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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世纪曙光(1)

1993年春节,大年三十晚上,偏远的金城看守所里,洋溢着过年的热闹气氛,室内室外的卫生早已打扫得干干净净,在押人犯们都穿上了整洁的衣服。年夜饭是丰盛的,有鸡鸭鱼肉,有白酒茶水,可以饱餐一顿,尽醉方休。人犯们都盼着这个一年中仅有的、能撸胳膊挽袖子、敞开肠胃、大快朵颐的时刻快点到来。

从前几天开始,陆续有在押人犯的亲属来送衣物食品,同房九个人,就收到了十六份礼物。每个人都是兴冲冲地把收到的东西拿到窗户跟前的地铺上放下,回到自己的铺上,眼巴巴地望着一个人,等着他动手拆分,拿到扔给自己的一份。据说凡有华人羁押的牢房里,都由因暴力而产生的非正式的领袖人物施行统治,大众语言称呼此类人为“狱霸”;金城本地土话戏称作“八仙”。这“八仙”虽非官封,却是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的绝对掌权人,没有什么生杀予夺的大权在握,却可以对手下众人颐指气使,为所欲为:牢中人无分长幼强弱、智愚贫富,都得对“八仙”俯首帖耳,言听计从,不得有半点违抗。此时若有人胆敢自拆包裹,私分礼品,“八仙”只消丢个眼色,身边的打手就会扑上前去,轻则教他皮肉受苦,饱尝羞辱;重则罚跪地下,不准吃饭,还要包揽洗碗筷、倒马桶的众多琐事。“八仙”在狱中滥施淫威,管教干部自然知晓,只不过日子久了,人人都懂得“提纲挈领”的奥妙,只消盯住“八仙”,时时警惕,不要闹出什么大乱子——管住了这一个,就等于镇住了一群人,倒也是个静心省力,减去许多烦恼的简单办法。

按惯例,新关押进来的人犯,少不了要挨同牢房的人犯们一顿暴打,乖乖地交出身上的钱物,老老实实地伺候先来的主人们。因此,对先来的人犯来说,牢中分来个新人犯,一顿拳脚,掠分钱物,不啻于狱中迎来喜庆的节日一般快活。

皮越初进牢房,身后铁门一关,地铺上立刻窜起来四个小伙子,恶狠狠地扑将上来;他冷眼一瞥,似乎房里有十几个人,心中暗暗叫苦:这可比不得刑警队的小拘留所,不过七八个人,敲山震虎就能自封大爷;正想急中生智,免去一顿拷掠,脸上已挨了响亮的一巴掌,立时被激起心中怒火,由不得顺手一记勾拳,把这小子打得蹲在地上呻吟;再左手一记直拳,捣翻了另一个小伙;剩下两个,吓得愣住了,不敢上前,也不敢后退,一块回头,看那在地铺上半卧的“八仙”,等待他发号施令。

“八仙”看伙伴吃了亏,腾地跳起来,把这胆大妄为的新来人犯一打量:“‘老二’?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和皮越四手相握,扯着他到自己的地铺上坐下说话。

皮越仔细辨认,这“八仙”却是老师门下早年的一个学生,因平时喜穿阔大松软的肥腿裤子,得了个绰号叫“软裤裆”。两人曾在老师家院子里一同习武,虽然已经分手多年,却是一师之徒,同门之情难忘。此时牢狱相聚,都是患难中人,都兴奋得莫可名状。

皮越把自己的遭遇略加叙述,长叹命运不好,不知何时才能洗清冤屈,重获自由。“软裤裆”陪着叹息了一回,跳起来当众说明了新人犯的来历,要把“八仙”宝座,让于皮越,自己甘居其后,听从调遣。

这种事,别人怎么好说话?两个挨了打的小兄弟,更是阴沉了脸,一言不发。皮越何等乖觉,哪里肯轻易夺人权杖,乃拉“软裤裆”坐下,朗声自嘲到:“兄弟,你刚才第一声叫什么来着?‘老二’,‘老二’,天生就坐不得老大!今天有幸,得你保佑,少挨了一顿打,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哪里还敢有非分之想?”说着,掏出口袋里香烟,散给大伙,又特别地给两个挨打的兄弟敬烟点火,连声道歉——事已至此,挨了一拳又算什么,两个人也都赔出笑脸,与皮越兄弟相称,击掌言和。不过半个时辰,这所大牢房,已经完全接纳了新来的人犯,且“老二”、“老二”地叫得亲切,凡事都敬让他三分。皮越俨然如卢俊义初上梁山一般,没有半点功劳,就凭空坐稳了第二把交椅。

