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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风月(楔子)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此诗乃唐代诗仙、亦被称为当世剑仙的李太白云游四方留宿于一座古寺时即兴所创。

望月阁、于华山之巅傲然屹立,其势直冲云霄。若非它与那位诗仙着实无缘,在百年后方兴建,那么这首诗定该为它而留。

紫极老人掌管华山派已有三十余载,因他修为通天、在江湖中又德高望重,虽说武林中早已没了武林盟主一说,但凭借他多年来积攒的威望和为武林做的诸多正义之事,他早已成了江湖中人公认的武林泰斗。

昔年应天魔教纵横跋扈、残杀武林正义之士,更有些小门小派因此惨遭灭门。而当时应天魔教教主绝无道亦乃一代天骄、不仅心机狡诈、城府极深,而且修为较之前任历代魔教之主更上一层,故而野心更是危及整个武林。他以一手登峰造极的‘九转乾坤魔功’力压武林各派人士,打得五大门派皆无招架之力。紫极老人就在这武林正道皆垂危之际,毅然站出,联合被魔教碾压得喘不过气的五大派和一些仅存的小门派欲开始对魔教进入反击。

但当时基本所有武林中人都被魔教打怕了,实在不敢与之再抗衡,各据推诿之词。紫极老人明白若没有一场能让武林正义之士看到希望的胜仗,是没有人再敢明着和魔教争斗。不过,若说取得一场胜仗也委实不易,可到如今怎有退路。

三日、任谁也没想到紫极老人竟以三日之功,令其大弟子月满楼和二弟子归不咎奇袭了位于中原的魔教分舵,并斩杀了当时正在分舵的魔教四大天王之一的‘火神’烈城。此一役顿使武林正道人士重燃志气,而后各门派皆响应,并以紫极老人为首向魔教正式反击。

自断天崖一战,紫极老人一人力战魔教教主绝无道、使其重伤,并击杀魔教左护法雷杰后,终于使得魔教就此隐退。如今已有五年之久,魔教再不曾犯触中原,但谁能就此忘了紫极老人为武林做出的贡献呢?

今日、望月阁这所清幽之地分外热闹,不、真正说来是正个华山之上亦是如此。因为这是紫极老人六十大寿之日,武林各派人士岂有不到之礼。本来紫极老人这个大寿若在华山派正堂举行再合适不过,但他的七弟子,也是他的关门弟子游无忌却说望月楼乃华山清幽典雅之所在,若在那里办一场寿宴更为好。紫极老人本也不在意此事,不过既然弟子说了,那就依弟子的话吧,毕竟也是弟子想对自己尽得一份心意嘛!

高楼对酒酣、月色醉人言。武林五大门派莫不是掌门亲来为紫极老人贺寿,便是派其亲信并随带大礼,更不论其他门派了。紫极老人对此也一一致谢,并让三弟子颜恕收下贺礼、请各路江湖人士入座,一时间热闹非凡。索性紫极老人各弟子也早已安排妥当,故也无乱象。

宴至中旬,紫极老人七大弟子也是如今江湖中极具盛名的七大青年才俊开始依次向紫极老人敬酒,道以祝寿之词、献上各自为师父准备好的寿礼。大弟子月满楼不愧是被誉为‘文绝九州、武压四海’最多才多艺的江湖才俊,竟当场研磨起笔,以当年紫极老人教他的‘八荒自在功’奋笔疾书、以令人此瞠目之势画了一副‘雄鹰展翅、气吐山河’图献于紫极老人。这立刻惊堂四座,博得一阵喝彩,而紫极老人自己也大为欣慰。因为从这幅画中,紫极老人更能看出自己这个徒弟的修为如今已经又上一层楼,那‘八荒自在功’被他使得炉火纯青、游刃有余,即使是自己也不过如是。

至于二徒弟归不咎嘛、紫极老人并没有对他抱有什么期望,只望他能给自己说声道贺的话就成了。这也只因归不咎这人一向大大咧咧,爱巅倒行事。若有人结婚、他能去哭丧,如有人死去,他能歌唱。而且面对紫极老人的教诲他屡教不改,这令紫极老人都不觉暗叹自己还真是海纳百川呢!

果不其然、归不咎已经拿出了自己准备了许久的礼物、一个生锈的铁盒子。当然在此之前,师兄弟们都纷纷问过他准备的礼物是什么(这担心他闹笑话的几率还是很高的)。

只听归不咎言道:“师父啊,做徒弟的无能啊,您当年也没传我什么能养家糊口的活儿,唯一那套剑法也只能打架斗殴。不过今天您寿辰,我也没办法,就把我多年来仅剩的积蓄都给您吧!”

他说着,就把那个破铁盒递给了紫极老人。当时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归不咎好歹被江湖中人称为‘酒剑仙’来着,在江湖中也是非常有名的,怎么给自己师父送个寿礼怎么这么扣,而且还说那么大逆不道的话。当然熟悉归不咎的人绝不会因此怪他,他一直以来都视金钱如粪土,一有钱要么买酒、要么是碰到一个穷光蛋,然后他就被骗光了。

紫极老人摇了摇头,但还是把铁盒子接了过来。他知道这是归不咎小时候存钱用的,现在只剩一个铁盒子自然不言而喻了,所以他也没说什么,而且自己的徒弟自己还不了解吗?

“哼哼、紫极老人若收到的礼物都是如此,那岂非丢了他身份……”

这本是望月阁最高层,可众位武林人士却忽然听到楼外有人冷笑声传来。

“何方高人,请现身一见!”

颜恕和四师弟李御立刻持剑在手警惕地向楼外语道,能在这百尺高楼外传音入室,这不仅说明对方轻功绝顶,而且内力也是极其深厚。而其余众人也都警觉了起来,来者绝非善类。

可那声音却没有再响起、而就在此时突然不知谁惊呼了一声,“紫极老人、他、他……”

紫极老人张开的嘴巴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因为他已经死了。他的手指向前伸着,似乎想抓着凶手,而他的眼睛写满了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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