可以横扫庙会射击摊了。”

叶紫有些得意,:“这个我三年前就可以了,买了五六次,每次都百分百命中。然后索性买它几百块钱的打,气球让他们用了一半,打光一版在装一板,大大小小三十多个毛绒玩具呢!”

“那么多你拿得了吗?”夏天麒拄着枪随意的说。

“拿不了啊,所以就地摆了个地摊卖了。第一桶金呢!”

“挣了多少啊?”

“也就六七十的样子,这种东西要是打不准的话,卖家很挣钱的......不过还是玩了一下午啊,我感觉还是挺赚的。”

叶紫正一脸得意,冷不丁头上挨了一下。她抬起头,看见白薇伸长胳膊追着夏天麒弹,夏天麒左躲右闪,奈何脖子没有手灵活,最后还是中了白薇的“一阳指”。

“聊什么聊啊,一会天晚了看不见了啊!”白薇说。

叶紫举起枪,瞄准后,缓缓扣动扳机。枪响。她放下枪,快步跑过去,弹洞稳稳的躺在靶子正中。

夏天麒有些调侃,:“不错呀,打的挺准!”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了一个娇声娇气的声音:“夏老师能不能教教我?”不用回头,叶紫就知道是蓝兰。

“好啊,我教你。”夏天麒立刻终止了和叶紫的对话,毫不迟疑的说。叶紫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脚步声越来越远。叶紫头也不回,死死瞄住靶子,又开一枪。在它倒下之前,又连续打了两枪。靶子掉在地上,叶紫没有捡,等第二个靶子立起来,又一通乱打。叶紫吧眼里委屈的泪水狠狠憋在眼眶里。不能哭......你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不要动心......心不动就没有人伤的了你......泪水终是汹涌而来,再也挡不住。明明......明明我做的比她好......明明我最早遇见他......为什么......为什么他丝毫不犹豫就去了她那里?

叶紫回过头去。夏天麒正教蓝兰瞄准姿势,一手揽肩膀一手握着蓝兰的左手,姿势亲昵至极。天色有些暗,叶紫看不清他们的表情,蓝兰清脆的笑声随着微风传了过来,使叶紫愈发醋意满满。她举枪,瞄准蓝兰的靶子。

130米,远远超出了射程。叶紫在两点之间搜索,准星已经完全覆盖了整个红心。她慢慢的搜寻着,从靶子一圈圈的环上推断靶心的位置,把它锁定在枪口正中。不成功,则成仁。如果这一发没有打中的话,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枪手犹豫着。要不要开枪?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指尖一点点加力,叶紫的心也绷紧了。呼吸急促起来,手有些抖了......别抖,她告诉自己,慢慢呼吸......到了临界值了——扳机扣到了底。

子弹划出一条曲线,精准的落在靶子的红心。

夏天麒回头搜寻着什么,却只看到叶紫的背影。夕阳的余晖昏黄的射在叶紫脸上,背影黑黢黢的看不清细节。夏天麒看着叶紫的剪影轻轻抽动着,却不懂为什么。

晚霞的金光灿灿的照在叶紫脸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曲线。不要哭,她告诉自己。心不动,就不会痛......没人能够进入你的心,就没有人能够伤害你的心......晶亮的泪花在睫毛上摇摇欲坠,折射出淡金色的阳光的七色彩虹。

也许夏天麒一直把她当兄弟吧......也难怪,自己有洒脱又独立,会打架会赚钱唯独不会撒娇卖萌,可以陪他大声的说笑却不懂花前月下,陪他去做过山车还自带槽王特效完全不会趁机撒个娇要个抱抱什么的......

掩饰着自己的泪,叶紫继续瞄准。眼前的迷蒙挡住了准星,连打了几枪都没中。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啜泣。这样也好......她安慰着自己。这样就可以名真言顺的和他一起疯狂的嬉闹了,可以和他一起无所顾忌的四处游玩,可以每天早上和他一起飙车......其实,能在他身边,就已经很幸福了......

心情慢慢平复下来。落日在霞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美丽。真浪漫......叶紫回头看看身后的两个人,他们正在一起,咬着耳朵聊着彼此才能听到的话。

多美的风景,正想她的心情,如果夏天麒身边的人是她的话......

也许是泪光太明显,白薇凑过来,问:“怎么了?”

叶紫挤出一个微笑,用还算正常的声音说,:“没事,阳光太刺眼了。”

太阳慢慢沉下了云层,隐没在地平线下。天真的晚了。昏暗的光线使他们什么都看不清。不远处传来白薇的呼唤声。哦,该吃晚饭了。

到了饭桌上,叶紫颓唐的心情一扫而空。丰盛的菜肴,漂亮的菜式,无不令人倾倒。叶紫原想减肥的心情,也随风而去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夏天麒和蓝兰不再一块了,在白薇和一个男同学之间。这点让叶紫有了小小的安慰。

天不是很晚,但是由于劳累他们早早就休息了。冲了一个澡,叶紫就想出门。犹豫了一下,她又仔细吹干头发,才出了门。夏天麒说她这样蓬松的头发很可爱。这大概是一种变相的卖萌吧。

她抓过一个发箍,把头发梳拢起来,在额前留了一点碎发,特意收拾平整,这才出的门。

远远的,楼道那边,夏天麒走了过来。他看看叶紫的发型,“噗嗤”笑了,“我就说你像猫一样,真的好可爱!”说着,好像无意的,揉了揉叶紫的头,:“小花猫!”就走了。

叶紫也走了。她把脚步放的很轻,一步三回头,看着高傲的动静。夏天麒穿着便服,宽松的衣服下隐隐勾勒出一个肌肉分明的身形,发型帅气而不张扬,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能当他的兄弟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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