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6年的地球,资源被消耗殆尽,过度的负载使得政府不得不采取“节流”政策。将固定的人口投放在固定的地区,配给固定的资源,人们过着固定的生活,遵守固定的法则。
北山二中是十八区内唯一的一所高中,张起文已经在这里读了两年书了。这里有来自原先全国各地的学生,他却记不起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每当身边的同学在谈起还未被投放前在家乡的生活,张起文只能站在一边,听着同学们从极北讲到极南,从省会谈到家乡。
“你从哪里来的啊?”这是新来到班上的转学生最喜欢问他的话。张起文每次都用同一个语调来重复一句话:“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就在十八区吧,我没有经历过你们所说的投放,所以我的家乡就是十八区。”
张起文的同桌路漫修可以完整的与弟弟路求索表演《张起文寻家记》了,这是他们半年的劳动成果,在北山二中高二已经演了一年了。路漫修还每隔两三个月更新一次剧情,这成为每位才来到这里的新生的必点节目。伊博望很讨厌路漫修拿张起文开玩笑。作为班长同时也是他的室友,伊博望是为数不多的愿与张起文讲话的人。
伊博望来自极东,曾经生活在繁华都市的他其实是个孤单的人,同张起文一般,从小就不记得自己出生在哪里,也不清楚父母长什么样。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与他无关,伊博望在都市中寻找不到可依靠的人。靠着政府救济长大的他对同遭遇的人生有感触。伊博望是最早来到十八区的人,从北山二小开始上学的他表现出不符年龄的成熟,他知道被投放后都是孤身一人,需要通过努力才能在十八区搏得一席。他记得政治老师江德义常常告诉学生们,世界已经变得不同了,未被投放前的世界虽然竞争激烈,但比起投放后的境界,简直是天壤之别。人性的价值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十八区的外城就是这样,为了一箱水或几斤米,人们都可以拔刀相向,以性命相拼。”江德义顿了顿,“米,这么小的东西竟然比人命还要重要,你们以前见过么?”伊博望其实是点头的,周围同学都表示没有,所以江德义也就没注意到他脸上复杂的表情。在伊博望生活在极东贫民窟还没有被政府收留的时候,这种事情简直司空见惯。不过江德义接下来的话他还是挺同意的。
“不管世界变或未变,我们都需要看见人性的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