皮越有了在刑警队蹲牢的经验,又知道自己的案子重大,只要首恶真凶们逃得远僻,不被擒获,要想重获自由,实在是难于上青天了。因此,凭借“软裤裆”的庇护,抓紧时间,结交同房难友,做个长期打算,先保证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才是上上策。

金城看守所里羁押的人犯,全是些有重大犯罪嫌疑,却又一时缺少证据,不能定罪,又不能释放的角色。曾经有人统计了一下,历年关押在此的、最终有罪和无罪释放的比例,居然半斤八两、平分秋色。因此这些人犯平日里只是被严密看管,组织一些政策学习、读书看报、收听广播的活动,并不强制他们参加劳动改造。为了防止对外传递信息,瞒供串供,干扰案件的侦破,从第一天收监开始,他们不能会见任何亲朋好友,不能与外界有任何形式的信息往来;所有前来探监的亲朋,不但见不着在押人犯,不能传递信件,就是送些衣物、日用品、烟茶糖果等,也只能在看守所专设的小卖部里现买现送,有专人代为办理。

“软裤裆”犯下的案子,却是十二分的蹊跷。父母都去世之后,他嫌家里的土炕不好,就拆除了,准备买只木床来睡。谁知拆到一半,从炕墙边,远离炕火的土坯里,露出一只铁匣子,里面有六只大号白色金属杯子,拿到手里沉甸甸地,擦干净表面灰尘,却是整洁漂亮,熠熠生辉。

他不知道这杯子是个什么宝贝物件,有一天和朋友们在家里聚会,就拿出来当酒杯使用。几个朋友都用着顺手,看着喜欢,连连夸奖,却都不认识。直到有一天,有个陌生的中年人找上门来,要出每只一百五十元的价钱,买下这六只杯子,“软裤裆”大吃了一惊:九百元,那可是自己半年的工资啊!

他多了个心眼,拿了一只让老师给鉴定一下。老师对金银字画,青铜器皿,碑帖古谱,珍善孤本皆有研究,独对这现代冶金技术与各种合金的组合及分类是个外行。他把“酒杯”放在手里把玩片刻,写了张条子,让他拿到南关什字珠宝玉器商店里去鉴定一下。“软裤裆”正在等待鉴定结果,来了两个便衣警察,把他带到公安局里审问。

原来这六只酒杯,是金城某军工大厂实验室里专用的白金坩埚,耐高温、抗腐蚀、不损耗,各种稳定系数极佳,是价值昂贵的专业检验器皿。实验室里一共配备了十二只,在八年前一齐神秘失踪了。军工厂和公安局成立了联合专案组,费了很长时间,始终没有找到线索,只好通知各有关单位,长期监控,放长线钓大鱼,一旦发现眉目,立即报案。

“软裤裆”的父亲是个普通车工,根本就不会知道工厂里有白金坩埚,也完全没机会去接近或是目睹,基本上没有作案的条件与可能。可是一个车工的家里为什么会有六只白金坩埚?另外六只又在哪里呢?

“软裤裆”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虽是坩埚的持有人,却百口莫辩,押在看守所里已经整整一年多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中午,“软裤裆”被叫出去谈话,很快有个看守所的干警来收拾衣物用品,只说让他转移了,马上就得离开。

同房人犯告诉皮越,转移的含义,有可能是案子弄清楚了,他是罪犯,判刑后去正规监狱服刑改造;或者是没他什么事了,就此教育一下,释放回家。只不过为了切断和看守所里的人犯们的一切联系,要走的人事先什么也不知道,一旦出了牢房的门,就可能永远也不会再见到同房的在押人犯了。

喜气洋洋的大年三十,因为“软裤裆”的突然转移,房间里留下的人全都沉默了,人们都在想自己的案子,自己的父母亲人;那些送进来的衣物用品和烟茶糖果,大家已经无心去拆看品尝。

