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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洗澡(一)

“走啦,洗澡去了”一大中午,小伙伴们蹑手蹑脚来到我家,轻声轻语地叫我去洗澡,生怕吵醒正在午睡的爸妈。其实所谓的洗澡,并不是真正的洗澡,而是去水里玩耍。

每年的夏天,我们最快乐的一件事情,就是在正午的时候去村里的水塘洗澡。但是小孩子独自去洗澡是被家长明令禁止的,而老师管得更严,直接就不让去,无论有没有大人陪伴。

之所以有这么严格的管束,确实也是为了孩子的安全。因为每年夏天,十里八乡的,总会有孩子在洗澡的过程中被淹死。有的孩子甚至被淹死在很浅的水里。

所以,每年老师都因为害怕学生们出事,而多次强调不允许去水塘洗澡,有时候太热的时候,老师甚至会去水塘边抓人,被逮住的肯定逃不了被老师一顿揍,然后送回家让家长继续揍。加上那个年代,并没有什么体罚的概念,而且很多家长都会很老师说:“老师啊,我们家孩子调皮,他不听话您就打他,往死里打!”所以大多数老师并不会害怕打学生被家长追责。所以,每次我们洗澡都要冒着被毒打的风险。

在农村,大多数人是没接受过无神论教育的,加上老辈子流传下来的鬼神传说,所以农村人是很相信鬼神的。所以,洗澡淹死人这事,总会有各个版本的鬼神解释,其中最流行的一种就是,在淹死人的水里面有冤魂,大家都叫淹死鬼。传说如果水里有淹死鬼的话,它用完投胎的,而投胎的前提就是需要有另外一个冤魂替它做淹死鬼。所以淹死鬼会拽住来这里洗澡的人,尤其是孩子,来替自己做淹死鬼。

农村的鬼神传说对我们来说虽然不是深信不疑,但是在一定程度上我们还是相信的。所以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我们洗澡是冒着一定生命危险和极大的被暴揍的风险。好在我们村的水塘近二十年没淹死过人,所以我们村水塘并没有淹死鬼的传说。而且我们老师正好住水塘的远角,每次我们洗澡都会派一个人盯着老师家,一看到老师的影子我们就赶紧跑。

这天,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我家来着风扇一直吹着都不觉得凉快。所以小伙伴们叫我洗澡,正和我意。我慢慢地站起身,悄悄地跨过我爸我妈和我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穿上凉鞋,套上背心就跟小伙伴们轻轻地走出了我家。

一出我家门,我们疯一样地跑了起来,生怕少洗一分钟,也丝毫不在乎天气炎热。

我们跑到水塘的时候,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只是偶尔有昆虫的叫声。这么热的天气,除了玩心极重的我们,不会有其他人出来的,所以我们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

噗通!“我_操_你_妈”我把一个伙伴推进了水里,而他还没来得及脱衣服和鞋子,这个伙伴笑骂了我一句,并没有着急,因为那个年纪的我们,没有手机,没有钱包,甚至连一两毛的零花钱都没有,口袋空空,所以我们不用怕弄湿什么东西。而且在这个季节,我们都是穿短裤背心,加一双破凉鞋。凉鞋不怕湿,短裤背心就算湿了,脱下来扔在岸上,有十分钟就能干透,所以推人下水是我们惯用的招数。

噗通!噗通!……我们脱了衣服,一个个跳下水,欢快地玩了起来。我们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新鲜的花样,无非就是在水里翻个跟头,从水底抓把泥沙乎在伙伴头上,抬起小伙伴往上扔,从岸上跳进水里等等。我们享受的主要是泡在水里的那种清凉。

“大攀,你先盯着老师点,一会换人替你”我说道。再高兴也不能忘了危险一直都在,我怕一会老师出来抓人,所以安排了一个放风的。

“行!”大攀立刻蹲在水里全神贯注地盯着老师家的门口。我们没有了后顾之忧,玩的更放肆了。

“换你们看一会”大攀说道。我们这才回过神来,大攀看了有一会了,也该轮到别人了。于是我们还了一个人盯着。

第三个是我放风,我靠在一块突出的土堆上,半躺着盯着老师家的门口。

“那有个女的!”臭小喊道。我回头一看,原来村边的马路上有个女人骑着自行车路过。

“哦!哦!嗨!”我们把一个小伙伴抬出水面,把他的整个身体露在外面起着哄。这个小伙伴使劲挣扎着,毕竟是个男孩子,已经知道男女有别了。当然,现在按当时的距离,那个女人应该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到我们起哄。但是当时的我们并不知道她看不清,或者就算知道也无所谓,其实我们也并没有想让她看,只是娱乐一下这个小伙伴而已。

噗通!等那个女人骑着自行车走远以后,我们把这个小伙伴抛进水里。

“操!”这个小伙伴被我们赤身裸体地露出水面,还是在一个女人面前,自然羞愧的很,所以一落地就起来跟我们打闹起来。

他跑过来,逮住一个最瘦弱的伙伴,按着脑袋往水里扎。我们并未去解救刚才的“队友”,一来那个伙伴也只是因为一时窘迫而跟那个小伙伴打闹而已,并不会真的打起来,二来那个小伙伴也不会冲我们来,因为除了他欺负的那个小伙伴,其他的我们几个都比他强壮。我们在边上看着他们,他们闹着,我们笑着。

“咱们扎猛子吧,看谁扎的远”我建议道。

“好啊,来吧”臭小附和道。

我们站成一排,捏好鼻子。“一…二…三,开始!”我一声令下我们几个小伙伴都扎进了水里。我故意把开始延迟了一点才喊出来,这样我就可以占得先机了。

我们几个并不会游泳,所以只能把头扎在水里,用脚踩着地往前跑。在水里跑起来是跟费劲的,我们跑得并不快。我跑了几步,就开始觉得有点憋的慌了。我用一只手捏着鼻子,用另一只手划着水。突然我手碰到了一个人,不知道碰到的是屁股还是腰,我猛地往他身上拧了一把,赶紧朝别的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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