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焕和西戎瑢二人一同出了驿站,身后跟着一排的秦人。二人毫不在意,状似闲逛,不得不说,逛的还颇有成果:西城的点心、果子,东城的绸缎、小玩意儿,零零总总买了一大堆。这些东西当然不是李焕抱着,身后的几个秦人手里提着、怀里抱着满满当当。李焕看了一眼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负手往泊船处去。那几名秦人面面相觑,却又不能扔掉怀里的东西,只得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那宋国来的使船此刻正停泊在临颍城入水口的码头,船上的人皆穿了一身宋服,来回走动不多,更显得有些警惕。李焕站在船前头,呼喊了一声,立马有人接应。西戎瑢抢先一步跑上了船,李焕回头吩咐了一声让这些在这候着,自己慢条斯理地上了船。
不过如他预料差不多,宋苴等人并没有登上船,这下真是有些不祥的预感,莫非宋苴他们都被秦人逮捕了?李焕皱起眉头,以李沐算计的心思,肯定会有后手,更何况还有一个人到现在都没有出场,此人便是尚臻。以他二人的关系,不联手简直说不过去,难道是被尚臻逮捕了?李焕琢磨着恐怕十之八九,只是尚臻此人可不太好对付,还有,肖月的事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好端端怎么会突然失踪?李焕决定会一会尚臻。
李焕唤了几名人员吩咐了几声,他这次要主动出击,占住先机。兵分三路,一路去追踪宋苴等人的踪迹,一路去打探尚臻的消息,还有一路便去盯着李沐。因为具体布置涉及机密,瑢并不想听干脆跑到甲板上,倚着船舷眺望远方。不知过了多久,她耳边忽然听到李焕的脚步声,二人太熟了,熟悉到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不是对方。
“你想回秦国吗?”瑢靠在船弦边上,眼光投到了远方赶了一群鹅的渔民。李焕扭头看了一眼,道:“不想,那里已没有让我留恋的人和东西了。”
“你想家了?”李焕拍了拍船舷问道,瑢俏皮地歪着头看着李焕,半晌道:“你在哪里我的家便在哪里,你到哪我就到哪。”
这话李焕不是第一次听她说,以前从未往心里去,这次不知怎么,李焕忍不住道:“瑢,谢谢你!其实你有家的,你父亲很疼爱你,你若是回去......”
“怎么?又想赶我走?”瑢忽然表情一顿,脸色不大好,“如果是月姐姐在这里,你是不是一样赶她走?”
李焕闻言,脑海里浮现出肖月的样子,道:“你怎么老是和她比?现在秦宋交手,国家为重,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所以不要再说这些话了,何况她现在在哪还不知道呢!”
瑢顿住了,一时没有出声,李焕见状扭头进了船舱。瑢待在原地半晌没有动作,心里却道:那是因为你不能忘记她啊!
回去的路上,李焕一言不发,瑢知道刚才的话戳了他的心事,一时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可是有些事不吐不快,不说不清。
李沐的探子早已回报,顾子寒确实被李光抓了起来,不仅如此,他还联手石恒,这次和谈李光正在和谈的队伍里,而且此刻正在临颍城中。李光这次势必对自己赶尽杀绝,只是除了权势他到底还想要什么?李沐摇了摇骨扇,又摇了摇头,既然想不明白,李沐觉得自己有必要上门一趟打探清楚。
李沐坐在堂屋里等候了一炷香的工夫,李光这才出现,这次见面李光早没有了往日的畏畏缩缩,反而磊落大方坐在太师椅上,道:“弟弟怎么到我这里?”
李沐笑了笑,道:“我怎么不可能在这里,这里可是兄长的地盘!”李沐一边说着一边吹着茶叶沫子,这茶的确太差了!
“恐怕无事不登三宝殿吧?!”李光开门见山道。
“呵呵,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不错,我手下有一名女子这几日不见了。听说在兄长这里作客,特来请兄长放她与我一道回去。”李沐脸色一正道。李光哼了一声,显得十分不屑,道:“你倒是对她着紧,只是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作为缉捕异能者的首领,你竟然将一名异能者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带在自己身边?真是不知所谓!”
“怎么?你不打算放她?”李沐敲了敲桌子,“与我作对对你有什么好处?”李沐忽然问道。
“你说错了,不是对我有什么好处,而是对我们李家有什么好处?你是世子,行为处事就当以李家为先。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我的确不打算放了她!这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你将她放在了身边。为了李家,我不得不杀了她!”
“少来吓唬我!我也告诉你,今天我势必要带人走!”李沐寸步不让,态度坚决。二人一时陷入了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