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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末日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就到了九月末尾,上班族们还是不紧不慢的重复着每天的工作,而大学校园却早已炸开了锅,因为又到了国庆长假的时候,大学生总是放的早些吧。“韩林,你下午回还是明天回?”韩林看了眼讲台上还在滔滔不绝的高数老师,说道,“下午吧,下午不是没课吗,明天28号,我生日,我答应了我妈回去的。”胡毓涵点点头,说道“那你没提前买票?好像附近几个大学也是今天放,你可别买不到票回不去,那就只有在学校过了生日再回去了,那我还能蹭顿饭呢,哈哈。”韩林翻了个白眼,“你想的倒是挺美,可惜到我们那边车多的是,根本不担心买不到票,多谢你的瞎操心了~”胡毓涵嘿嘿一笑,“哎呀,那倒是可惜了,不能给你祝寿了”韩林转过头,“滚!”

韩林装上叠好的换洗衣服,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游戏中奋战的几名室友,“你们不会都是明天回去吧?”胡毓涵嘻嘻一笑,“好像是的,只有你是今天回家。”韩林耸了耸肩,“那好吧,那就提前祝你们国庆快乐啊,我先走了”孙铭盯着电脑头也不回,“明天不是你生日吗,我们给你过了生日再回啊。”韩林无语,“你也是惦记我请你们吃饭吧,等放假回来吧,我答应了我妈早点回去的。”孙铭嘿嘿一笑,“那没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韩林提着衣服袋子,转身出了寝室,嘴里还嘀咕着,“一群没人性。”

韩林到了火车站,刚好碰到一列十分钟后的火车,买了票就直接上车了。刚坐下没多久,韩林正准备拿出耳机听歌,突然旁边冒出一个声音,“哎~兄弟,这儿是第6车吧?”韩林转过头,入眼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看着颇有些老实,“是啊,第一次坐火车吧,给我看看你的票。”小伙闻声递出了自己的火车票,“嗯~6车,B15,呵呵,巧了,你坐我旁边。”韩林还了他车票,拍了拍旁边的座位,“喏,你坐这。”小伙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啊,我叫王石,我家是农村的,今年刚上大一,来的时候是坐的汽车,这是第一次坐火车呢,寻思着火车便宜点。”韩林不觉对这个农村小伙产生了好感,“没事,我也是农村出来的,不管做什么都有第一次,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这是刚军训完吧,这么黑。”韩林轻笑着说道,王石一听摸了摸自己的小寸头,“是啊,不过我从小就黑,可不是军训晒黑的,对了,学长,你也是G市的吗,你老家是哪的?”翰林笑着说道,“我老家是C县Z镇的,不过我这次不回老家,我妈住在市区的。”王石有些欣喜,“我也是C县的,可惜你不回老家,要不然我们还能一起呢,本来我是想在学校这边找个兼职的,不过没找到,这样也好,回去帮我妈干点活也行。”韩林淡淡一笑,“你还挺孝顺的,我在这边比你久一些,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我,虽然也不一定能帮上忙。”韩林给了王石电话号码,随即两人便聊了起来,从家乡聊到了学校,从学校聊到了未来,也算是打发了火车上的无聊。

“哎~韩哥,这火车怎么停了这么久了。”经过几小时的聊天,两人已经熟络起来,就连称呼也亲近了不少,“我也不知道,不过有时火车故障,或者前面车站不通,是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就像大巴车堵车一样,跟你说着话没听到乘务通知,不过这附近没有车站,估计是火车故障吧,慢慢等吧。”王石一听好像有些着急,“啊?那不会要很久吧,G市到C县的车好像七点就没了,这都五点了,要是赶不上末班车就麻烦了。”韩林皱了皱眉头,“怎么了?着急回去。”王石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不是这样,只是我身上没多少钱了,要是回不去,今晚只能在外面将就了。”韩林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要是真赶不上,你就去我家和我一起睡呗。”王石眼睛一瞪,“那怎么行,我们不过刚认识,怎么好意思打扰,不行不行!”韩林看了王石一眼,“你是想说刚认识我怎么放心让你去我家吧,我这人没什么优点,不过看人还是挺准的,带你回去,我妈也不会说什么,再说了,你也就带了点衣服,也不用怕我图你什么,我家也不富有,更不怕你图什么了。”王石一急,“韩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我知道,你是怕麻烦我了,没事的,就这么说定了。再说了,还不一定你就赶不上车了呢。”韩林打断了王石,王石一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眼神里分明多了些感动。

