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她如果还活着,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医院吗?
她可不认为自己进行了两年训练便铜墙铁壁了,被改装车撞了,还能爬起来继续玩游戏,可眼前的这一幕,却又真实到让人不敢相信。
客栈的小客房中,月色隐隐约约从纸糊的窗户打照进来,洁白清冷的光,在地板上照出一个方块形状,也勉强照亮了周围的一些东西。
仅凭着这些东西,已足以让纪酥棠确定,这里,就是她两天前下线的那个房间。
此刻是黑夜,避免了眼睛不适应光线的问题。纪酥棠慢慢眨了眨眼,发觉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终于回来了,才在心底松了口气。
这一安静下来,就不禁又开始回想起先前那些景象和所发生的事情。
即便纪酥棠相信早晚会弄明白的,该来的总回来,不必整日忧心。可架不住总有一抹疑虑占在她的心头,且经久不散。
如果那些是真的,是不是也说明,她与这个游戏……或者说这个异世界的关系匪浅?
可若是按墨狐所说,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又为什么会出现系统这些东西?还有那些完善到让人无法挑出毛病的人物等级设定?
只是几秒,纪酥棠脑海中已经飞过了无数思绪,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漾起了圈圈涟漪,却最终,都归于平静。
不知道为何,这件事情好像越是去想,脑海中就越是有一股力量在与之抗衡。
这两种完全相反力量,在脑海中激烈地抗争,让纪酥棠连带着记忆中原本的场景都慢慢变得模糊起来,让她心下一惊,马上停止了探究。
黑暗中,一双暖玉般的眸子里点缀着繁星,时隐时现,平缓的呼吸声让人心安。
客栈的床铺很柔软,至少和之前逃亡的痛楚比起来,现在简直就是天堂。肩上也没有了伤口,整个人舒服的仿佛刚刚睡醒,而非经历过一场劫难。
她并非不想知道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事情,只不过,就算想又如何?这些事根本无迹可寻,而且,明显有一股不知道从何处来的力量在阻止她的窥探。
所以,还不如让此事就此告一段落。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只要知道这些片段对现实中的她不构成伤害和影响,就已经足够了。
纪酥棠轻笑一声。
既然没办法再探查那些破碎的片段,这漫漫长夜,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妨做些什么,好给自己找点乐子。
听说,这三更半夜,能发生的事情最多了……
纪酥棠将手臂置在身侧,暗暗使劲起身,没想到这个动作,让她发现自己腰上正横着一条手臂。
这手臂纤细修长,虽不重,却足以让她不方便起身。
纪酥棠原本使的力气不大,被这么一挡,就一下子躺了回去,与此同时,眸子一暗,隐隐有些恼怒之意。
这股升腾而起的怒意十分汹涌,不知道是对自己的警惕性下降的自责,还是对身边不速之客的不满,或者,两者皆有。
纪酥棠自详是个脾气好的人,却不代表可以任人欺辱,在她看来,大半夜潜入自己房间的,能有什么好人?
条件反射就想要动手,可当那熟悉的气味滑入鼻翼时,又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动作。
这人是……
握成拳的手慢慢打开,摸上了身边的脑袋,这一头及臀的长发,还有那入手熟悉的细腻感,都指向一个人。
纪酥棠轻声唤道:“墨狐?”
对方并没有应声,只是搁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却更让纪酥棠坚信了心底的猜想。
只见她幽幽伸手,毫不留情甩开了搁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翻身离开了床榻。
说实在的,自从墨狐出现在现实生活中后,她就没办法再像对待一个虚拟角色一样面对那张脸。
她也想知道真相,可是越想,就越想不起来。
拂去脑中紊乱的思绪,踱步径直来到窗边,伸手,将纸糊的窗户推开了一条细缝。
透过那条细缝,她看见了无数雪花在月光下纷飞交叠,星星点点的白色铺满了地,可是,谁又能想到,这样宁静漂亮的雪夜和大雪花,能带来的只有明天出行时的不便与麻烦?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而纪酥棠,就这样在窗边站了一夜。
雪越下越小,当最后几朵雪花飘零落地时,也就代表着这场雪的结束,太阳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从地平线升起,一点点将黑暗驱散。
墨狐从睡梦中醒来,从床上爬起,第一件事就是看向立于窗边那道笔直的人影。
“少主?”
他叫道。
纪酥棠回头,淡淡扫了他一眼,往日的温润全部褪去,只剩下警惕和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