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手术室的大门,拥抱整个世界,不,是整个世界在拥抱着他,刘力感受到空气的粘稠,每一根汗毛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空气的流动,轻柔地包裹着身体,就像是在水中,这种奇异的感觉令人振奋,他注意到远处的三个人,他看到了楚飞因为着急,额头上浮出147滴汗珠,又听到了几声咕噜咕噜的声音,显然是饿得不轻,要知道手术室的大门距离院门可有七八十米的距离。
“当你完全看清楚意识体的时候,才算是真正拥有它”这是刘力第二天早上来到学校之后见到刘玄龙听到的第一句话。
“这是这个学期的课程安排”刘玄龙拿出一打表格递过来“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那位文化课老师有点洁癖,建议你先去把要上课的教室打扫一下,不然她来不来,我可管不了”
刘力想起之前路过的那些楼层,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这张课程表几乎是一天换一间教室,就连一层的大厅都排在里面,美其名曰课间操场地。
“不是有操场么,为什么要在一楼大厅做间操?”刘力咬牙切齿道。
“如果你不想被围观的话,尽可以在操场上听广播,然后一个人在那跳舞”刘玄龙叼着烟卷,眼珠子向上翻,完全不理会正处在爆发边缘的小家伙。
“那这么多教室又是怎么回事?”刘力掐着手里这厚厚的足有三十页的课程表,再次问道。
“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你自己体会吧”刘玄龙这次没有回避刘力的目光,严肃答道。
“可是课程表里只有文化课,并没有战斗课,也没有你的名字”
“我还没有想好”
“......”
“我想你姥姥!”这句话刘力只好在心里默念,谁让自己寄人篱下呢,这个猥琐的中年校长!
东海区各个中学的学生只要穿着校服拿着学生证,就可以毫无阻碍地进入任何一所中学,目的是方便学生之间的交流互通,每天的课程安排也很轻松,上下午各一节课,上午8点到9点,下午是2点到3点,战斗课程也是一个小时,在文化课之后进行,经过细胞改造进化的学生们,基础文化课对于他们来说手到擒来,战斗课程主要讲授如何利用改造后的身体和一些基础战斗技法练习,这些都是为了分科打基础。
像施清韵这样的特例则直接送到战斗训练基地,类似于保送。
库房在一楼大厅西侧,明天的第一节课在十七层6号教室,为了明天能够保证见到那个素未谋面的老师,刘力不得不把整个走廊先打扫出来,当然,还有楼梯....
两个小时过去了,刘力才把一到十七层的楼梯打扫干净,楚飞这时候已经放学,赶紧跑来看刘力,他想知道刘力到底在干什么。
“别告诉我你这一上午就在干这个”楚飞一脑门子黑线,看着满脸尘土的刘力。
“你猜”刘力没工夫搭理他,他要在中午之前把这层楼打扫干净,下午还要打扫教室,而且家里还有事情要处理。
“额,那我帮你”说着拿起旁边的拖把,刘力在前面扫,他在后面拖地。好在两个人的身体素质都不错,只用了半个小时左右就把走廊打扫得一尘不染。
“走吧,中午请你吃饭”刘力见楚飞也跟自己一样变成了小花猫,开心道。
“去哪?”
“我家”
“你家?”他们认识了这么久,还从来没去过刘力家。
在离学苑路隔了四条街三条路的东海区西南角是一片名叫塞纳湾的小区,园区整体是一个椭圆形,楼体都是高层,刘力的家在18号楼3单元的一二层,是一栋跃层的小别墅,楚飞是第一次来,由于楚飞的父亲楚河图是一个比较成功的商人,他的家也是一样的跃层别墅,可是他的家也不过如此,本以为刘力的家庭比较拮据,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一直在学校领免费器材的好朋友,家居然比自己家还大那么一点。
室内的装潢不是很精致,但却奢华到了极点,从小受到父亲的影响,无论是眼光和见识都超过一般家庭的孩子,可当他见到摆台上的那尊名贵的赤色阿卡珊瑚后,发现自己应该重新审视这个朋友了,这尊珊瑚的重量看起来足有七八公斤,要知道这种赤色珊瑚生长在海深110到360米的海底岩石或者峭壁上,产量很少,树形一般不大,重量以300到800克的较为多见,重量在两公斤左右的就是大树形了,而10到12斤的更是鲜有的事情,这尊可以说是巨型阿卡珊瑚了,仅是这一件,就足以买下几十套这样的跃层房。更不要说,那些在书架上放置的看起来古香古色的瓷器和玉器,墙上的装饰画,估计也都是真品。
“我..我能进来么?”楚飞小心翼翼地问道,因为他一进屋就看到地面上铺着一块应该是产自大布里士的真丝地毯,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他确实吓到了。
“你可以像蛇一样趴着进来”刘力见楚飞的模样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调侃道。
“才不!”楚飞恨恨道,脱下鞋,一脚踩在上面,脸上露出大仇得报的快感,他这个富二代居然也有仇富的一面。
刘力见状笑了笑没说什么,直接进了厨房。
“你爸妈不会是国际走私大鳄吧”刘力发现今天楚飞的话特别多,这边洗着菜呢,楚飞又跑过来絮叨。
“别闹,你要是没事闲的就帮我把那块肉洗干净切成片”不理会楚飞的碎碎念,刘力现在是真的饿了,就像是刚刚脱下新调换的加了重量的沙袋。
“我发现你越来越神秘了”楚飞哀怨道。
“那是因为你对我了解得更多了”刘力真诚道,昨天下午从手术室走出来看到的那一幕,确实把他感动了。
“我爸说,一个人知道的越多,就会发现不知道的更多,你到底是谁?”楚飞一边笨拙地切肉,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其实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疑惑、茫然或者害怕失去,唯独没有嫉妒和攀比之心,就像那句话,纯洁得像孩子一样。
“我们是兄弟,一辈子的兄弟”刘力扭过头,正视同样转过头来的楚飞,这一瞬间,好像一块肥皂掉在了地上。
“滚!”兄弟两人异口同声。
笑声洋溢在这世间最平凡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