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宇航正举着酒杯和一位年龄不小但风韵犹存的女人聊天。唐嘉宁远远地看着他。她一开始便知道他不是什么良人,但身在这个是非之地,谁还遇不上几个是非之人,不过是互相利用,有利可图就好。只是,樊宇航的身价长相都算是百里挑一,对她的诱惑力太大,她也不是没有想过长长久久地和他走下去,哪怕他恶习不改,但只要她这个红旗不倒,其他的彩旗爱怎么飘就怎么飘。
只是,她终究还是舍不得靳阳。刘苏拿靳阳刺激她,她就不能不反击,哪怕是舍弃樊宇航这棵好乘凉的大树。
唐嘉宁深吸了口气,挺直了腰杆走到樊宇航面前,故作委屈地叹了口气:“总算是找到你了。”
樊宇航停止了和女人的聊天,揽着唐嘉宁的肩走出人群:“怎么了?”
“你陪各种女人喝酒陪了一个晚上,怎么都想不起来陪陪我?”
樊宇航略一挑眉。自己可是留了大把的时间给她去私会靳阳,她居然不领情。他看着唐嘉宁皱起的鼻尖静默了几秒,随即轻轻笑道:“等这宴会结束,我的时间就都是你的了。
唐嘉宁脸色一嗔:“那这宴会什么时候结束?它要是到明天才结束呢?”
樊宇航抱起双臂,手中的高脚杯微倾,杯口轻轻磕了磕下巴。他没有回答唐嘉宁的话,只是眼底带上了暧昧不明的笑。
唐嘉宁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回答,索性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拉:“去我那继续喝怎么样?”
唐嘉宁不由分说地把樊宇航拽出会场,带进了自己的房间。套房宽敞的起居室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沙发边的小几上并排放着酒杯和几瓶红冰。
樊宇航走到几边坐下,随手拿起酒瓶看了看:“CabernetSauvignon?”他抬起头看了看还站在不远处的唐嘉宁,“看来你不喜欢喝烈酒?”
“这可都是从尼亚加拉空运过来的。”唐嘉宁笑的妩媚,“不过,你要是不喜欢……”她走过去,从沙发与小几间的缝隙里又拿出几个酒瓶摆在樊宇航面前,“深水炸弹怎么样?”
樊宇航眼中闪过极为短暂的戒备。唐嘉宁二话不说就拿出这么多样酒品来可见是早有准备。樊宇航毕竟身经百战,女人的心思他多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如果唐嘉宁真的弄了什么深水炸弹那玩的就太过火了。自己要是被灌成了软脚虾那除了死睡不醒还能干什么?
樊宇航觑起双眼,躺靠进沙发里:“随你高兴就好。”
唐嘉宁开始不紧不慢地调酒。她并没有真的搞出什么深水炸弹,而是把小几上各种各样的酒都混在了一起。这种毫无章法的调酒方式樊宇航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不禁皱了皱眉,这样调出来的酒怕是要比深水炸弹还生猛了。
“看来今晚除了喝酒是干不了别的了。”樊宇航看着唐嘉宁举到面前的酒杯挑了挑眉。
“等你喝的尽兴了,我们再做其他的也不迟呀。”
樊宇航抬起手,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随机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灼烈的液体滑过食道,还真呛得他不自觉地拧起了眉毛。
唐嘉宁才不管他脸上究竟带着什么表情,只顾给他调酒,喂酒。一杯接一杯地劝着,直到樊宇航在她面前东倒西歪连坐都坐不直,最后直挺挺摔在了沙发靠背上。
“宇航?”唐嘉宁探着身子凑过去,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料想他也该醉了。唐嘉宁看着小几上空掉的几个瓶子勾了勾嘴角:“其实,你真的挺好的,可惜……”她深深叹了口气,慢悠悠地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拿过一旁的手机拨通了那人的电话,“帮我把人送过去。”
刘苏究竟是怎样的人媒体自然不会知道。但唐嘉宁要以自己的方式告诉他们。她先是造谣自己和曾经同事有暧昧关系,如今又来勾引自己的男友。这样的行径任谁都会不遗余力地谴责,更何况自己还有大把大把对她无脑护的粉丝。明天之后,刘苏在各个媒体面前恐怕就再也没有说话的余地了。
她看着男生拖着樊宇航瘫软如泥的身体出了房间,随即坐回到沙发里懒洋洋地给自己倒了半杯冰红酒。她想着明天即将出现的场景,脸上慢慢浮起嘲弄的笑:“刘苏……”
