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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夜空势必与往昔有所不同,没有人知道在临川的某个小镇上,有一位老人为一个孩子施展了星祈之术,也没有人知道一个拥有生而知之者的天赋少年于此夜破境。
但总会有些不同,也许是未来。
今夜李守善睡的很熟,他梦见了一片星空,梦见了无尽的远方,梦见了他的豆腐花小摊。
即使是睡的很熟,李守善仍是按时起床,洗脸,涮口,然后准备稍后的调制豆腐花的佐料,他做的很熟练,因为一个人生活就要学会承担。
没有太多的耽搁,李守善拉着他的豆腐花小摊便出门了,然而今天的食客似乎特别多,这不禁让李守善产生些许疑惑,这个时辰只有那些为生计奔波的人才会起床,往昔都只是为数不多的十几个人,而今天竟是无端地增加了将近两倍。
不过李守善也只是疑惑,如果可以多一点铜板自己也不会阻拦,他是一个生意人,不会管食客因为什么原因而来。
蒸腾着热气的豆腐花慢慢在锅里熬煮,空气随着水蒸气的聚集而变得温暖,因而气氛也变得热络起来,于是有人开口。
“小老板,听说你拒绝了古山道之流的推荐资格。”
“小老板真是傲气,我们想要都无法得到的机遇,小老板竟然不屑一顾,或许小老板以为自己是真正的龙凤,古山道容不下自己呢!”
李守善不是傻瓜,他望着这些陌生的脸孔,便知道他们的意图了,在青石街能够调动这么多人来挑衅,想来便是只有他的那位同窗了。
于是李守善很是安静地说道:“各位叔叔都是活了几十年的人,现在一起来围攻我这个稚童,不知道你们的颜面是被丢在地上了吗?”
众人羞赧,大汉王朝最为看中的便是守孝悌,尊老爱幼,此刻他们一群成年男子前来耻笑一个不满十岁的稚子,这要是传了出去估计从此便没有颜面做人。
“小老板果然伶牙俐齿,我也不卖关子,我家少爷对于古山道之流的推荐资格势在必得,这里是一百两银子,小老板如果识趣的话便知道该怎么做。”一道身影突然上前,如是说道。
李守善望着桌子上放下的一百两银子,于是笑了。
“这世上有无数人渴望修行,然而不得其法,有的人不是天赋的问题,而且没有门路,即使是家财万贯的富绅,宁愿一掷千金也要换来一个修行的名额。”
“当然,这一点对于柳家来说是毫无障碍的存在,因为青石街唯一的三境便出在柳家。”
柳家的奴仆自然露出骄傲的神情。
“可是。”李守善话锋一转,说道:“学馆的推荐资格却远比修行的资格珍贵,青石街一百多户人家,修行者便有十余户,然而大多数止步于一境,最多不过二境,倒不是说天分有多差,只是不得其法。”
“有人的地方便需要钱财,即使是修行者也不例外,因此一些低端的修行法门便流传下来,大家拼着几十年的收入换来薄薄的一册,这并不在少数,并且还有学馆的存在,有不了解的地方都可以询问,因此即使是一百余户人家也有十多家诞生一境甚至二境的修行者。”
李守善这样说道,然而他并没有说修行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修行者相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太少太少,这就好比贫富差距,南富北弱,修行也是如此,碰巧某个地方的修行者多了一些。
沉吟间,李守善又是回到了刚刚的话题。
“因此修行的价值对于青石街的人来说并非那么重要。真正值得重视的,是学馆一年一出的临川诸学府的推荐资格!虽然只是一个推荐考验的名额,却仍使得众人疯抢,因为这是唯一能够获得三境以上修行功法的方法。”
“它的珍贵程度不言而喻。如今你们柳家想用一百两银子收买我,我觉得有些羞愧,我的同窗的脑子真的蠢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李守善很是认真地说完了这段话,没有一点嘲笑的意味,他是真的觉得柳家实在很蠢。
“你放肆!”柳家的奴才大喝一声,似乎想要好好教训李守善一顿。
李守善冷冷道:“我昨天向商盟交了保证金,你可以动手试试。”
柳家的奴才脸上蓦然冒出了一丝冷汗,如果李守善所说的是衙门,那么他不会惧怕,因为衙门是可以用钱摆平的,可是商盟这种庞然大物,完全不是柳家可以贿赂和摆平的。
于是他只能放下一句狠话,带着一群大汉灰溜溜地走掉。
“我家少爷于昨日成功开启体内开阳虚影,待会儿他便会像穆先生提出与你比试的要求,到时候任你牙尖嘴利也难逃一劫!”
李守善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两个字:“不送。”
只有满桌的豆腐花和铜板。李守善认真地拾起每一个铜板,多亏了自己刚刚说向商盟交了保证金,不然他们绝对不会留下这些铜板来。
而自己实际上根本没有向商盟缴纳保证金,若是自己真的有那么多的钱财缴纳保证金,又何必守着这个豆腐花小摊呢?李守善不禁感叹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
李守善收拾完便到了上学馆的时辰,于是把小摊推回青石街深处,像往常一样雇了一辆牛车缓缓向学馆前行。
今日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李守善一进入便感到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像李守善望去,李守善想到今晨自己的豆腐花小摊来了许多人,再看到自己的同窗们今日来的如此之早,他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台上的先生一副难看的神情。
台下的柳言一副得意的神情。
于是李守善知道了现在的状况。
由于古山道之流的推荐资格,柳家倾尽全力帮助柳言修行,于是柳言成功突破了障碍,进入了门里。
于是先生的脸色很差,因为他知道柳言破境的事情,想到自己还没有修行,决计不是柳言的对手。
于是柳言一副得意的神情,因为古山道之流的推荐资格非他莫属。
李守善不禁有些歉疚,对先生。先生很是关照他,便是连现在也在为他担忧,而他却在抗拒修行。
他们不知道,昨天午时,李守善看了一会儿太阳便进了门里,然而昨天晚间,李守善看了一会儿星空便破了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