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月对身后之人朗声说道,“将我的萧拿来。”
从下人手中接过紫竹萧,紫竹的色泽呈现暗沉的紫黑色,没有玉萧一般细腻,光泽,但是紫玉萧有着更加美妙的音色,他将其放于唇边吹奏,萧声开始响起时,音调清婉悠扬,让人心中舒畅美妙,但到后面音调如泣如诉,可谓是让听者泣泪,一声一调,婉转凄凉。
众人皆沉默不语,明明萧声并不适合这样喜庆的场景,但没有人想要出声阻止,陶醉其中,面上皆呈现痛苦之色,恰似子规啼血悲鸣,直到一曲终了。
烈月缓声说道,“此萧曲乃烈月即兴之作,本不该在祭司大婚之日吹奏如此悲伤之曲,但因受朋友所托,还请祭司与清心宫主莫怪。”
“敢问委托列护法之人是谁?”似是还未从悲伤中回过神来,蓝又天清了清嗓子问道。
“天,巅也。烈月为这首箫曲取名为巅红吟,祭司当真不知是何人?”
此时不知谁叫了一声有人来了,所有人同时望向大堂门口,只见一女子身着素白长裙,发间仅绾一枝木簪,额间一朵红莲,神秘魅惑,面挂轻纱,径直向新郎走去。众人都默不作声,女子开口道,
“天高任莲开,莲绽博天心。
忆天幽幽,
怅然若嗟,念牵手兮,
君道拾曙,割皮剥脸亦是君,
天无情,莲有心,
剜心泣血只为君,真心待之。”
四周安静地出奇,此刻众人均在思考女子所说的话是何意思。虽然女子以面纱遮面,但是从她身上所透出的冷艳气质,仍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烈月坐下,道,“祭司,你所问之人已到。”
不知心中何种滋味,蓝又天试探问道,“红莲,是你吗。”
而坐于上座的君主黄烨,正端起放于桌前的酒,端在嘴边抿了一口道,“你是何人。”
女子将手交叉叠于腰侧,行礼答道,“拜见国主,小女乃红莲烈堂主红莲,乃是新郎的故人,今日故人大喜,故前来祝贺,送礼。因为期间耽误了些事,如今来迟了。”
她故意加重了送礼两个字的语气,无意间瞥见了清灵心紧握的拳头。
“红莲烈今天所到之人真是不少,护法,堂主都到了,又天,你可要好好处理这些旧事故人,现如今你可不单单是我辛岩国大祭司,还是驸马,切不可让灵儿受了委屈。”
“国主放心,如今灵心是我的妻子,怎会舍得让她受委屈。”说这话时,蓝又天用余光瞥到了红莲所在的位置,但是并未看到她做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那好,你们速度快些,今天是你与灵儿新婚之日,不要因为不相干的事耽误了你们洞房。”
“又天明白。”
红莲站在原地,看似没有反应,但实则无论是黄烨,还是蓝又天每一句,每一字都在伤她的心,表面上的波澜不惊,只是在掩藏心中的波涛海浪,尤其是当听到“洞房”二字时,碎了的心更是在滴血。
“红莲,你想送我何物。”
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之人,她恨不得将他溶于骨血之中。曾经所心心盼着的那张脸如今就出现在眼前,多少次在梦中,这大婚之上出现的是她与他的脸,如今出现了,同样的一张脸,但那个人却不再是她。
“我曾对你说过,今日,你收下这一朵莲花,来日我定许你一片莲海。我从不失信于人,今日便是我前来完成承诺的时候。”
左手伸于袖中,拿出了一块折叠好的锦缎,轻轻打开,展现于众人面前。
很快,四座响起惊叹声,“好美,简直绣活了。”“对啊,从未见过有人能把红莲绣的如此动人。”“太珍贵了,这绣作。”基本所有人对此都是赞不绝口。
将一切尽收眼底,低头看着手中的紫竹笛,烈月说道,““血色染线,红莲滴血,花若血艳,血融花色。大祭司,莲堂主对你真是有心,这可是无价之宝。”看似无意只说,却是点明了一切。
朝他的位置望去,蓝又天不解问道,“血色染线是什么意思。”
“你仔细闻闻这红莲锦的味道。”烈月的目光落在了锦缎之上。
将手中的锦缎拿到鼻前嗅了嗅,蓝又天蹙眉说道,“为何会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因为,刺绣的线是血染的,这是我。。。”红莲还未将话说完,便被匆匆赶来之人打断。
“祭司,不好了,张妈妈不见了。”说话之人是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丫鬟。
“红莲,你刚刚说这红莲锦的绣线是血染的。”蓝又天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对红莲冷言道。
“所以你觉得是我抓走了她,用她的血绣了这红莲锦,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