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正统年间
楼外楼。
店小二端着小菜恭恭敬敬地放在一张圆桌上:“大人们,初来杭州吧?您眼光得真好,这家店是西子湖畔最有名的馆子这是小店最新出的小….”
“把菜放在这,没你的事了,下去吧。”离店小二最近的一个人抿了一口茶水,嘴角微微向右偏,轻轻抚了抚棱角分明的下巴。吐出一句话,话音刚落,“吱嘎”小二一甩肩上的毛巾,马上把门关好。
“哼,我说九爷,江南的人都这么怂包吗?”坐在最里边的小哥随手往嘴塞了一颗冬枣说。
“那得看看是谁!”被唤作九爷的男人回答道。
…….
“大哥。”
门开了,蟒服的一角露了出来,随手关好门,摘下黑披风,甩了甩沾了几滴雨水的袖子,原来是这俩人的大哥,“打听到了,姓许的在湖心亭。”
“干活吧,大哥。”一开始说话的男人握住桌上的绣春刀,“三弟,别吃了!”说完变卸下随身的弩,朝远处放了一箭……
“好好好,大哥!九爷!等等小爷我,我再拿几颗枣儿!”
湖心亭。
谁都知道在杭州,姜家可是名门望族,前几代都是高官子弟,但渐渐地不知怎么的,逐渐做起丝绸生意起来。
“娘,看,我用柳絮和柳叶编成一只蝴蝶!”家中的四小姐许曦儿一手拎着裙摆,一手高举着编好的小玩意儿高叫着。
可不,姜家大大小小七口人都在湖中的亭中玩耍。蒙蒙细雨的西湖,湖中亭子若隐若现,一小抹红色点在亭子里。雨中微弱的笙箫声格外动听,但许某人却心照不宣地朝家人笑笑,心里却打着小九九:若是一别,何时才能相聚?妻子,儿女,都是他的软肋啊!
宁惹阎王,不逆厂卫,今朝我姜某招惹了其一,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啰!许甲林想罢,便捏了捏手中的信。
“咻”远处一支冷箭射向许曦儿手中的玩意,定在许甲林身旁的柱子上。许甲林偷偷收回准备往湖中丢东西的左手,这一幕逃不过锦衣卫的眼睛。许甲林抱住孩子们,盯着不远处的锦衣卫——他的妻子被锦衣卫们控制住。
“你们想干嘛!?”许甲林指着最前面的一个锦衣卫叱问道。
“在下新任从千户,沈夑。”锦衣卫微微一笑,但还是藏不住眼角的杀气和寒意。被爹爹护在怀中的许曦儿上上下下打量着沈夑,见他看向自己,赶忙看向别处。
“小姐不必惊慌。”沈夑朝四小姐笑着说,对她招了招手,“四小姐过来一下!”
“不行”许甲林横眉一竖,“有什么事当面说,纵然是锦衣卫,还是新上任的千户,不得胡来!”
“大人,您脾气真不好。”沈夑收回笑容,立马变得冷酷起来,随手把手中的许夫人丢给临近的一个锦衣卫。右手搁在绣春刀刀柄上,盯着许甲林的鼻子说:“把你女儿带过来。”
“爹…..”许曦儿掰开护紧她的手,深吸一口气。曦儿乖,千千万万别说啊!爹算是求你啦!”
许曦儿小心来到沈夑跟前。
“曦儿!”许夫人哭啼着,“放过我女儿啊,她才十一岁啊!”
沈夑没理会姜家的哭啼和求饶,弯下腰,猛得抱起十一岁的许曦儿。“啊!”把后边的姜夫人吓坏了,立刻晕了过去。沈夑头也不回,悄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许曦儿漂亮的小脸写满了惊讶,她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沈夑耳边回答。
“沈大人!”许甲林嘭地跪下“小人不敢了,小人知错了,小人这就跟你们去????去诏狱?????”
“对啊,这样才对啊。”沈夑嘴角冷冷一翘,向身后几个锦衣卫使了一个眼色,松手把吓得不轻的许曦儿放开……
“曦儿,不是叫你别说的吗,你怎么不听你爹爹的话啊?”许夫人抱着她抽泣道。
“我,我,那个哥哥只是问我的愿望是什么,我只是回答说想让,想让爹爹回到我身边……”
悠悠天地中,又见他身影翩若惊鸿,冷酷的面孔,温柔绝不会出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