韩林扭了扭头,声音有些疲倦,“怎么不知不觉睡着了,现在几点了。”说着坐直了身体,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说完好像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着正在看书的王石说道,“还要会才能到G市,到了你还得去汽车站,估计时间是来不及了,今晚就去我家吧,别不好意思,没什么麻烦的。”王石看了看时间,皱起了眉头,“韩哥,会不会太麻烦了,我自己找地方将就一下就行了。”韩林一听有些急了,“行了,别这么婆婆妈妈的,不就住一晚吗。”韩林知道,以王石的性格,所谓的将就估计就是在汽车站的候车室睡,九月末的G市已经有些凉了,王石只穿着件短袖,候车室可不是那么好待的,虽然刚认识,不过韩林却是不忍心看着王石去睡那候车室,或许是朴实憨厚的农村小伙勾起了韩林的某些情绪吧。王石眼睛有些微微泛红,“韩哥,谢谢你了,我妈说出门在外没几个真心朋友,我大学室友也有些看不起我这个农村人,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你能对我这么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需要我王石的地方,你尽管说,我绝对不皱一下眉头。”王石边说还边拍着胸脯,像是做出什么承诺似的。韩林哈哈一笑,“你也别想那么多,农村人不也是人吗。”王石点点头,“嗯,那我给我妈打个电话,她还以为我今晚能到呢。”韩林一笑,“行!”王石说着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妈,我今晚到不了家,火车路上出故障了,赶不上末班车,你别等我早点睡吧。”

王石的手机不是什么名牌,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旁边的韩林可以清晰的听见。

“啊?那你今晚住哪?吃什么呀?怎么跑去坐火车啊?”电话里传来中年女声,有些着急,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火车比大巴便宜好多呢,我有朋友住在G市,我今晚去他那住一晚,你别担心我。”

“什么朋友啊,我怎么不知道你有朋友在G市,你可别被骗了。”

“妈,我都这么大人了,你放心吧,没事的,是我好朋友。”

“那你自己注意点,有什么记得报警啊,明早一早可得回来。”王石妈还是有些担心,可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办法,只得这样说道。

“我知道,你早点睡吧,我明天一早就回来。”挂了电话,王石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妈也是担心我。”韩林一笑,“没事,哪个母亲不担心自己孩子呢”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望向了窗外。王石也没注意到韩林的异样,收起了手机,又拿起了书,看了起来。

“妈,我回来了。”韩林转过头对着王石说道,“到了,这就是我家。”里屋里匆匆忙忙跑出来一个有些富态穿着围裙的中年妇女,脸上泛着笑容,眼角的皱纹好像都收敛了起来,“怎么才到啊,我正给你做饭呢。”韩林妈走近才看到门外的王石,有些惊讶,“这是?”韩林回过头,“这是王石,我同学,也是C县的,今天火车晚点了,他赶不上末班车,我就叫他和我一起回来了。这是我妈,姓李。”韩林妈一脸热情,“王石是吧,快进来,站门外干什么,把这当自己家就行了,韩林可很少带朋友回来。”王石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李姨,打扰了,本来不想麻烦韩哥的,可韩哥非得叫我一起回来,我才厚着脸皮跟来的。”韩林妈也看出王石有些憨厚,笑容不免和蔼了些,“有什么麻烦的,快进来,韩林也不早跟我说,我再去加点饭菜。”韩林带着王石进了自己房间,放了行李,“我就说没什么麻烦的吧,我妈还是很和气的。”王石一点头,“嗯,李姨人真好,我去看看能不能帮点什么忙。”说着就要起身,韩林一拉王石,这小伙也太实诚了,“你帮什么忙啊,你是客人,好好坐着吧。”这是,韩林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韩林,把电视打开,你们看会电视,饭一会就好,冰箱里有水果,拿出来给你朋友吃啊。”韩林大声回应着,“我知道了。”说着,带着王石去了客厅。

很快,韩林妈就做好了饭菜,两素一荤,还有一份汤,也算不错了。饭桌上,三人聊了起来,韩林妈也对王石多了些了解,不免也有些喜欢这个老实的农村孩子,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融洽了不少。吃完饭,韩林去洗碗,而韩林妈则陪着王石在客厅里看电视,也就多聊了几句。

