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当时暴起是窜入了那条大河的漩涡里面,而没有去抢夺黑水玄色的头角,或者说是乘机杀死周山?如果是我,我就这么做了。”方经赋手指轻敲了下台面,眼神看向别处。
但是陈风却明显感到了他的一缕神光在悄无声息间笼罩了自己的身体,陈风心中一凛,想来自己肉身若是没有跨过凡俗的那道门槛,凝成骨膜,怕是怎么也无法感受到方经赋此刻的试探。
也许一个不经意间,陈风就放松了警惕。
到时候让方经赋逮到把柄,他怕是要死无葬生之地了。
“掌门问话,果然处处都是试探,实在如履薄冰。”
他赶忙端正了自己的态度,心神方面霎时将自己都蒙蔽了。一个弓手,郑重的朝着方经赋说道:“我同周山虽有争执,但那些都是意气之争,放在宗门面前都属于小恩小怨。大是大非时刻,陈风断然不敢加害我化羽门弟子。”
“嗯,我也就是一说。陈风,你天资不错,假以时日相信又会是我化羽门的一个栋梁之才。这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方经赋眼中满意神色闪过,先让刚才的试探,他并没有发现陈风身上有什么猫腻。
这样想起来,陈风也是胆大包天,旁的外门弟子看见自家掌门了,怕是都会诚惶诚恐的趴下来给掌门磕头。
也只有陈风,这个时候还能够脸不红心不跳的当着融骨境强者的面前撒谎。
孙承平眼见方经赋训话结束,当即就上前一步,拱手问道:“掌门,那个杀我内门弟子的古剑三怎么办?虽说他是万剑阁的得意门生之一,但我们若是不加惩戒的话,只怕本门难以服众。”
“无妨。”方经赋端坐在大殿之上,此刻同孙承平讨论此事也没有要陈风回避的意思,说道:“我刚才已经掐指算过了,这小子生机也消失了,看来死在了大河之下。”
、“哦?他连柳如风都能杀死,谁能够将其斩杀在大河之下?”
说着,孙承平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身旁装傻的陈风。
旋即,他就是自嘲的摇了摇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古剑三在柳如风的手下也收了重伤,但那依旧不是一个兵真境的修士所能够杀死的。
陈风此刻自然通过孙承平的神情猜到他的所想,心中也泛起冷笑。
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没有人认为他能够杀死古剑三,那他就是最安全的。
“看来那溶洞之中还有别人。”方经赋双眸神光明灭,仿佛在运用大法力推演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倏然抬头,咄咄的看着陈风,问道:“溶洞之后有大秘密,还有大凶险。我仅仅推演到古剑三死在了一处诡秘古墓之中,身上爬满了九窍境巅峰都要头疼的食尸蚁。你一个肉身境的修士,究竟是如何在此等地方活下来的?”
“好厉害的推演之法,竟然能推断出古剑三的死法。那万剑阁实力高出我化羽门一筹,不知道他们掌教有没有推演出是我杀的。”
陈风头皮发炸,但气色依然从容淡定,从腰部的口袋中摸出了发簪,托在手中说道:“弟子就是凭借此奇物才得以逢凶化吉的。”
“哦?何等奇物?”
方经赋闻言,当即就是眉梢一挑,能够躲避大河之下危险的东西,他也觉得很是好奇。
他大手一抓,发簪当即就脱离了陈风的手掌,如同飞针般飞向了方经赋。
“掌门,这是弟子偶得的宝贝,能够进入溶洞之中的古墓,弟子依仗的便是这枚发簪。它好像是一柄钥匙,开启了溶洞之下的传送大阵。”
“哦?传送阵?”方经赋同孙承平两人对视,均是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孙承平说道:“你将你逃入溶洞之后的事情,再一五一十的说一遍给掌门听听吧。”
“是,事情是这样的……”
陈风机敏过人,撒谎时七真三假,三言两语间就将自己放在了一个弱者位置,叙述自己怎样险之又险的逃入古墓,又怎样在古墓中躲避古剑三的追杀。
他虽然删掉了大段大段真实的,同古剑三对敌的情况,但是这在方经赋与孙承平听来,才算是合理。
因为在任何人看来,肉身境七层都是九窍境能够碾压的蚂蚁。
若是陈风实话实话,怕是他们才会觉得他在撒谎。
“事情就是这样了,我足足在古墓的一个耳室中躲避了快有一个月的时间。快要弹尽粮绝的时候,发簪发光,又将我从里面给送了出来。”
陈风语罢,站立的越发的恭敬。
方经赋微微稽首,觉得他做的也算合情合理,道:“好了,你不用过于紧张。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既然能够在九窍境强者的追杀下不死,日后对于你破境九窍,那也是有好处的。”
陈风点头称是,孙承平则在陈风方经赋的挥手致意下,到了他的身旁,共同在参研着这个发簪。
陈风眼见两人聚精会神的样子,心里长处了口气,知道这一关自己也算是过来,当即就准备告退。
谁想方经赋掌门抬头,又对他报以一笑,问道:“此物的确不凡,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你一个大男人家的,怕是不需要这种女士发簪吧。”
“回掌门,弟子买下来,这是准备送人的。”陈风躬身,答道。
闻言,戒律堂长老孙承平当即就是一怒,道:“简直是胡闹!这才多大年纪就不学好,想着送人这种玩意儿?修士当以修行为主,知不知道!”
陈风一愣,当即就是苦笑,道:“额,孙长老误会了,在下送这个发簪只是想报答一个学姐的恩情。”
“恩情?你还要狡辩!老夫若不是看你天资尚可,何须同你说这番废话!劝诫你,还是到了九窍境再想这些儿女情长的事为好。”
孙承平吹胡子瞪眼的样子,让方经赋都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觉得自己这位故友,真是老小老小,越老反而脾气秉性越像个小孩了。
当即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对着陈风示意道:“无妨,你倒是说说你恩情之事,也让在这一根筋面前证明证明你的清白。”
陈风闻言,心中当即就是十分不爽,合计着这到底是在查案,还是在调查我身平事迹呢。
不过这些话,他也不敢说出口。
好不容易见孙承平忘了惩罚自己面壁一年的事情,此刻若真是这么说了,怕是暴怒的孙承平都能不顾掌门规劝,直接镇压自己。
于是乎,陈风又将自己在旭日峰上的一番奇遇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