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号。”
大概是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杨影突然说道。
“啊?”
他看向她。她仍低着头,好像在记录着什么。
“你的名号‘西元’和这酒店有什么关系吗?你不会告诉我它是这么来的吧?”她用笔屁股指了指立在床头柜上的酒店名片卡。
“一击即中!啧啧啧,杨SIR,您太聪明了!简直是把我们学校的智商拉高了一大截。”他咂咂嘴。
一面说着一面瞅向她的侧脸,观察她的反应。杨影乌黑浓密的长发柔顺地披下来,一缕自然地搭在胸前,分外清丽温婉。
对他的奉承,她显得不以为然,淡淡地说:“看来还是这酒店名更耐人寻味。”
“见笑见笑,您知道的,我向来不怎么爱动脑,这种没意义的名号就随手拿来了!对了,杨SIR,您的名号‘鸭脖子’……”
“还用问吗,我喜欢吃鸭脖子。”她干脆地回答,见他张着嘴干瞪着眼,便问:“怎么,很奇怪吗?”
易勋嘿嘿笑,“不不不,只是想象不出,众人心目中完美女神吃鸭脖子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杨影摘下眼镜,放下笔和本,转过身,盯着他问:
“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
“你们真的认为我是女神吗?我可是知道同学们背地里叫我魔女。”
易勋咧咧嘴,讪讪地说道:
“这个嘛,您也别太当真,您不过是平常严厉了点。地球人都知道,您是为了我们好。做老师嘛,对学生严格是应该的,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啦……”
“嗬,怎么突然间觉悟变高了?”杨影扬扬嘴角。
“严师出高徒嘛。”他呵呵笑道。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说:
“易勋,你老实告诉我,你来晓城做什么?”
“见网友。”他立即答道。
“见网友?”她愣了愣。
“很好笑吗?”他见她掩嘴而笑。
“只是觉得好老土。”
“老土?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我老土,而且这话居然出自己的老师之口!这叫我情何以堪!”易勋扁扁嘴,嘟囔道:“老师不是也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晓城吗?”
他突然坐起来,凑近半个身子,凝视着她,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嘿,杨SIR,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到您笑耶!”
虽然手放在鼻下挡着,但笑颜还是明白无误地暴露出来。
“惊艳!您笑起来实在太美了!”他竖起大拇指点赞。
“咳咳。”她收起笑容,岔开话题,“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不缺朋友呢,什么样的网友?一定很聊得来,成了好朋友,才不远千里来相会吧。”
他挠挠后脑勺,面色痛苦地说:“别提了,什么狗屁好朋友,知道我能打几下,便介绍我来地下搏击俱乐部,其实他就是想抽点水,你看,比赛一结束,鬼影都不见了,把我押金都拿走了!尼玛,回头扁他一顿。所以我只能向杨sir您借钱咯。”
“哦哦——”杨影竖起食指,得意道:“这下说实话了!所以,老师常常告诫你们,交友要谨慎,你看吃亏了吧。”
“又来了又来了。”易勋咕哝,不服气地说,“那老师为什么又会出现在搏击俱乐部?难道自己找上门的?”
“我正巧到那个酒吧。”
“正巧?”
“跟你说,我在暑期旅行,今晚刚到晓城。”她补充道,见他摆出不相信的表情,便从背包里拿出地图扔给他看,“我计划用一个月时间完成那条路线,就是涂了红色那条线。”
“哦,明白,背包客啊!原来表面不苟言笑的杨sir有一颗狂野的心啊!”
她瞪了他一眼。
“我意思是您心态好年轻。”
“我很老了吗?”
“不,不,您看起来像十八岁!”
说到‘十八岁’,他不由想到了浴室里她那叫人困惑的少女身影,于是不由自主地打量起她:黑色性感的短装下,她那美目童颜、秀肌嫩肤依然泛着光彩照人的青春,却又散发着少女所不能拥有的成熟风韵和历练的气质。
“这还差不多。”她倒也不客气,言语之间已经轻松了许多。
“那么,请问青春无敌的杨SIR,您到酒吧做什么呢?不会碰巧想打拳赚外快吧?”
易勋狡黠地笑笑。
“你想说什么?”她机灵地问。她当然知道他言意之下她想找***。
“哦,没有没有。”
“老师也是成年人,累了去喝点酒没什么奇怪的,又不是在教学期间。”她特意给他台阶下。
“‘也’?”他故意咬文嚼字。
她脸却热了热,不知为何,说到那个话题,她情不自禁地跳出他洗澡那刻变成成熟男子的幻觉,所以不经意间把他当做了成年人。
“意思说我也算成年人咯。”他开心地说。
蓦地打了个响指,站起来,打开小冰柜,一手取出了两听啤酒,眨眼道:
“那我们庆祝庆祝!”
见她抿嘴不作声,他把啤酒扔到她怀里,笑着说:
“今晚,我们不是老师和学生,而是患难与共、同舟共济,呃……还有什么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她拉来拉环。
“对对对,同是天涯沦落人!”他笑呵呵把酒到她面前,“干杯,为我们的缘分!”
“为我们的有惊无险。”
她微微笑道,举起易拉罐,和他相碰。
“对了,找点吃的!我请客!之前说好的!”
易勋走到柜架的储食篮前看了看,取出几包零食,向她招摇,“您猜猜有什么?”
她摇摇头。他高兴地跳上床,和她相对而坐,将手背在身后,笑道:“猜猜!”
“鸭脖子。”
“厉害!”
“真有啊,我随便说的。”她欣喜流露。
“正好,我可以欣赏女神吃鸭脖子的吃相了。”他坏笑道。
“讨厌!”
她发现他真得定定地看着自己,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到她胸前的深沟高峰,不禁低下头脸红起来。
心跳的声音好似充斥了整个房间。
不,不止心跳的声音,还有之前听到的那种莫可名状的声音也在屋里游荡。
他似乎也听到了,侧耳倾听。
两人陷入了沉默。
“杨sir,我们玩游戏凑凑夜宵兴吧。”
过了一会,为了打破沉闷,易勋提议道。
“有什么好玩的,幼稚。”嘴上虽这么说,但她还是问:“玩什么?不许使坏的。”
她想到了有些不良少年喜欢玩打牌,输者被搞怪或脱衣的。
他狡黠地眨了眨左眼,说:“真心话大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