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路凡和青衣少女眼中鄙视的意味太浓，姜老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两下，装模作样地问道，“是哪位小兄弟要来我们这测试啊？”
“是我，我叫路凡，”路凡上前一步，笑眯眯地看着姜老，“我想加入九转丹阁，成为外部炼药师。”
看到是这个刚刚似乎鄙视了自己的少年，姜老眼睛一亮，正愁找不到机会收拾你呢，今天就让你小子知道，老人家说的话好好听就行，不要随便看穿真相。
“我是这里负责测试的，你跟着他们叫我姜老就好，”姜老一边说着一边把桌子拖到一边，示意路凡他们进来，“测试的规则很简单，证明你确实有这个能力就行，相信你以前也有所了解。”
这个炼丹房不算很大，正中间是一鼎普通的青铜丹炉，靠墙放着几排架子，上面摆着一些常见的药材和火灵石，房间里也因此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药味。
“炼药的话，你拿这里的药材就足够了，”姜老指了指墙边的架子，对路凡说道，“这上面的东西你都可以随便用。”
路凡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然后，姜老似乎漫不经心地走回到桌子旁边重新坐下，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丹书，一边随意开口道，“你就炼一副通脉散出来吧。”
“通脉散？”青衣少女一声轻呼，看了看不动声色的路凡，又看了看假装很忙的姜老，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姜老，老是这样不正经。
虽然她不是炼丹人员，但是在这九转丹阁工作了这么久，炼药炼丹的基本常识还是知道一些的，通脉散虽然名义上还是药，但是因为涉及到对修炼来说极为重要的经脉，炼制难度比起一般炼药要大得多，基本上都是由一阶炼丹师炼制的。
不过青衣少女却没有多说什么，姜老虽然有些爱玩，但是人还是好的，顶多刁难刁难这个少年，如果他真有这个实力，不会故意让他过不了测试的。
青衣少女想得没错，姜老确实只是说着玩玩的，他就是想看看路凡尴尬的表情。
谁知道路凡居然只是微微一笑，“好啊，通脉散是吧，我多炼几副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姜老楞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这个少年口气这么大，虽然无论是炼药师还是再往上的炼丹师，每次开炉都不会只炼一份，炼得多的上百份的都有，但是对于炼药师而言能炼制成功一副通脉散都算是了不起了，还多炼几副？你以为这是大白菜回血散啊。
算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等你真炼失败了你就知道了。
路凡听出了姜老的意思，但是却并不觉得奇怪，对于一般的炼药师而言这次测试可能真的是比较难的考验，但是很可惜，他既不一般，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炼药师。
他来到架子边，本来是想一次拿二十份材料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只拿了五份，然后路凡的动作就不再有停顿了，取火灵石，催火，暖炉，投药，闭眼，一气呵成。
姜老点点头，不管怎么样，就凭这一手，就知道路凡的基本功确实比较扎实，如果是炼普通的药肯定是没问题的。
这样的话，等他这炉失败出点丑后，就让他炼炼回血散走个过场好了，至于浪费的那五份材料，对于九转丹阁而言只是毛毛雨罢了。
江小雷看到姜老点头后，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不太懂炼药的这些东西，进了炼丹房以后只是在心里默默给路凡加油，现在看来，路凡通过测试应该是没有问题了，这样他就放心了。
路凡没有管他们几个人在想什么，只是闭着眼睛，看起来是在全力以赴用精神源操控丹火，实际上心思已经飞去了其他地方。
一般来说，炼药师本身实力是二阶感应境的很少，一般修为都是一阶或者干脆就没什么修为，还没有到驱动天地灵气的地步，主要就是凭借精神源控火炼药而已。
炼药的时候，不同材料在不同时间所需要的温度都不相同，对于精神源的控制能力要求很高，稍不留神就会炼药失败，只留下一滩废液。
而对于路凡来说.......用七阶大炼丹师的精神源全力以赴炼制一阶都不到的通脉散？嗯，这个笑话有点冷。
