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迎我大驾?不出来说话么?”
衣瑜玩着烛火,即使她看不见,还是习惯地点上支蜡烛。
窗外呼啸的风过去,一股强烈的杀气直逼衣瑜。
衣瑜拍案,度身出了门。
感觉到身后的杀气,衣瑜也知是逃不掉了。
“你们金主很大手笔啊,雇这么多人来取我性命?像我这种半身入土的人,也值得这么多钱?”
回应衣瑜的只是沉默,和不识趣而又喧嚣的风儿。
其中几人挥着剑,直击衣瑜要害,招招致命。
衣瑜辨不清方向,只能用耳朵来识别。
“太狠了吧。”
衣瑜甩手几张符纸,贴上黑衣人身体,那人瞬间化为飞灰。
但因为看不见,命中率也好不到哪去。
三张符纸出去,勉勉强强干掉了一个。
不行,这样下去,自己死定了。
衣瑜捏紧符纸,她现在的爆破符十张不到,制作界禁的黄符更是一张没有,这样下去,形式很危急啊。
衣讯之前有教过她……
不管了,既然用不用都是死路一条,那还不如同归于尽。
衣瑜咬破手指,将剩下的符纸浸红,努力分辨这面前人的移动。
“啪-啪-啪-”
几阵烟尘涌起,为衣瑜赢得了时间。
凭着记忆,衣瑜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又一道极其复杂的咒,口中不断地念叨。
在烟尘即将散去,衣瑜画完了最后一笔的界禁“归差”。
所有黑衣人顷刻间消失,衣瑜也瘫坐在地上。
她的腿,没有知觉了。
也不知坐了多久,听见有人在唤她,衣瑜抬头,应了声。
应微生赶来,蹲坐在衣瑜面前:“你……还好吧?”
“应微生。”衣瑜抬头,擦去唇边的血迹,无比认真地直视着他,“我腿废了。”
应微生看着她,没有说话。
许久,才开口:
“我带你去治。”
。
“你是都朝第一巫师,怎么可能连她也治不好?”
“抱歉,无能为力。”
她淡然,作势要赶人。
“你一定有办法救她。”应微生拦住她,“你不是灵氛的弟子么,是不是你不愿意?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治好她,她不能再失去这权利了。”
“你这人烦不烦?”
她看了眼衣瑜,嘲讽:“这样的女人,活该。”
“请注意你的言辞。”
“我哪说的不对?”她接口反问,“变成这样,完全是她咎由自取。她死了,哪还有那么多事?多大的好处我都不会治,再说一次,请你们离开。下一次就不会这么好客气了。”
应微生抓紧了轮椅扶手,仍不肯死心。
“我们谈谈吧。你先出去。”
衣瑜开口,应微生的脸上阴晴不定,但还是转身离开了。
“谈什么?我不会帮你的。”
“姑娘,坐下来吧。”衣瑜笑着,不带一点介意,“时间可能会有点长,也可能只有一两句。”
“我不明白你厌恶我到了哪点,但至少不是,一天两天。”衣瑜微哑着嗓子,说的话比平时多了,“我不求你治好,但我悯求你好好地看看我,全是我咎由自取——我不觉得这有什么活该的,时间到了就会拿到的东西,一点也不在意它是否来快了的。……你懂么?”
衣瑜猛咳几声,擦去嘴角边猩红的液体,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膝上的毛毯子:“是很可悲。等你什么时候心血来潮,麻烦来找我——即使是块牌子,也让我见见灵氛。”
她皱眉,没有正面回答衣瑜:“你该离开了,对么?”
“我想是的。”衣瑜拧着自己大腿上的肉,声音十分干裂,“抱歉,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推我出去?——如果不行的话……”
她手握上轮椅把,一言不发地将衣瑜推出门。
应微生快步上前,推过轮椅。
忽地,衣瑜猛地咳起来,双颊煞白,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你好灵姑娘,我叫衣瑜,衣瑜的衣,喻晓的瑜。今年,二十。”
(喻不是错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