下午五点钟准时开饭,八个人一桌,七碟子八大碗,一斤白酒,人犯们团团围坐,执筷举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二十分钟过去,只剩下杯盘碗筷散乱,骨刺汤汁横陈。人犯们列队回到房间里,看守所里的干警们,破例搬来一台黑白电视机,要用春节联欢晚会的热烈气氛,冲淡那人逢佳节倍思亲的无边烦恼——人犯也是人,应该得到最低限度的人文关怀。

“尕三”只有十八周岁,是同牢房中最年轻的人犯,他对八个人一桌,只有一瓶白酒,深感遗憾,若是能拿黄焖羊肉换瓶白酒,他会毫不犹豫地来个一醉方休。他是在一宗抢劫案中为人放风被警方抓获的;两名主犯已经潜逃了三个月,“尕三”在抢劫案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缺乏事实和旁证,和皮越一样,只能完全寄希望于元凶落网,才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皮越骤然荣登“八仙”宝座,完全没有思想准备,“软裤裆”若是就此领刑,岂不冤枉?子承父过,早已废除;代人坐牢,尚不知“恩主”是何人,心中仇怨,如何消解,将来执刀,向谁讨还?正在浮想联翩,突然看到一群人犯围着电视机在嘻嘻哈哈、忘乎所以,一时怒吼道:“混账东西,少了‘软裤裆’,少不了半点规矩!谁的皮肉发紧,老子给他松一松?”大伙看他圆睁怪眼,紧握双拳,分明是要寻人挑衅,树立“八仙”的威风,都低眉敛眼,去地铺上躺下,拿被子连头蒙盖了,并无一人出言抗拒;其中有心性乖巧的,悄悄关闭电视机,拉灭了电灯,音乐骤停,光明消逝,无边的死寂和黑暗裹挟了每一个人,皮越的“八仙”淫威,在半分钟里就确立起来了。他有些得意,也有些后悔,毕竟这是大年三十的晚上,不让同牢的难友们娱乐一会儿,实在是太不尽情理;再说自己也很长时间没看电视了,内心里也早已瘙痒难熬。可是他不能让步,事关自己的绝对权威,那是连半点儿也马虎不得的。这个道理,他自然明白。

半夜一点钟,看守所里统一熄灯了,大家都没有睡意,八个人或倚或卧,烟头上的火光此明彼灭,房子里没有生火,十分寒冷——自从有一个人犯不想活了,封闭了烟道寻死,清晨抬出去了两个、又送九个进医院抢救之后,一连三个冬天,看守所的牢房里再也没有生过炉火。冬季变得冷酷而漫长,生活特别没滋味,人犯们终日里缩手缩脚、苦苦地打熬着漫长的日子,无休无止地发牢骚说怪话,咒骂着老天爷不长眼,看管干警们不通人性。

皮越不是个消极的遁世者,每天坚持在狭小的房间里打拳踢腿、弯腰倒立,他害怕身体虚弱下去,也借运动保持身体的热量,增强抵抗力。他是牢房里继“软裤裆”之后的第六十一个“八仙”,“尕三”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时时以“尕爸”相称——在本地方言里,“尕爸”是父亲的弟弟,是侄儿们最亲近、最可信赖的长辈。

院子里的灯光从窗外照得牢房里若明若暗,每一个人的行动都逃不出巡夜人的眼睛。有人哼起了牢狱里流行的歌曲:“好我那黄脸婆,找到了亲哥哥……”音调孤独,没有人应声陪唱。皮越有些奇怪,略一侧目,已经有人掏出了自己的枪,在那里把玩,似乎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好几个人都陆续亮出了自己的看家武器,饶有兴致地捏揉,等待着瘙痒的兴奋像闪电一般掠过全身,绷紧了亿万根神经,在通体炫晕的战栗中,扣动扳机,泄尽心中的烦恼和绝望。

紧挨着皮越身边躺着的人叫李颉,他有一手绝活,在手指上绕一根橡皮筋,用香烟的过滤嘴做子弹,三五米之内,百发百中,几乎与吕布辕门射戟的功夫一样玄妙。每当枪手们身心亢奋时,他必择其领头人物,一弹命中,管教他惊慌失措;倘有人怒不可遏,跳起来寻仇,李颉会一跃而起,与他撕打纠缠,出一身臭汗,也是一种消磨时光,发泄郁闷的好方法。

眼看一场战斗就要开始,皮越恶狠狠地阻止了双方:“留着点你们的精力,不要总是单兵操练,当心走火入魔,不能脱身!这种事儿要成双配对地厮缠,那才是男儿本性。你们消磨得久了,铁棒化做绳鞭,再不能雄风浩荡,后半辈子的家庭牢房,才够你们活人遭死罪的——老婆的严厉管教,那可是比蹲在看守所里难熬多了!”

