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你没事吧？”
上官翎抱着已经脱力的红玉，怀中人却是摇摇头。
“没事……只是稍微脱力了而已。”
“红玉，你到底是怎么抵抗住红魔的侵蚀的？那红魔可是……”
可是超级大魔，虽比不上血魔那般强大，侵蚀人心的能力可是无人能敌啊。像如血那样的人都要每天忍受着无形的痛苦，更别说红玉这样没有任何修为的脆弱女子……
“其实没那么难啦，咳咳，就是……”
“玉儿，你还是先别说话了。”上官翎心疼地摸着她的头。
“说了没事。”红玉瞪了他一眼，“其实只要意志坚定，这种小鬼也没那么难对付。”
“可是，红魔的侵蚀是会有大把幻境的，难道你不是因为心志不坚才唤醒了它的吗？”
“只要心里有值得坚持下去的信念，其他的就根本阻挡不了。”红玉的手遮住嘴。
“那你……是因为什么坚持下去的呢？”
“……”红玉顿了顿。上官翎瞪了幽冥一眼，似是怪他打扰了自己的玉儿休息。但当幽冥正准备收回疑惑的眼光时，红玉忽然开口：“爱和恨。”
……
当幽冥回到卧寝时，他发现如血正斜斜躺在榻上闭目养神，红衣铺了一榻，模样甚是撩人。
出于“如血是个聋子”的原因，他只能走到如血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唤她醒来，等她醒来时，幽冥似乎看到她那毫无波澜的脸上有了那么些皱纹。
——那是老年人特有的皱纹。
“唔……”如血慢慢醒来，一睁眼，便与正盯着她脸上的皱纹看的幽冥对视，她的心尖不由得一颤。
“干什么呢你。”如血一把推开幽冥的脑袋，旋即用手一拂面，皱纹突然消失。
幽冥起身，问道：“如血，你没事吧？”
“……没事。”如血别过脑袋，他……发现了？
“怎么，上官翎的事解决了？”
“嗯。红玉离开上官翎是因为体内红魔的侵扰，但是我和上官翎合力打败了红魔，两人也就重归于好啦。”
“切……”如血一脸漠然。
“诶对了如血，你那时为什么要那么激动啊？虽然我能理解你憎恨背叛，但是……”幽冥不解地看着如血，希望能从她冷漠的表情里找出答案。
“我真是不懂，明明上官翎杀了红玉的家人，为什么还能够冰释前嫌？”如血嗤笑道。
“……”幽冥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大概……是因为爱？据说爱，可以化解任何恩怨……”
“哈，”却听得她一声冷笑，“要是爱，能够化解恩怨，要是爱，可以打破任何枷锁，要是爱，要是爱……”
“哈哈哈哈……”她突然仰天长笑，又突然止了笑，声音变得异常凄楚，“要是爱真的可以化解任何恩怨……那他们就不会分开，就不会扔下我……”
如血像是快要流泪的样子弄得幽冥不知所措：“如血，你别这样……要是，要是你有，有什么觉得痛苦的事情，我，我可以……”
“别假惺惺的了，”如血一只手捂着脸，“你根本就不懂，我承受过什么……”
忽然，她的脸像是被催化了般，迅速老化！
幽冥很是惊讶：“如血，你的脸……”
如血则是一拂手，脸上的皱纹便又消失了。
“可恶！”如血一个起身，跳下了榻，一下搂住了幽冥的脖子！
“喂，你这是要……”幽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女人咬住了脖子。伴着血液被抽离出身体的疼痛，以及血液流失的虚弱感，他挺立的身子慢慢栽了下去，软软倒在如血怀中，闭上了眼。
等他再次醒来已是两天后的晚上。
快要子夜了，空荡荡的房间令刚刚转醒的他很不舒服，床头的桌上是碗粥，大概是如血托人做好后放在桌上给他醒来后吃的。
“唔……”他慢慢直起身来，坐在床头边拿起粥来喝。如血不在房里，弄的他很是不习惯。
“那个家伙，又跑到哪里去了……”幽冥边喝粥边嘀咕着，内心一阵不爽。
不对，那家伙一定有事情瞒着我！
