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套新的潜水设备,氧气瓶的容量和配置都远远高于之前的那两件,能让人在水底足足呆上八个小时,从早到晚,除了吃饭时间,楚飞三人全都在水下度过,一开始的时候,楚飞很不适应,但幸好水下世界的绚烂多彩吊起了他的好奇心,后来慢慢的就受不了了,但在坚持了一个星期后,这种长期高压适应性训练让他看到自己的巨大进步,这才杀下心决定继续这种封闭式的训练。
不过那块巨石对他来说依旧很神秘,跟陈疴一样,两个人扶在上面,引来的海洋生物数量翻了一番,醒来之后,只是记得自己好像睡了一觉,其余的什么也没看到,令刘力唏嘘不已。
刘力意识到这可能跟意识体的发达程度有关,这一点目前实在没有办法解决。
神秘的巨石就像是意识体的食物来源,每次双手一扶在上面,刘力就能看到那团雾气在吞吐,意识体在以极慢的速度长大,然后不断排出更多雾气,刘力就一丝丝地抽取这些雾气,这是一个加速度的过程,从一开始只能调动几丝,到现在能调动一小团,点亮体内神经元的速度也在加快,直到一个半月后巨石不再“喂养”,刘力已经点亮了上半身的所有中枢神经元。
几天后,楚飞尝试着单手捏开了海螺,兴奋得吃了四十多个,最后闹肚子跑了一晚上厕所。
这段时间,刘力也终于弄清楚了,为什么陈疴老早就进入海底却始终没有完全适应海底的高压,因为在刘力没来之前,陈疴每隔一段时间才下去一次,而且收集够了海货就上去,前后只有半个小时左右,当然起不到锻炼的效果,如今在他的带领下,每次都呆足八个小时,还要在下面不停地进行适应性运动,所以现在的陈疴也能自如地在海底活动,单从力量上来说,甚至比刘力还强上一筹。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楚飞的活泼性格似乎感染了陈疴,让少言寡语的陈疴渐渐地话也多了起来,在刘力的劝说下,陈疴放弃了对文化课的执着,准备在开学的时候直接进行毕业考试。
刘力现在到了什么程度,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海底的压强已经给不了身体任何感觉,便开始打起了那些石柱的主意,在楚飞和陈疴在旁边对练的时候,刘力开始清理那些石柱的表面,厚厚的海藻层就像泡沫一样被刘力的手指轻易刮下来,只用了三天时间,十八根石柱全都清理出来,露出了本来面目,刘力看着这些雕龙刻凤的大家伙,没有头绪。
“也许只是装饰性地建筑吧”刘力暗自思量。
想了一会,目光瞄向石柱的底部,刘力突然想看看这些石柱到底扎在地底多深,想到便做,随便选择一根石柱开始刨根,与海藻不同,这里的地面比较坚硬,但还是被刘力的挖出了一尺深,也不是挖不动,而是不需要了,因为在这一尺深的地方,看到了一个机关,这个机关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简单易懂,很直白地告诉挖掘者,石柱是能推倒的,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巨石。
刘力来到巨石的后面,开始发力,可惜怎么也推不动,又开始向下挖,在一米深的地方找到了答案,在机关的下面还有跟正常人大腿一般粗的两根锁链,分别连着两个不同的方向,指向不同的石柱,刘力这才明白,这十八根石柱是连在一起的,推动任何一个,其余十七个都跟着一起动。
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刘力把每根石柱的下面都挖了一尺半的深度,给机关露出足够的活动空间,在最后的那根石柱的背面,刘力再次发力,这次还是没有动,刘力使劲了全身的力气,还是没有效果。
“怎么回事?所有的机关都漏出来了,怎么还是推不动?”刘力思索着,看了看机关,又看了看巨石,最后看到累得躺在地上的楚飞和陈疴“难道是意识体?”在尝试调动意识体表面的雾气导入手掌后,没用多大力气的情况下石柱终于动了,十八根石柱一起在想巨石的方向倒下去,这自然惊动了楚飞和陈疴,吓得他俩赶紧爬起来,生怕被石柱砸到。
楚飞游到刘力身边,嘴里一个劲地冒泡,好像在说什么,可惜刘力听不见,随后也可能意识到这一点,不再说什么,然后注意力被那些缓缓倒下的石柱吸引过去。
巨石下面的地面开始松动,下沉,巨石也随之陷落,直到十八根长短不一石柱的顶端都聚在一起,围住了巨石的位置,那块巨石也终于完全沉没了,泥沙浑浊了这一片区域。
许久,视线清晰过来,一个圆形的空洞显露出来,但海水没有出现灌入空洞的漩涡,这让三人感到很奇怪。
刘力想要进去,但陈疴在身后拽住了他,示意上去之后再说,刘力点了点头,有点蒙的楚飞也看懂了陈疴的意思,三个人一起回到海面。
到了船上,三个人围成一圈,陈疴开始讲述那天的经历。
陈疴的父母常年混迹江湖,他们在的时候,家里从来不缺吃穿,很富裕,但就是不上岸居住,陈疴只知他们很喜欢潜水,只要回家就一定会潜水,然后带上来好多海货,直到有一天,他们俩回来后,脸色很苍白,现在才知道,当时他们应该是受伤了,不过当天晚上还是下去了,陈疴那天鬼使神差地偷偷在后面跟了下去,就看到爸爸妈妈站在那个空洞边上,没等发现陈疴就双双跳了进去,然后那巨石就浮出来,石柱也重新立起来,他的爸爸妈妈就就再也没出来。
一开始的时候陈疴想推动那块巨石,但每次一接触到巨石的表面就睡了过去,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然后就放弃了,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过来缅怀他的父母,然后顺便带着海货回去做给奶奶吃,从来没想到原来那个空洞是这么打开的,直到刘力今天再次开启了空洞。
“我想求你一件事”陈疴眼睛泛红,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头。
“我明白”刘力直接应承下来。
“还是不要了,算了吧”陈疴担心刘力也一去不回。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我还是要下去看看。”刘力不确定陈疴的父母是否觉醒了意识体,但照刘玄龙的话说,他应该是第一个将意识体的秘密外传的人,因为那个印度人辛格没来得及说出来便死去了,如果刘玄龙没说错的话,那么自己下去以后有一半的可能不会有危险,之前看到的那段传奇般的画面仍旧历历在目,那份感动仍在心田,他相信有人在如此隐秘的地方留下这段故事和这块巨石,一定不只是为了杀人。
“前殿又是怎么回事?”刘力突然想起陈疴当初在地上写的那两个字。
“那是我跟下去的时候看见的,地上有这两个字,应该是他们下去之前写的”陈疴神情落寞,想哭,却好像已经流干了眼泪,连抽泣都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