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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谁家灯火明亮

李守善笑了,道:“既然你是云鸟,那么便不需要答案。”

云鸟挑了挑剑眉,眼睛里星辰荡漾,嘴角露出微笑,继而开怀大笑:“没错,因为我是云鸟。”

因为他是云鸟,所以他做事不需要理由,他生性洒脱不羁,便如同云一般,无影无形。即使他是最年轻的冠军侯,即使他是最年轻的七境,然后他便是如此,因为他叫云鸟。

“不愧是我看上的小弟,就是和我胃口!来,尝尝大爷的碧云酒!”云鸟哈哈大笑,继而衣袖一挥,一瓶通体碧色的酒浆便浮现在李守善面前。

李守善注视着眼前的碧色酒浆,淡淡道:“我是未成年。”

“那有什么关系!大爷我四岁就偷家里的酒喝了。再说这可是我亲手酿的。”云鸟一双大手又是落到了李守善的背上,哈哈大笑。

李守善呲牙咧嘴,他可是个未成年儿童,云鸟简直就是教唆他犯罪,传说中冠军侯豪爽无双还真不是吹的。无奈之下李守善看着碧色的酒浆,也只能一咬牙一闭眼吞了下去。

没有想象中的火辣的感觉,也没有想象外的酸甜的感觉,这感觉就像嚼了田野上的麦穗,充满了泥土气息。他仿佛一下子来到了田野上,野鸭成群,小雀儿从稻草人旁边经过,扑打着翅膀。

一股轻松的感觉从五脏六腑绽放,蔓延到四肢百汇,于是身与心便在这一刻得到升华。李守善感觉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尽情绽放,呼吸着氤氲酒气。

可是还不算完,田野忽然消失不见,大片的云朵飘来,一下子便成了天空。天空的辽阔深远,云朵的飘渺无形,李守善忽然看见了星辰,它们在云朵中绽放光彩,他不由得沉醉。

云鸟望见李守善的身体中有星光闪现,不由得微微点头。这酒本来便是他以星辰之光而炼,普通人只能感受到第一层次,能够感受到第二层次的便是世俗所谓的天才。若是能到第三层次,那么在整个王朝中便算得上凤毛麟角。

如今李守善沉浸入星光中,便是进了第二层次的标志。

李守善仍在云间徜徉,他看着星光,星光璀璨,然而不显其中,即使是悠然的云朵,也显得一片洁白。星辉隐耀其中,一片神秘。

然而仍然处于不可触摸的境地,即使是看见了星光,然后却遥远不可及,恍若镜花水月一般,只是看得见,却无法触摸。洁白的云朵笼罩着这片空间,身后是星辰之光汇成的海洋,可望而不可即。

他开始自语:“即然星光无法透过层叠的云层来到这边,那么为什么我不可以过去?”

这片空间原本就是虚幻,既然是虚幻那么星辰的位置便是相对的,只要改变了彼此保持的相对位置,那么遥不可及的星光便可以不再遥不可及。

而虚幻里最真实的便是相信。李守善闭上眼睛,嘴里默默念叨:“我沐浴在星光里。”

云层没有聚拢,星光也没有靠近,然而李守善却真的消失在原地,再一转眼,他的身影便来到了星光里。

聚云楼里,云鸟望见李守善身上不再是虚幻的星光,而是浓郁的喷薄而出的璀璨夺目,不禁惊叹道:“这份资质,都快赶得上本大爷了!当然,本大爷的资质秒杀世间一切天才,这小屁孩能比本大爷只差一点点,想当年师傅给我喝碧云酒的时候,本大爷可是可以做到星光离体的!”

云鸟开始自恋起来,回忆青葱往事,哈哈大笑,得瑟着自己的资质旷古无双。

然后他就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李守善身上的星光越来越浓郁,最终离体形成了一柄古剑。

“他奶奶的!星光聚形!”云鸟开始跳脚,他这碧云酒乃是临出山时从师傅酒窖里偷来的无上灵酒,不仅可以提高人的悟性,夯实基础,而且可以测出一个人的天资。这可比大宗门的测试石高级多了,它并非测试根骨,而是测算命理。

当初云鸟入门时师傅曾经给他喝过碧云酒,结果他可以做到星光离体,甚至显化了半截形体,已经让师傅惊呼妖怪了。如今自己偶遇的这个小家伙竟然显化了完整的形体,自己是不是该叫他超级大**!

“不行这小家伙天资如此之高,绝对不能让临川这个小地方给拖累了,我得给他推荐个名师。”云鸟倒是不在意自己的天资不如李守善,相遇便是缘分自己第一眼见到小家伙便觉得投缘,杀伐果断,不卑不亢,所以只是见面他便送了李守善碧云酒。

临川大郡虽然已经足够,然而相比于李守善的天资却还不够,云鸟正在琢磨着自己的师傅有哪些好友还缺徒弟,要不是师傅已经不收徒了自己非得把李守善变成自己的师弟。

云鸟正在沉思中,一旁的李守善已经幽幽转醒,一见李守善已经醒来,云鸟便也暂时放下了思考。

“多谢云鸟大哥。”李守善起身,对着云鸟认真地行了一个礼。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从自己体内涌动的气息来看他便知道方才所赠的酒并非凡品。而他们只是初遇,云鸟却能如此对他,这着实令李守善感动。

“哪来这么多俗礼!看你小子也是个可造之材,可别学那些老学究的东西!”云鸟大袖一挥,便止住了李守善的礼。

“那我就不跟大哥客气了。”李守善似乎知道云鸟会这么说,于是一屁股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拿起一旁的果子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

“你这小子还真是不客气。”云鸟笑骂道。

“都是听大哥的吩咐!”李守善嘴里呑着东西,含混不清地说道。

“对了!”李守善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道:“我忘记和船夫大叔说一声了!”

“放心吧!我早已吩咐人请他们上来歇息了。”云鸟摆摆手,示意李守善放心。

李守善这才平静下来。此刻窗外月色皎洁,万家灯火明亮。

“我最喜这楼间的夜景,极目远眺,登高望远,却能把万家灯火尽收眼底。”云鸟在一旁说道:“每一处灯火,都代表一处人家。”

“而每一处人家,都代表一处生活。”李守善望着灯火,接着说道。

云鸟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继续说道:

“每一处灯火,都是一处生活,而每一处生活,都是不同的人生。”

李守善接道:“而不同的人生,便是无数的烟火绽放,即使是平凡的人,也是天上的一颗星辰,有着其独特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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