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打算干什么?”肖月小声地问道。“嘘,做贼!”李光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肖月靠着墙壁,心跳如擂鼓,双手紧紧地按着胸口。
“我们为什么不穿黑衣再出来?”肖月大脑忽然卡壳,脱口而出。李光明嗤笑了一声,黑暗中不辨神情,回头看了一眼肖月:“跟紧我!”李光明对这里似乎很熟,即便是黑夜中也总是能灵活地避过巡逻士兵,最后二人来到一个房间,李光明和肖月悄悄地潜入。
这是一个侧室,里面放了几口大箱子,进来后李光明让肖月盯着外面的动静,自己翻箱倒柜地翻找起来。肖月不时看着外边,又不时催着李光明快点。李光明什么也没找到,又照样盖好柜子。二人正打算出去,忽然外面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李光明赶紧拉着肖月躲到阴暗的角落里。
外面的人从正门进来,顿时大厅灯火通明,看来是主人恰好刚回来。阴暗角落里肖月和李光明二人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看到恍惚的灯火。肖月尽量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外面又听得一阵嘈杂和寒暄,似乎有客至,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传来:“煮酒,歌舞。”
顿时外面琴箫鼓瑟,倩影阑珊。舞姬歌舞几曲,便退了下去。大厅男人的声音便大了许多:“尚将军,对美人不感兴趣?”
“非不感兴趣,而是不敢对李世子的美人感兴趣。谁人不知李世子帐下美人最难消恩?”被称为尚将军的人道。
“我猜她们十分乐意服侍尚将军......”李世子笑道。
“怎么,你今天该不是只是想送我美人吧?!”那尚将军又道。
二人忽然压低了声音,肖月听不太真,隐隐约约听到他们应该是密谋抓捕一些人,不知为何肖月发觉李光明脸色十分不好。
“爽快!”只听得外面啪啪两声拍手声,“来啊,带路!”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一众人悉悉索索的离开了。外面忽然安静了,想来服侍的人也应该全部退下了。李光明猫着腰,左右探看一番,才直起腰,示意肖月出来。肖月揉了揉渐渐有些沉的眼皮,两人推门而出发现外面灯火通明,李沐和被称作尚将军的男子正脸色沉沉地盯着愣在门口的二人。
李光明一个激灵,向后侧拉了一把肖月,啪地一声关上了门。歘地一声,几尾羽箭破门而入。原来这二人早已经发现了他俩,却等到现在才发作,真是好沉的心思。
“谁派你们来的?说出来,饶你们不死!”李沐踱着脚步,背后紧紧地攥着那把竹扇显示出主人的恼怒。
“你当我是三岁小儿?”李光明对着外面扯着嗓子喊道。
回答他的是如蜂拥一般的箭矢,刺的门窗千疮百孔,肖月和李光明连忙四处躲藏,堪堪躲过生死一线。二人在屋子里面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打量,想找个脱身之处。
“不说也行——”李沐打开扇子虚扇了扇,慢斯条理地说道,倏地收了扇子:“烧!”。
众士兵纷纷抱着木柴,团团围在房屋外面,枕戈以待。不一会儿,干柴烈火,噼里啪啦,浓烟四起,在房屋弥漫开来。
“怎么办?”肖月捂着口鼻,呛的咳嗽了几声。
李光明抬头看了看,攀着柱子爬上了房梁,又抽出随身佩戴的剑,在房顶上使劲儿捅了个大窟窿。李光明大喊了一声:“快上来!”
肖月顾不得掩住口鼻,慌忙抱住一根柱子,蹭蹭往上爬,李光明伸手拽了她一把,又将手中的剑往空中一丢,只见那剑开始变大变长漂浮在空中。
李光明口中念诀一下子跳了上去,肖月见他稳稳当当站住才放了下心,连忙跨了上去,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心里默念着但愿这次靠谱些。
二人从窟窿里御剑而出,穿过房顶,飞过庭院,肖月刚要松一口气,后面便听得有人追来,肖月回头一看:竟有两人骑着飞马追了过来。
就在这关键时刻,李光明忽然落了下来,肖月赶紧问:“怎么了?”
“没力气了!”果然还是不靠谱啊!
二人撒腿就跑,好在这是一片林子,那几人也得下马。这时候拼的就是体力,肖月听得一阵风声,李光明哎吆一声跌倒在地上,肖月忙回身去拉他。一支箭擦着肖月的头顶穿过,就在这时有人祭出了一颗夜明珠,顿时如白昼一般。在这一瞬间人们只看到一名男子忽然头发散落,凌乱垂下,变成了一名女子。那女子正是肖月。
肖月摸了摸头上,发髻已经撒开,低头便看到李光明身上中了一只箭,正中大腿,鲜血汩汩往外涌,如同开了一朵红色牡丹。李光明面露痛色,仍咬着牙道:“别管我,快走!”
“谁管你?!被你害惨了!”肖月犹豫了下道,想使劲儿地拉起李光明,架着他往前走,可是李光明却只是惨然一笑:“再这样下去,咱俩谁都跑不掉了。”
“哎呀呀,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小李言官,怎么不在家待着饱读诗书,怎地跑到我这荒郊野岭?学人家当刺客?瞧瞧你这一身酒气!”争执间李沐已经来到面前,嫌弃地扇了扇空气里的酒气。李光明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柄大刀架在了肖月的脖子上。
“李沐,你妹妹可不是这么说的,她可是说让我多陪她遛遛,我可不得听她的吗?”李光明闷哼了一声道。
李沐眸中杀机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而为笑,“好说,好说,这个美人是谁啊?细皮嫩肉正好制成人皮面具,上等货!”
肖月看了一眼李沐,只觉得此人狡诈,此刻更添了几分诡异。
“你真的想要?”李光明裂开嘴笑了。
李沐冷哼一声,李光明哈哈一笑说道:“拿你妹妹来换!”
李沐手中竹扇一划,李光明脸上便出现一道血印,可他却不在乎地抹了抹脸,舔了舔手上的血反而笑道:“滋味不错,和你妹差不多。”
“押下去!”李沐铁青着脸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