好的、坏的,哪有那么多缘分贯穿前世今生。
樊宇航的年龄虽然不大,可也算是块老姜。当初潦倒落魄的时候吃喝嫖赌、坑蒙拐骗什么没做过。从来只有他坑害别人没有他被别人算计的时候。唐嘉宁的演技虽高,但也比不过他这个道上的老戏骨。樊宇航把烂醉如泥演得惟妙惟肖,整个人瘫在男生身上,一点力气都不出,不费吹灰之力就回到了自己房间,然后像太上皇一样被人扶上床。末了,还蹬了蹬腿,直接把鞋子甩在了男生脸上。
男生知道自己惹不起樊宇航,只能恨恨地比了个“鄙夷”的手势,迅速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起的同时,樊宇航慢悠悠地挑开了一只眼睛的眼皮,舌尖微微一动,将压在舌下的药片吞了下去。
“嗯——”安静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个低沉而绵长的女声。带着不自知的性感和鼓动,“嗯”的百转千回。樊宇航一闭一张的双眼瞬间瞪了溜圆。他也暗暗“嗯”了一声,向着声音的方向侧过了头。
这间房间的门卡除了自己就只有唐嘉宁有。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女人想必是通过唐嘉宁才进来的。难不成是她的什么小姐妹也想借自己炒作上个位,所以千方百计怂恿唐嘉宁把她送进自己房间?而唐嘉宁并不想把自己这个“男朋友”资源共享所以才设法把自己灌醉?
樊宇航抖了抖肩,黑眼珠贼溜溜地一转。他先是竖着耳朵又听了半晌,发觉再没什么诱惑性的声音出现才怀揣好奇地走出卧室,向起居室看去。
宽敞的布艺沙发里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一小团,黑乎乎的,时不时还别扭地动动,呼吸似乎也有些急促。樊宇航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在女人身边坐下,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美女?”
女人的身子微微一颤,随即懒洋洋地转过脸,半眯的双眼眨巴眨巴地看了樊宇航一会儿,而后咧嘴一笑抓着他的胳膊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
“****!”樊宇航狠狠一声骂了出来。
坐在他面前的刘苏脸色潮红,头发乱蓬蓬地垂在耳侧,黑色长裙也皱皱的。可她却对自己的邋遢一无所知,只是一味****兮兮地看着樊宇航笑,不多一会儿,竟然还扭着腰肢凑了上去。
樊宇航瞬间僵在了原地,而后被刘苏暧昧灼热的鼻息喷了满脸。他全身的神经都凛了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如果此刻挂在自己身前的是其他女人他早就上下其手做了再说了,毕竟是对方主动,他不过先验货再退货大不了事后给点资金赔偿。可此刻偎在他怀里的是刘苏,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该碰的人。
樊宇航不停地深呼吸,一遍遍把刘苏不老实的手从身前、脸侧、脖子上、肩窝里拿开。
现在的情况再明显不过,刘苏是被人下了药。而那个人,很显然就是唐嘉宁。
樊宇航胸腔里突然涨满了火气。他皱着眉,沉沉地呼吸却又小心翼翼地把刘苏扶正,慢慢地让她躺回到沙发里,像哄小孩子似的念叨:“乖,别闹,睡一会儿就好了。”
刘苏一点也不听话,躺在沙发里动来动去,一会儿扯衣服一会儿甩鞋子,好几次差点从沙发里滚下去。
樊宇航不得不蹲跪在沙发边,一手按着她的胳膊,一手压着她的腿。没两分钟就被闹得心力交瘁。他稍稍向后倾了倾身子坐在了地上,大脑开始飞速转动——唐嘉宁把意识混乱的刘苏送到自己的房间,又想法设法地把自己灌醉。两个因为外界原因而无法对自己行为负责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究竟会发生什么不用想也能知道。只是,唐嘉宁若真想让自己和刘苏发生点什么就不该要灌醉他。她这么做的目的就应该只是演给别人看,让刘苏在别人面前出丑。
那么,这个别人是谁?媒体还是靳阳?
樊宇航的脸上又露出难得的严肃。他微微坐直身子,目光紧紧盯着刘苏,一手伸进衣服口袋拿出了手机,慢动作似的拨通了电话。
声音低沉,一字一顿:“我不管你在做什么,马上来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