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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弱小

脚踏进大道焦急的奔跑着,史燕的视线游回不定。

不明所以的感觉,执意留下来的男子有着想不通的理由,不管怎么说,自己能够趁乱顺利逃脱,他的吸引也是至关重要的。

侥幸活下来的史燕,擦拭着死亡恐惧下的泪水。

好奇怪,不明所以的感觉,内心正因为这种复杂的东西驱动着双腿狂奔着。

明明是一个见面没多久的少年,给自己带来那么大麻烦的人,可是却从他的行为中感受到了什么。

想说的话堵在喉咙,有着想要喊出来的情绪。

气喘吁吁的不知道跑过多少街道,终于在江府的府邸面前停了下来。

解释着,求救着,被当做疯言疯语一般不予理会,家丁嫌弃的白眼和驱赶的手势挥动着。

被当做疯子一般的行径没人相信着。明明已经刻不容缓却没有人相信她。

这也是脏兮兮的小偷带给别人的印象。

“谁来..相信我啊,快没时间了”悲痛的情绪流露了出来。

。。。。。。。

有记忆起,就已经是孤儿的自己,史燕也明白了没有人可以依靠的事实。

独立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没有对比,甚至都不知道有依靠的人是件多幸福的事情。

正是这种经历,自己孤身一人的事实,耍着小手段,常出入墓穴之地,过上了凭借小伎俩谋生的日子。

看到周围的人,别人面临着危机,感同身受的她,无法做到坐视不管。

并不会将自身的不幸加于别人身上,而是最大程度的表现自己的好意。

这样的人,却因为自己的偷盗伎俩,周围没有人敢于接近,没有人选择相信。

不过这些失落在就品尝过无数次了,反而愈来愈充实史燕强大的内心,她选择了一个人挺直腰杆,自己不需要依靠别人,就算没人相信也没关系。

十几年不都是一个人走过来的吗。

可是,如今,那牺牲别人活下来的自责,罪恶感如鞭子一般斥责着内心。

只有一个人逃出来的事实反复提醒着她自己。

自己当时如果拦住他的话,会不会有所不同,然而自己跑掉了。

内心也闪过自己幸好活下来的想法,如今史燕只想为当时的想法赎罪。

“拜托了,谁能帮帮我…”不争气的话,完全依赖别人的请求说出。

透过擦着眼泪的手,依稀看到面前站着两个人。

双手抱胸,腰间佩着刀剑,嘴角叼着草枝的男子。

和对着自己伸出手掌,有着和煦目光的的面孔。

“有什么逍遥谷能帮忙的吗”

※※※※

生命如同沙漏中的沙土一点一滴的逝去。

冥界与现实的分界中,感官在摇晃,四肢无法动弹,不想死的想法从有过的强烈。

暖流的涌过,疼痛的感觉被包裹着。

胸口的剧痛,意识的回归,鲜血堵住喉咙的阻塞感依旧十分难受。

游离的视线,有些恍惚的感觉,迷幻着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已经有着病态一般白色的肤色,微弱的气息似乎随时会倒下,无颠大师坐了起来,双手贴在未明胸口。

只觉得暖流一阵,胸口被刀剑刺伤的伤口血肉似乎在愈合,有些粗暴的方法,痛觉的残存也是活着的证据。

“咳咳…”无颠吐着鲜血,成为脸上唯一红润的征兆。

“时候不多了,贫僧苟延残喘到现在也能有意义了。”制止了想要说话的未明,咳嗽声也越来越大。

“我的内脏已经破碎,活不下来了,在这之前,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你的伤势,刺穿心脏的位置偏了,位置角度与力度,不瞄准的话根本做不到”

有些勉强的说完了这些话,闪烁在未明胸口的暖流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也慢慢的散去了。释然的模样从无颠面前浮现,正襟危坐着。

未明露出讶异的神色,摸了摸胸口上的刺眼伤口,诧异着这几乎致命的伤口却活下来的事实。

“风吹雪..救了我?”说着这几乎不可能的事实。

“无颠大师...我应该怎么办?”

真正的完全束手无策,从任何层面来说,劫后余生的未明,脑海依旧是空白一片,如今就连正常的思考都做不到。

有气无力的说着,无颠的生命之火似乎随时会熄灭。

“小兄弟,我还看得出,风吹雪的眼睛还有踌躇,现在想想,她似乎一直等待着,希望有人能说出怀疑的话。”

“她或许也想….想和大家再度欢笑,不过却本能的矛盾着,她自己也找不到答案吧。”

吐着血,气力也越来越枯竭,无颠嘴角哆嗦着。

“未明小兄弟..这酒钱…恐怕还不了了,又一次失言了。”

“这么顺眼的小伙子可别轻易死掉了,好好活下去,东方未明。”

这便是无颠大师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张合着的嘴唇,吐出的血几乎将全身染红。

就在渐渐合拢的眼眸当中,无颠仿佛看到了,昔日那个有着血海深仇的杀手高胜。

和他是去记忆后向善的模样。

重叠着,矛盾着,叹息着。

“无颠大师..谢谢你,你对我的恩情,我永远都还不清了。”

不忍的视线低垂着,默念着佛号迎送死者,虔诚的做着合十的手势。

。。。。。。

“我还活着。”

嘴角低喃着,提醒着这个事实,未明咬紧了嘴唇,狼狈的跪在地面。

右手拧成拳头,反复捶打着地面,稍稍回复点的力气很快枯竭。

宣泄完情绪之后,平躺着,脸庞朝上,手肘遮住了视线。

自己眼前有人痛苦着,受伤着,无力着。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

采花贼那里也是,只能站在背后仰望憧憬别人的光辉。

明明无能为力却总是乱来,总给别人添麻烦,到头来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受够了自己的懦弱模样。

江喻卑劣的解决金员外高利贷的事情,动用武力来表露善意,与风吹雪采花贼的本意不谋而合。

以恶制恶并不赞同,可是自己也并非不能理解。

只是觉得,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很讨厌。

弱小的自己,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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