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7年12月24日,东京湾。
“砰!”
古老而致命的嘶吼回响在经历末日之后的全新东京,为这个已然死气沉沉的城市强行注入了活力。
“咻叮!”金属子弹击中合金船体时激起的音浪震荡着太平洋区海上公安们的耳朵,令他们打心底里感到胆寒。
“喂,支援呢?!只有一艘敌船吧?!怎么就没有支援啊!!!”“大阪号”巡逻船的船长,海上公安的支队长,顶着满头大汗,愤怒地锤击着面前的指挥台。
“船长,请冷静,我想北海道发来的指示已经很清楚了,上层正在寻找这艘船的来源,似乎因为这艘船出现得太过诡异,上头有自己的考虑,所以也不能直接击沉。我们现在只能执行'尽可能拖住这艘船'的指令了啊。”
“妈的!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啊!这可是东京啊!还有数十万民众在啊!这是什么不负责任的态度!”
“船长......”
“呼......”船长毕竟经验丰富,连三战的腥风血雨都熬过了,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失去神智。
“总之,先继续顶着,顶到船体吃不消为止。然后会怎么样,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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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击浪者太平洋分部主脑。
击浪者在世界各地都有着分部,每个分部的核心区域都被称为主脑,但能不加地名直呼主脑的只有位于伦敦的总部。一般来说,各种委托都是先到达各分部主脑,经过筛选,再上报伦敦主脑的,也有某些特殊vip可以直接和伦敦主脑沟通。现在,位于新北海道的太平洋主脑负责人黑鲸正慎重审视着来自太平洋区政府的直接委托。
“如您所见,太平洋区政府自认无力处置强闯东京湾的古船,希望我们出手援助。”小浪花总是无处不在,一直都负责地履行着自己的任务。
“嗯,我看到了。不过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堂堂世界第一大区居然连一艘上世纪破货轮都搞不定?骗谁呢。八成是觉得背后有黑手,自己出手容易出事,就把祸水往我们这里推。”黑鲸啜了一口新进的咖啡,“啧,我真不是很想管啊......上报也是给上头添麻烦呐......”
“请好好负起责任,黑鲸特级指挥员。”
“是。”无奈地回应了小浪花,黑鲸开始思考对策。
“诶!”黑鲸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有了,就设置这个为自由选择式任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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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浪者的任务大致分两种,一种是强制性的分配任务,一种是有自主选择权的自由选择式任务,前者占了绝大多数,而后者则近似针对休假士兵的福利,少而容易,大受欢迎。当然,只有空闲的士兵才有权接受,且一旦有需要,必须立即暂停任务投入分配任务。
针对太平洋政府此次委托的复杂性,黑鲸决定以这种形式来回应。这样,既出了兵,见势不妙还能容易扯开关系。问题只有,谁会闲的无聊接这样一个明显不是自由选择级别难度的任务。结果,黑鲸还担心着呢,任务几乎瞬间就被接了。
当然,接下任务的,是急于验证自己挑选的人才的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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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7年12月25日。
“接下来是关于闯入东京湾的货轮的后续报道。目前,‘大阪号’依然在坚持中,但在毫无支援的当下,它的撤退只是时间问题。官方正在全力讨论妥善解决方案,并已向其余各区提出交涉,询问船只来源。还请东京的各位市民稍安勿躁,静候佳音。”
是吗?
这是一堆绣铁,说是绣铁都是尊重它的原材料了,混杂着油漆的废铁堆完全看不出任何生机,往远看,残垣断壁占了绝大多数的街道也是一片死气沉沉。
东京,昔日的日本经济之都,如今的太平洋之泪。
举着收音机的青年在收音机彻底发不出任何呻吟之后,干净利落地砸碎了它,然后取出一些值钱的配件,自顾自走了。
青年大约二十上下,满脸污秽,瘦骨嶙峋。
这就是东京的现状。
不过,对他来说,连这现状,恐怕都将是奢侈。
他边走着,边无意识地瞥向响声不断传来的东京湾。
“kidaga(来了呢)。”
他不知该笑,还是该放声大笑。
不过,都是对死亡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