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臻看着一瘸一拐离开的肖月,小跑上去又把萝卜往她怀里塞,如此几次肖月一怒便将萝卜扔在了一丈远,尚臻不明所以屁颠屁颠跑过去捡。
不一会儿尚臻又狗不嫌地跑了回来,照样往肖月怀里塞,肖月一鼓作气扔的更远,尚臻乐呵呵地又捡了回来,敢情他当做了是在玩。肖月内心五味杂陈,心道算了,你爱跟着就跟着吧!
你看女人的心总是柔软的,不忍心伤害别人的好意,所以总有被利用的女人,可见女人感情太丰富的总是做不了大事。换做是一个男人,早就手起刀落和尚臻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然后四处一宣扬,某某人物手刃秦国大将武安侯,一时扬名四方!
当然了,最后这个萝卜尚臻还是没送出去,当然也没舍得吃,而是塞进自己怀里了,直到某一天发了芽,抽了叶,叶茂繁盛。
再后来他们就碰到了心地善良的人——陈婆的女儿女婿。他们原先在秦国做生意,发生战乱之后秦国人四处挑衅宋人,二人生意愈加艰难于是合计了一下便返回宋国投奔家人。陈婆的女儿阿红心地善良,当时还怀着孕,遇见躺在路边的肖月便救了她一命,不料尚臻也傻乎乎地一路跟了过来。阿红和丈夫阿雷便带着肖月和傻子尚臻一起到了颍河郡并将她安置在陈婆家里,陈婆怜他们无依无靠,便收留了肖月和尚臻。尚臻和阿昌住到了一起,阿昌也是陈婆捡来的孩子,今年大约十来岁,很是机灵。
元宝家就住在陈婆隔壁不远,肖月一会功夫就来到他家门口:“有人在吗?”“在,是阿月来啦!”一个女孩子在屋里热情地应道。
“阿月,你来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急忙打开门,眼睛笑成一条缝。尚臻瞅准一个空隙从元宝的胳膊腋下钻了进去,将手里的山鸡往桌子上一放。
“阿月姐,快进来坐吧,我哥......和我天天念叨你呢!”小伙子身后的女孩儿露出盈盈笑意俏皮道。
“不了,小翠,干娘让我把山鸡送给你们。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多谢你啊元宝。”肖月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并不打算进屋。小翠却跑上前嬉笑着一把把她拉进屋,趁肖月不注意,对着哥哥元宝眨了眨眼睛。
身后的小伙子一脸的惊喜傻呆模样,只见他搓了搓手,小伙子咧开一口白牙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哥哥,你咋了?”女孩儿故意问道。
元宝红着脸看了一眼妹妹,小翠见哥哥不好意思,便指了一事提着绳子将山鸡提起来走了出去,临走前小翠道:“傻子,走我带你吃好吃的!”。傻子摇了摇头,搂着肖月的胳膊:“我要和阿月回去。”
肖月不自在地抽回了胳膊,尚臻不满地往肖月身边靠了靠。
小翠瞪了一眼尚臻,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元宝、肖月还有傻乎乎的尚臻。
屋子里简单朴素,很干净,一看就知道主人十分勤快。元宝笑嘻嘻地看着肖月,眼神发亮,肖月觉得有些尴尬。不知怎么的,傻子忽然嚷嚷着要回去,肖月趁机告辞。元宝有些失望地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
出了门肖月便自顾自地往回走,尚臻跑在前面,左蹦右跳。回到家,陈婆已经在劈柴了,庄稼人勤快,闲不住更何况还要赶在大雪之前储备足够的木柴。阿昌正在面壁思过,见到肖月回来了,偷偷地做了一个鬼脸。
陈婆抬起眼皮看了看肖月两手空空,道:“送去了?”
肖月点点头,说了一声:“干娘,我去做饭了!”
陈婆抿了抿嘴角:“算啦,还是我做吧,不然烟熏的屋子里人都待不住。”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正偷偷摸摸朝这边看的阿昌,训斥道:“转回去!”
“干娘,您放心,我学着做!要不让阿昌来帮我?”肖月不好意思地笑着建议道。
“算了,你还是去捡些柴吧,带上傻子,做饭还早。早点回来吃饭。”
“娘,我也去!”阿昌央求道。
“给我好好站着!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陈婆斜看了阿昌一眼。
肖月想了想道:“干娘,让阿昌和我一起吧!”
“别管他,成天人家追到家里告状,这次一定要给他长长记性!”
阿昌背着又做了一个鬼脸,肖月只好投个同情的眼神过去,弯腰拿着柴刀、捆绳便出去,尚臻照例要跟着一块儿去捡柴。
陈婆其实挺孤苦的,她其实不姓陈,只不过早年嫁到这小山村一户陈姓猎户家,后来人们都喊她陈婆。刚嫁过来的时候夫妻二人日子虽苦但尚算得上恩爱,可惜好日子没多久,在阿红八九岁的时候,陈猎户上山打猎被野猪所伤,不久就不治身亡了,还欠下一屁股的债。陈婆性子要强,拒绝了娘家改嫁的建议,独自拉扯阿红长大成人,守着亩把田地,还清了债。要说陈婆还是这村子里的风云人物,她敢和男人们一起上山打猎,为人又泼辣,等闲的男人都比不上她。
阿红嫁出去之后,她又捡了几岁的阿昌回来,将他当亲儿子那样对待。现下又多了肖月和尚臻。想到陈婆,肖月又想到了自己——这一番经历自己说不上是幸运还是不幸,幸好自己遇到了陈婆,收留了自己。可是现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想回已经回不去了。肖月叹了口气,旁边蹲在地上的尚臻也学着她叹了一口气。肖月看了他一眼:“要是你醒过来知道现在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把我灭口啊?”
回答她的还是傻乎乎的笑。肖月早已看开,先前她躺在床上硬是睡了一个月,便知道自己再也跟不上疤哥他们的步伐。她已经不抱回去的希望了,但是她想去找下李焕和瑢,然后打算和他们一起混迹江湖。只是她打算开春后再动身,现下隆隆严冬,马上又要大雪封山,还是缓缓吧!
捡柴其实就是在村子后面的林子里捡些枯木干枝之类的柴火。过了那条清水河,迎面的风有些冷,放眼望去苍苍的山脉高低起伏,近处的树林更显凋零萧索。
此时树林里已经没有太多柴了,因为已经经过村民几番搜罗过了。这个时候只能捡一些细小的枯枝,引火确实不错的。肖月越走越远,直到日上正午,将将捡了一大捆树枝。现在这捆柴已经被尚臻背在了背上,二人准备回去。
就在这时,忽然一头野猪冲着他们跑了过来,距离不足百米。肖月见识过野猪的厉害,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快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