幽冥喝完粥后便一把放下碗，化成小黄鸟飞了出去。
我不信凭着血腥味还找不到你！
已是子夜，如血来到长相亭，那亭子一映入眼帘，便让人瞧见了那端坐在亭中的人。
冯林一下便看见了如血，边温着酒，边淡淡笑看来人：“大人，来啦，刚好，酒温好了，坐吧。”
如血也不客气，一个拂袍坐了下来，冷冷道：“阁下是不是该先将那还颜丹交与我看看呢？”
冯林倒是一脸的风轻云淡，将温好了的酒倒入酒杯内，笑道：“大人莫急，丹药是定会与您的，在下只是怕我一介小小丹师因您一小小反悔而未能完成心愿罢了。”
“切。”如血接过酒杯，“是要我喝多少？”
“那敢问大人的酒量有多少？”
“好的很。”如血一杯灌肚，一把将酒杯放在桌上。冯林淡笑着拿过酒杯满上，递给了如血。
冯林也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道：“不急，夜还很长。在下约大人出来，不过是想问问，那还颜丹，大人如此急着要，可是大人自己要的？”
如血又是一杯灌肚，冷笑道：“我说过了不是，急着要也不过是明早还要赶路，晚上想早些休息罢了。”
“是么？可在下看大人印堂发黑，面色苍白，灵能流转过慢，可是大人出了什么事？要那还颜丹，莫不是要来自己用以恢复容貌与精血？人间最是留不住的，红颜老，爱别离，莫不是大人怕色衰爱弛？”
如血却是拿着酒杯敲了敲桌子，淡淡道：“乱七八糟说了一堆也是无用功，只要我不说，你又能奈我何？”
冯林又给她满上一杯，笑道：“大人不说也罢。若是在下能猜得大人思虑，也不是一般人了。”
“啾啾。”黑夜当是时，一鸟立于树。
呼~可算找着你了，如血！
“哦。”如血接过酒杯，又是毫不思索地灌下去。一会儿，她用手勉强撑住自己的下巴，道：“你这是什么酒？才不过三杯，却浑身乏力。可是下了药？”
她的意识有些消沉，快要睡下去了般，双眼无神起来。
“没什么药，只是这酒浓度高了些。好酒是那种看似清淡，尝来清甜，一时发作的。在下请大人来品此酒，不过只是对大人的秘密感兴趣罢了。”
“秘密……？”如血觉得自己甚至快要抬不起眼睛了。
如果这个时候睡下去，后果……
“少说废话，你先把丹给我！”如血向他伸出了手，眼神恍惚。
嗯？如血怎么了？看起来……不大对劲啊……
“哈哈，大人别急嘛。”冯林从袖中掏出了瓶药，递给了她。可是，如血刚要接过，她的身子便突然无力地生生趴在了桌上！
“怎么……回事……”
小黄鸟蠢蠢欲动：如血！！
“唰！”冯林将药放在桌上，起身走向了她。他轻轻抚摸着如血的脸，道：“大人，在下只是好奇，您这张脸下的究竟是什么？”
“……你？！”如血仍然睁着眼，努力想要反抗，但就是提不起劲来。
冯林笑道：“您还是别费力气了，这酒刚好封住了您的经脉，您是又没灵能又没力气的。”
“只是……”冯林缓缓抚上了她的额头，“我想亲手揭开这张脸。”
正当他抓住她的一片脸皮，准备往下撕的时候，一只鸟扑了过来，化作一人半空中一脚踢向冯林。冯林一个后退，险险避开了来人的攻击。
幽冥落在如血身边，挡在她面前，看着冯林，道：“你想干什么？”
“这就是幽冥吧，传闻中如血豢养的宠物。”冯林也不怒，淡淡笑道。
“说谁宠物呢！”幽冥不高兴了，“你在酒里下了药对不对？！你到底想对她干什么？”
“幽冥……”如血仍趴在桌子上，努力抬眼看向来人。她没想到，幽冥竟然跟来了。
“难道你不好奇吗？”冯林反问道，“这些天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她一直在掩饰自己脸上的变化。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她到底，在掩饰些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