“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睡了,明早小王还得坐车呢,明早我早点做早饭,吃了早饭再走,韩林你去送他。”夜已深了,韩林妈发出了命令。“我知道了。”韩林说着便带着王石去洗漱,不一会灯就灭了,三人渐渐进入了睡眠。

远处小区不时有光闪烁着,街上的路灯还在为夜里的行人司机照着亮,平静而又普通的夜晚,时间一点点流逝,一切都那么自然。可是,注定这个夜晚不会像往常一样安然等来清晨的阳光。

凌晨三点,一声凄厉的哀嚎打破了寂静。“韩哥,你怎么了?”韩林的叫声吵醒了已经熟睡的王石,黑暗中王石看到韩林脸上痛苦的神色。王石慌乱的爬起来,打开了灯,眼前的一幕吓得王石差点晕了过去,韩林本来白皙的脸庞此时泛着黑光,毫无意思血色,眼角发青,宛若一个死人,若不是韩林还在哀嚎着,完全就像已经死了的人,眼前一幕虽然恐怖,但王石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冲上前握着韩林的手,焦急的问道,“韩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韩林捂着胸口,声音有些痛苦,“我心痛。”王石一愣,喃喃道,“心痛,不会是心脏病吧,韩哥,我马上叫救护车,你撑一下。”说着,王石着急的拿起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喂,120吗?我这.....”此时,韩林妈也赶了过来,看着床上蜷缩这的韩林,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韩林,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只是此时的韩林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李姨,韩哥说他心痛,是不是有心脏病啊,我已经打了急救电话了。”韩林妈一愣,“心痛,怎么会呢,他没有心脏病啊,以前也没说起过心痛啊。”韩林妈话还没说完,却看到王石表情突然变得惊恐,韩林妈一转头,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见此时的韩林原本泛黑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裂痕,很快,还不给他们反应时间,韩林的身体突然崩碎了,没有一丝血液,也没有碎肉,韩林居然诡异的变成了一团黑雾,只剩一颗心脏在黑雾中一下一下的跳动着,闪烁着奇异的黑红色光芒。王石已经吓晕了过去,韩林妈也一脸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张脸也没有了丝毫的血色,而此时韩林却身处一个奇怪的状态,他能看到眼前的一切,他能看到倒在地上的王石,惊恐呆滞的母亲,甚至能看到自己还在跳动的诡异心脏,很快他感觉自己的视线在向前移动,慢慢的贴近已经吓傻的母亲,直到快要到母亲面前时,他看到母亲的瞳孔渐渐失去了色彩,画面就定格在韩林妈惊恐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变化,韩林知道,自己的母亲死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韩林的大脑一片空白,可是上天却好似不想让他有一丝的喘息,他慢慢看到王石的脸也变得黑青,莫名的,他好像知道王石也死了,悄无声息。韩林脑海突然响起王石最后和他妈妈的通话,“啊?那你今晚住哪?吃什么呀?怎么跑去坐火车啊?”

“火车比大巴便宜好多呢,我有朋友住在G市,我今晚去他那住一晚,你别担心我。”

“什么朋友啊,我怎么不知道你有朋友在G市,你可别被骗了。”

“妈,我都这么大人了,你放心吧,没事的,是我好朋友。”

“那你自己注意点,有什么记得报警啊,明早一早可得回来。”可是现在王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他回不去了。

韩林慢慢感觉自己出了房门,急速的在黑夜里穿行着,而他见到了每一个人都悄无声息的死在了睡梦中,王叔叔,黄爷爷....无数认识的不认识的,甚至猫狗动物,一切有生命的都在这寂静中失去了生命,渐渐的,韩林明白了,自己就是这黑雾,自己收割了一切被黑雾穿透的生命。

黑雾还在急速的蔓延着,而在韩林眼中一切都好像变成了慢镜头,他看到了每一个人渐渐失去生命,每一个绝望惊恐的眼神。悲伤,恐惧,痛苦浸满了韩林的心神,渐渐的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感觉,他从没想过死亡会是什么样子,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回响:我夺走了所有的生命!所!有!的!生!命!

这就是末日吗,没有想象中的山崩地裂,只有无声无息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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