“八仙”发令,谁敢不从?一场好戏嘎然收场,人们悻悻然,心痒难熬,却无可奈何。皮越微闭双目,盖严实了被子,自顾想自己的心事。

“自从关进看守所,转眼快半年了,再也没有人来提审,没有人来过问,似乎自己是一只破瓦罐,被主人扔进了山沟里,从此永无出头之日。杀人凶犯们逍遥法外,金副专员不知道有没有受到牵连;父母的身体不知是否安康;儿子不用操心,只不过增长点个头而已;媛媛呢,她会怎么样?

“一个36岁,美貌绝伦、多情善感的独身女人,失去了丈夫的庇护,她能承受得住时间的煎熬和追求者们的群起追逐吗?她能抵御诱惑,独善其身吗?一个法官,顶戴着国徽,或许会比一个寻常女人更坚强、更理性、更成熟、更有远见卓识;可是,有那些女性的本能独占上风、寂寞难耐的时刻呢?”

皮越不敢再想下去,自己人在狱中,去设想控制一个自由人的行为和思想,唯一能够借助的武器,无非是些夫妻的法定关系,世代传袭的妇女美德,社会舆论的有效监督,良心和道义的相互支撑等等;皮越是个知识分子,他当然知道婚姻关系最深层次中的泛人道含义。漫无止境的羁押,带给媛媛的是孤苦伶仃和长时间绝望的等待,要求她永远坚守下去是没有道理的。皮越辗转反侧,思绪万千,只觉得前途茫茫,长夜难明。

自从1992年10月皮越突然失踪,任副院长告诉了真相,婆婆再三叮咛自己不要卷入皮越的杀人嫌疑案里去,媛媛在这人生丧母囚夫的重大打击面前,完全支撑不住,彻夜痛哭了一回,把自己半生经历,逐一回首,愈发自悲自怜,苦不堪言,独自在家里消磨了三天三夜,弄得双眼红肿,粉面青灰,秀发飘零,精神委靡。

任副院长担心她承受不住,时时来敲门探问;婆婆和小姑也多次来看望,她一概充耳不闻,拒不开门;只是一人独坐,以泪洗面,呜呜咽咽地饮泣不已,似乎要把一生一世的怨恨情仇,凭借守丧行孝之悲,统统倾吐,哀悼尽净,不留毫厘在胸,自此要脱胎换骨,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一般。

到了第七天早上,毛媛媛沐浴净身,归拢散发,素面朝天,穿一身黑色西装,佩戴袖孝,和小弟去华林山公墓,为母亲的第一个七天守灵尽孝。姐弟俩又痛哭了一回,媛媛就嘱毛玉成立刻赶回广州,不要耽误了生意;金城诸多事务,自己慢慢料理。

小弟走了,媛媛开始去法院上班。经济庭长的大办公室,她上任不到十天,竟遭到刑警队的隐秘搜查,这让她十分气恼,手里提了块干净抹布,四处擦拭,要抹尽那些不速之客遗留下来的痕迹;又打开门窗,让空气对流,自己依窗而立,寻思解救皮越的方案。

婆婆的话是对的,深明大义,有理有节,自己不应当卷入到一个杀人嫌疑犯的案子中去。可是皮越是自己的丈夫,人世间最可亲近信赖的亲人,他纵然平时有一万个不好,突然蒙此大难,身为妻子,岂能为保自己的职位,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它日皮越恢复了自由之身,夫妻间何以相对?难道仅凭婆婆的几句辩解,就能消除掉夫妻之间见死不救的隔阂?自古来是一人有难,众人出手相帮;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夫妻之间,岂能隔山相望,不肯施加援手?

时间流水一般逝去,媛媛茶饭无心,思来想去,如坐针毡,电话铃声不绝,正是刑警队张队长,约她去一家饭店共进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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