所以他现在只是分出了一丝注意力在炼药上，主要还是在心里考虑接下来的修炼安排。
一阶炼体境肯定是很好过的，他现在的身体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了，在炼体上应该不会有什么阻碍，感应境也不用说，本来在这一阶段炼丹师就占了优势，他们的精神源更强大，能更好的感应和驱动灵气。
路凡觉得有些棘手的是，三阶炼气境。
这一阶段是将天地间的灵气转化为自身的元力，储存于丹田之中，本来以路凡的能力来说，这一阶段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偏偏，那无名丹就在他的丹田里！想想吃饭的时候那古怪的灰色能量，再加上他这个身体本来就不是自然产生的，路凡基本已经肯定，他的丹田跟正常人的丹田一定有不同的地方，就是不知道是丹田本身有古怪还是无名丹在作祟。
无论是哪种情况，对于路凡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现象，就算他接下来顺利过了炼气境和辟湖境，在异像境的时候恐怕也不会那么顺利。
路凡对于异像境在丹田内生成的本命法器还是相当看重的，如果因为无名丹的存在，导致他本命法器孕育失败，对于他的修炼来说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丹道上也会很受影响，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我一定要在炼气境之前，完全弄清楚无名丹与我身体之间的联系，就算弄不清楚也至少不能让它对我的修炼产生阻碍。”路凡暗自下定决心。
而这一切可以先从那灰色能量着手，这也是他现在唯一发现的不正常的地方。
所以归根到底，他现在的目标就是......吃，以及多吃。
这听起来怎么有点像江小雷的目标？
就在路凡思想已经跑偏了的时候，桌子后一直暗暗注意着他那边情况的姜老已经开始感到惊讶了。
因为他发现，路凡的炼制已经快要结束了，而且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失败现象，整个过程非常顺利，顺利得让姜老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炼药师测试的现场。
一次炼制五副通脉散，对于一阶炼丹师而言确实不难，但是炼药师想要做到就很困难了，而且不少炼药师自身的修为都已经达到了一阶，只是在炼丹上卡住了而已。
以姜老的敏锐自然是可以感觉到路凡身上还没有修炼的气息，也就是说他还没有办法进行精神源的锻炼，完全是凭着天生精神源在炼制。
如此稳定，如此有控制力，恐怕就连自己的天生精神源都很难做到这样吧......不，是根本做不到这种程度。
难怪这个少年刚刚如此自信，有此天赋，自当有些傲骨。
不得不说，除了路凡以外，根本就没人能想到，在这个少年的身体里，居然会存在着大炼丹师级别的精神源。
不过路凡以前刚开始修炼的时候，他的先天精神源也是十分强大的，不然他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入了大炼丹师的门槛。
而不知真相的姜老那颗沉寂已久的想要收徒的心却动了一下。
虽然他看起来只是个负责测试的老头，但实际上却是青心城分阁的副阁主，就连阁主他有时候都不怎么卖面子，经常跟杨林拍桌子瞪眼睛的。
整个分阁上上下下至少有十几个人想要拜他为师，只是他挑三拣四的光棍到现在而已，而现在路凡展示出来的天赋却让他都忍不住动了心，天生精神源的强度虽然并不能完全左右未来炼丹的成就，但是影响仍可以说是巨大的。
不过很快姜老就回过了神，“唉，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自学成才，先开始他也说了只是来作为外部成员加入我们丹阁，应该已经有师父了，可惜我晚了一步啊。”
姜老只觉得心里有十二万分的遗憾，只是他不正经归不正经，抢人徒弟的事却还是干不出来的，这在整个炼丹界都是犯了忌讳的事。
“不知道这小子会在我们这呆多久，有机会的话我跟杨林都可以指点他一下。”虽然路凡不算是他们丹阁内部的人，但是姜老对于这种难得让他动心的炼丹好苗子，还是有心栽培一下的，这也是他们青心城分阁的氛围，从阁主杨林开始从上到下，都很热衷于在炼丹上的交流。
而那边，路凡的炼药已经进入了尾声。
他睁开眼睛，控制着丹火慢慢灭了下去，等到药雾散去之后，五团青色液体从丹炉内飞了出来，分开落入在路凡早就准备好的五个玉瓶之内，这也是先头他从架子上顺来的。
“我炼完了，姜老可以来检验一下我炼制的通脉散是否合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