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仙脸色连变,正不知该如何向聂凡解释时,只见聂凡身形不稳,还未站起,一个踉跄,趴在了桌上。
“嗯?”
聂凡酒意猛然间惊醒,顿时感觉体**力流逝,经脉巨疼,瞬时间,他后背惊出大片汗水,湿透全身。
“哈哈!”
亦仙刚刚还在怀疑魄灵散真假,此刻,就得以验证,让他喜上眉梢。
“亦仙,是你在酒中下毒?”
到了此时,聂凡还是不敢相信,白天那神秘之人所说的话是真的,他无法相信,他的兄弟会要加害于他。
“聂凡,是我下的毒,怎么现在的你还想教训我吗?”
亦仙似乎挣开枷锁,再无拘束和担忧,对着聂凡疯狂大声吼叫,看来对聂凡的不满,早就积累到爆发的边缘了,现如今他再也不需要忍耐,可以肆无忌惮对着聂凡嘶声厉吼了。
“为什么?”
聂凡心在滴血,他视为最亲的人,却要杀他,他扣心自问,从不亏欠亦仙分毫,幼时他带着他挨家挨户乞讨,半个馒头,他能全部给他吃,自己饿着。
他靠着给富人孩子当陪练,当肉靶子,才堪堪踏入修炼一途,而后又带着亦仙一起修炼!
慢慢积累财富,才拥有了凡仙楼,他没有丢弃亦仙,带着他,一起经营凡仙楼。
亦仙见聂凡还未倒下,也不敢上前,站在对面吼道:“凭什么所有的事,都是你说的算?所有人都尊敬你,所有带有荣耀的事都是你一人独有。凭什么?”
“啊!”
聂凡奋起身来,身子摇摇晃晃,踉跄大步,一把勒住亦仙的脖子。
亦仙没想到聂凡在魄灵散发作之时,还能向他出手,想要躲避,可怎能在聂凡手上逃掉,可以说,一仙现在所拥有的,几乎都是聂凡给予的,况且那修为招式,他比亦仙还要清楚。
亦仙亡魂大冒,双腿一软,跪在聂凡跟前,他痛哭悔恨道:“凡哥,求你别杀我,我一时鬼迷心窍,放过我吧。”
聂凡脸色煞白,双目通红,脸色痛苦道:“一个神佑宗的名额,有那么重要吗?你居然连这么多年的兄弟情都不顾,若是你向我讨要,难不成我还不给你?”
“凡哥,我错了,求你不要杀我。”亦仙不停磕着头,求饶着。
聂凡一脸痛惜,想要动手直接捏死亦仙,可终究难以忍下心,痛苦道:“我们兄弟从此一刀两断,今日我不杀你,望你好自为之。”
随后抬起脚来,猛地把亦仙踹到门口,亦仙如获大赦,连滚带爬,要逃离聂凡。
“噗!”
见亦仙离开,聂凡再也无法压制体内的伤势,一口鲜血喷在墙上,他双手用力扶住桌子。
刚才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下手,结束亦仙性命,这是他视为十几年的亲弟弟,让他如亦仙一样,却无法做到。
不过,魄灵散是何等霸道的毒药,哪能让聂凡轻易就能扛过的,此刻,他肌肤每个毛孔都在往外渗血,经脉逐渐萎缩,就要断裂。
聂凡想到白天,那神秘人给他的铜钟,连忙掏了出来,尝试用内力,看它有何功效?
奇迹发生了,随着聂凡的内力涌进铜钟内,那铜钟发出微弱的光芒,洒在了聂凡身上,阻止他体内越演越烈的惨状。
亦仙亡命般往外逃走,一阵冷风吹过,他顿时冷静下来,脑中飞快忖思,想到魄灵散是何等毒药,岂能是聂凡一时半会就会驱散的了。他怀疑聂凡就是强弩之末,一时把他震住而已。
他暗怪自己,一只病的老虎有何可怕,鼓足勇气,又回身再进三楼,早在聂凡到了三楼,亦仙就吩咐今天三楼不接客,故此三楼空无一人。
“不好!”
聂凡听见了脚步声,就知道亦仙还是不死心,去而又返,看来是识破了,聂凡苦笑,收起铜钟,又颤抖地站了起来,眼神凝重看着包厢的房门。
行到门口,亦仙就看见聂凡正在注视着他,心中咯噔一下,眉头一皱心道:“难道真的没事?”
聂凡强装无事,大声喝道:“亦仙,你居然还是死心不该,给你一次机会,还不给我滚,难道真的想我杀了你吗?”
亦仙心中忐忑,怀疑自己真的猜测错误了,他不敢直视聂凡,道:“凡哥,我是来看看你要不要帮忙。”
“哼!”
聂凡一声冷哼道:“是看我死了没吧,可惜让你失望了,给我滚吧!”
