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知逆

几乎是现在了，我能预料到所有即将发生的事，因为无所谓了，我只想复仇，错与对又能证明什么。我已经十八岁了，成人之际，却还是一无所有，街坊邻居家的楼房早已竖起，大我两岁的邻家马上要结婚了，而我连房子都没有，这要真是我的错，就只能怪我命不好，只是我的父母，从不思进取，靠着低保过日子，现在低保都没了，还是不为所动，壮年时游手好闲，不顾家里一口粮食，中年了，赖在家中不出一分力，这三间小屋还是卖女儿的钱，到现在连工钱都没还上。我第一次离家时打了大半年的工，都不知道钱被他拿去干嘛了，还瞒了我很长的时间，说钱没给。第一个初中时无故缀学了。十五岁的我在外面打工，父母在家啃地，还总打电话骂我，拿我发脾气。干着粗苦的力气活，都没觉得累，还要每天受这种气，最后连老板娘都看不下去了，我辛苦挣的钱都不知去了哪里。可能挣再多的钱也不会到我的口袋，我想要摆脱这种束缚，于是，后来的几年里我挣到钱就花掉，每月一发工资就挥霍一空，虽然我不抽烟喝酒，其实工资真的很少，一个月拿着几千块钱，根本买不到什么，光话费流量就已经很浪费了。终于，我厌倦了这种日子，如同机器似的工作，毫无成就感。我回不了家，它们排斥我，因为我刚出门的时候，它们是用恶毒的语言逼着我走的，我永远无法忘记她的表情，很可怕。就在那一天，我拎着沉重的鱼鳞口袋坐上了来时的客车，很丟人，但我是被逼的，有点像6O年代的农民工。在亲属的安排下工作了大半年，现在我就要离开这个厂子了，尽管我不知道这会成为我最快活的历史，可我已经走了，漂泊无定。去了几个地方，跟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身上的一万块钱跑完了，我不太记得干嘛用了，无所谓，反正现在连路费都没了。后来，我都不知怎么回到了家，下面的日子都不知是怎么度过的，感觉很安静，如同消失了一般。再后来，就有了我妈的，人生首次外出打工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