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瑜犹豫再三,看着不远处的衣讯欲言又止,不知是说好,还是不说好。
衣讯不经意对上衣瑜,紧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些许,抬步走去。
“不是让你别出来么?头发怎么了。”
衣瑜理了理头发,默不吭声。
“和谁打架呢这是。”衣讯顿了顿,“还输了。”
“婆嗦的老妈子。”
衣瑜白了一眼衣讯。
“白眼狼。”衣讯无奈,“被谁打的这么惨?”
“一个跟你一样贱的人。”
说完,狠狠地踩了一脚衣讯。
虽说刚才差点被一个阴阳术师(后统称术师)玩死,但现在能报复一个更厉害的术师感觉也不赖。
衣讯疼地跳脚:“那你踩我做什么?”
“会耍黄符能耐不死你们?”
语落,衣瑜甩头便走。
“头发!”
衣讯还不忘衣瑜那乱遭的头发。
“哼。”回应衣讯的却是一声冷哼。
目送衣瑜离开,衣讯目光瞬间冷下。
竟然还有人敢对衣瑜出手?
如果不是楼里的人,那会是谁?
……
“可劲别给我找到那术师,还耍我。”
房间里,衣瑜笔上蘸着墨,在纸上飞舞着,止不住喃喃。
“咒我吗?”
纸窗被推开,一个黑影闪身而入。
“你又来做什么?杀我?”
衣瑜收起笔,警惕地看着来人。
“不用那么怕我。”那人摇头,“我叫雷鸣,白木子的师兄。”
“白木子?”衣瑜皱了皱眉,“我不认识。”
雷鸣摸了摸鼻子,没想到衣瑜不认识,讪讪道:“哦。”
两人无话,气氛尴尬。
“你在画什么?”
为了打破气氛,雷鸣随意找了个话题。
衣瑜一愣,用宽大的衣袖盖住画作:“你就是这么没礼貌的么?”
雷鸣耸肩:“你一青楼女子,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抽下画作,雷鸣指着画上的一片空白:“怎么没有脸?”
长呼一口气,衣瑜给自己倒了杯水:“正准备画的。”你就进来了。
“也巧我在这。”
雷鸣把画作还给衣瑜,兴奋不已:“快画吧。”
衣瑜疑惑地看着雷鸣,怎么殷勤了?
拿起一支毛笔,仔细地画着眉,绘着五官。
看着看着,雷鸣瞅着就不对劲了:“你不是画我呢?”
“画你做什么。”衣瑜俯下身,哈了口气,用干毛笔处理完未干的墨迹,再细细描着唇部的轮廓,“我认识你么。”
“我们刚认识。”
许久,衣瑜停下笔,直起腰,看着雷鸣,一字一顿地反驳道:“我们,不认识。”
雷鸣不言语,看着画上人儿的脸发起了呆。
英气邪。魅的五官,似上天完美的工艺品,一眉一眼都透着诱惑力。
这还只是画中人而已。
若是真人……
恐怕会让所有人为之疯狂吧。
衣瑜顺着雷鸣的目光看,笑了:“很好看吧。”
雷鸣嗤笑一声:“我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那是你见识浅。”
衣瑜加上点点清水,晕在纸上,多了几分朦胧感,似仙,似妖。
“这个人,跟你一样,也是个术师。”衣瑜喃喃,“很好看很好看的术师。”
收起画作,衣瑜给雷鸣倒了一杯茶:“既然来了,就说说白木子是谁吧。”
雷鸣上下打量两眼衣瑜,缓缓道出白木子。
白木子,国师墨夏北直系表妹,拜在神医无化的门下,界门(阴阳术门派)唯一的女弟子。
长相出众,被皇帝封为喻郡主。
“你和神医无化什么关系?”雷鸣押了口茶,问道。
衣瑜说:“我不认识他。”
“那就实话说了吧,白木子让我来杀了你,说你喜欢神医。”雷鸣又喝了口茶,说道。
衣瑜说:“我不认识她。”
“说起来也对,谁不知道我那个小师妹喜欢她师父呢?”雷鸣给自己倒满茶,喝了一大口,自言自语。
衣瑜说:“我不知道。”
看着衣瑜那认真的眼神,雷鸣没控制住,全数喷在衣瑜脸上。
衣瑜闭着眼,擦了擦自己脸,深吸一口气,对门外淡然道:“讯子。”
雷鸣坐着的椅子瞬间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