亦仙这次彻底断了念头,他真怕聂凡发起狠下,把他杀了。他知晓聂凡心性,有着坚韧,果断之心,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凭着一股不屈服的劲,拥有现在的财富和在凡城人们心中的地位。
他唯唯诺诺,向后退去,正准备转身离去时,余光扫向聂凡的手臂,忽地,他目光大亮,只见聂凡手掌微微不停在颤抖,若是不注意,更本很难发现这细小动作。
此刻,亦仙眼眸子露出希翼,露出果决之色,身子倏地就向聂凡冲去,手中已亮出一把匕首,刺向聂凡心脏部位。
聂凡大叹一口气,终究还是让亦仙发现他已是强弩之末,这狼子势必要夺他性命,没有多少愤怒,更多的却是悲伤。
望着亦仙手持匕首,刺进他的心脏,聂凡眼中似有泪花在闪烁,他跌倒在地,道:“这样也好,让我对你彻底死心,下次见你,必会拿你性命。”
“哈哈!”
此刻亦仙原形毕露,桀骜狂妄道:“聂凡你都要死了,还有下次?能不能不要再装了,不累吗?”
似乎怕聂凡真的会有后招,亦仙不敢耽搁,再度扑身过去,匕首疯狂在他身上猛刺,那胸部,早就成了血泥,随着时间流逝,聂凡早就没了气息了。
他不敢大意,再三确认,聂凡是否死透,经过他一再确认,聂凡早就死亡后,他才瘫在地上,虽说杀死聂凡没有花费多少力气,可是精神上他高度紧张,等到结束,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裳。
在角落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麻袋,把聂凡装了进去,带着尸体从后门消失在浓黑的夜色之中。
城外,亦仙对着聂凡的尸体喃喃自语道:“看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我就留你一个全尸,聂凡,不要怪我,谁要你处处都比我强呢,然而这次神佑宗的名额,我要是再不争取,还靠着你教我的那些低三烂功法,我这一辈子都要在你的光环下了,只有杀了你,我才能出人头地。”
看到东方翻出一丝鱼白,亦仙没有继续废话,再度扛着尸体,往前走了约莫一刻钟,站在了一条河流岸沿上。
“聂凡,我想这岁月河才是你最佳的归处,没有比这更适合你的了,你就随着岁月河消失在岁月中吧!”
话完,亦仙用力抛出聂凡,扔进了河中,自己扬长而去。
尸体,落入河中,连一丝涟漪都未荡起,更惊奇的是那河水,漆黑无比,瞬间就把聂凡给吞噬不见了。
岁月河,在九重天诞生第一个生灵,就存在的一条河,它横穿整个九重天天地间,河水更是漆黑而又厚重,谁都不知,它从哪里流出,又流向何处,曾经有人为了探寻此河之谜,终究付出性命也未探出一丝有用真相。
此时的聂凡随着河水,随波逐流,早就没有意识,在亦仙向他伸出那一刀,就知道性命难保,这些年他在外可谓每走一步,如步履薄冰,小心翼翼,一丝不敢大意,千防万防,家贼难防,终究命丧自己视为最亲的人手上。
在他认为在劫难逃时,手中紧紧握着那铜钟,把最后希望都寄望在那神秘人身上了,只要有一丝机会,他都不会认命,接受命运的判决。
此时,聂凡那手中的铜钟,又发出谈谈光芒,在那黝黑的河水里,显得无助于孤寂!
那光芒守住聂凡灵识,不让它继续扩散,随即又洒下光雨,滋润他的体内五脏。
“嗯?”
灵识忽地波动一下,聂凡从沉死中醒来,知道自己赌对了,手中的铜钟守住他最后的灵识,没有让他就此死去。
不过,此时的他,肉体遭到重创,已经无法动弹,他能感觉自己似乎在下沉。
聂凡内心焦灼,在无法探明身在何处时,他放出灵识,一探究竟。
就在这时,平静的岁月河,波澜起伏,一道光束,从河底往聂凡而去。
“啪!”
刚刚飘出外的灵识,还未看清周围情况时,就被一道极强的压力给崩碎。
聂凡大惊,在那灵识最后破碎时,他看见周围漆黑的河水,再想到肌肤那厚重如泥的感觉,脑海中瞬间出现岁月河这三个字。
聂凡没想到亦仙,居然如此恶毒,把他扔进岁月河,他心中苦涩,对于还能重见光明,实在有点奢侈。
他心中很清楚,岁月河可谓在九重天是个禁地,从未听说有人坠进岁月河,还能生还。刚才灵识最后破碎,他不光看见了墨黑的河水,也看见了河底那束光芒,强大压力,已不是他所认知范围内的实力了,这让他灵魂都在颤抖,让他谈何生还。
那束光,宛如从天际而来,在黝黑的河水中,闪烁而过,直奔聂凡!
眨眼间的功夫,光束触及聂凡,随即散发光星慢慢覆盖他全身,嗖了一声,光束带着聂凡消失在岁月河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