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不要太得寸进尺,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啊,果不其然,一而再再而三对人家吆五喝六确实太过头了。
当四季的要求被拒绝后,已然明白其中内情的陈东却是毫不意外。
再怎么说,把人当傻子耍可不是什么很保险的事情,尤其是对方不是傻逼的情况下。
于是,在场面陷入僵直之后,陈东看了看光头,想观察一下他的表情。
完全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如既往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嗯......这个黑鬼,虽说第一次看到他就知道这货不一般,可是还是有种哪里输了的感觉。
“你们的忍耐?我的忍耐还有限呢!快让我见到那孩子!不然我开枪了!”四季反倒完全没有任何轻松的样子,反而是濒临失控的边缘。陈东并不了解这个人,除了身高体重这类数据。所以,他也无从判断,此时的四季到底是何种心情。对他而言,四季的行动只只能用一个字形容:傻。
可是没法子啊,谁叫人家是目标呢。既然没有放弃任务,这点险总得陪人家冒啊。陈东默默把手按在了他刚刚从倒在一边的守卫身上搜到的手枪上,随时准备动手,并注意着光头,准备看看他有何指示。
四季的话似乎燃起了一直压抑的警员们的怒火——这些人再怎么说,也算是兵,是要面子的。什么利害关系,说不定一急眼就抛到脑后了。
场面陷入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等等。”
光头在这个节点果断开口,既向岛崎,也向四季说道。
“我觉得,也该说说清楚,东京到底发生什么了吧。”
所有人都茫然了一下。
“是不是你们都觉得自己明白怎么了?不不不。”
光头这时终于掏出了雪茄,悠然点火。
“如果诸位愿意......”
突然,四周一黑,似乎是电源被切断了。
陈东根本没有半点犹豫,立即凭记忆按住了四季的枪和头,一把带着他趴了下去。下一瞬间,蓝光以及枪声大作,陈东隐约可以听见光头在前面的地上骂了一句“FXXK”。可能有点不对情景,陈东此时的心情竟然是有点幸灾乐祸。
直到近十秒后,并不宽敞的通讯室才回归平静。
不过,这个平静来得比较诡异。
对方使用的,应该是中亚产的制式新世代电凝步枪,按刚才的射速说,可以连发半分钟不充能。可是,只过了几秒就没了。最好不要指望是人家冷静了,这打出去,不打空肯定收不住。
三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闭嘴静待。
然后,又过了近十秒,对面根本没有任何声音。
“小子!个人终端的夜视!告诉过你的!保护目标!以最快速度去撤离点!我去处理一些事情!”
光头此时顾不上多说了,边下了这个命令,边自己摸到了门口,然后摸起一把枪,点开夜视就冲了出去。
陈东自然也不会去纠结,直接拽起不知所措的四季,学光头的样子,不过由于他必须拉住四季,用不了步枪,便就靠着手枪硬着头皮出去了。在门口,尽管有心理准备,但他还是被惊了——足足十几个人啊,全部倒了,夜视下可以看到这些人头上都插了什么东西,十字形,但看不清。
管不了那么多了,快跑吧。
陈东排除杂念,豁出命去疯狂奔跑。这时,他稍稍有些惊讶:这个被他拉着的年轻人似乎比资料里更轻一些。但这个也只是个念头,一闪而过。
陈东对自己的记忆还是有点自信的,哪怕对夜视还不是太适应,他还是很快凭记忆判明了方向。于是,两人飞快向出口移动。过程中,陈东还是被沿路的尸体所震慑。
无论如何,那么短时间,让一个并不太小的地下基地,哪怕是临时的,陷入死境,这他妈,闻所未闻啊!
总之,好说歹说,他们出来了。
陈东环顾四周,似乎没什么问题。看起来,可能动手的只是单纯针对太平洋区政府,而不是......
“咻!”“唔!”
结果,随着一发射入陈东左肩的飞镖,他明白了,自己还是太乐观了。
他单膝跪地,不自觉地松开了拉着四季的手——有毒!他只觉得全身无力。
“终于见面了啊。”
陈东用力抬头,看见了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一个白须老人。这老头简直是老得掉渣了,老年斑皱纹什么的数不胜数,可是,人家就是有气势,令陈东打心眼里感觉到了压迫感。
“......服部爷爷......”
由于没有多余的力量转身了,陈东看不到四季的表情。但从语气里,陈东能感受到明显的敌意。
“辛苦了,击浪者小伙子。我想这是一次很愉快的交易。”
老头似乎在对陈东说话,当然了,陈东既听不懂,也没法提问:毒素令他无法开口。
“......哼,我还以为,你会更早出现呢(此处开始,双方对话为日语)。”
“啊,说实话,我也很想,可惜,你那叛徒父亲对你的保护真的是煞费苦心,这次也不惜挑动了国际事件,就为了带你离开。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句话,并不假。”
“......你在说什么?他?那个老东西......他?保护我?!哈哈哈哈......”
“我也没必要骗你啊。都要处决了,让人死个明白的仁慈,我还是有的。”
“......”
“一句话,当年杀死你母亲的人,其实是池泽派的。”
“......恶魔!蛆虫!”
“这,本就是叛徒应得的惩罚。”
“......哈哈哈......(坐地声)背着亲生儿子的怨恨,在处处危机的世间苟延残喘......还要为了保护我费心......事到如今,你以为,我会乖乖被你们处死吗?(打开左轮保险)”
“哦,确实。不过,如果你想这孩子能活下去,最好乖一点。”
老头拍拍手,两个全身黑衣,仿佛传说中的忍者的人凭空出现,其中一人,怀中抱着一个被毯子裹住的男孩。
“......你......”
“那么,扔下手枪,过来吧。”
陈东虽然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但他在数秒的间隔中,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绝望感。
“......(左轮落地声)”
“如果可以,见到我父亲,松本三郎的话,记得替我说一声,抱歉。”
低语完这句话,四季就出现在了陈东面前。
“......”他缓缓跪地,脱下了单薄的衣服。
“动手。”
未抱孩子的忍者手起刀落,四季腹部溅起一片血花。
“咿——”
“介错。”
刚刚剖开四季肚子的忍者几乎毫不停顿,一刀斩下了四季的头颅。
鲜血,溅满了陈东眼前的地面。
陈东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那么,小伙子,再见了。”老头接过手下很快包裹好的人头,然后和手下们一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