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醒神铃
约瑟镇元力学校
静静感受着元力在体内不停的流转,法厄同的呼吸越发平和舒缓,像是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正当法厄同将元力催动元力流出灵器时,强烈的灼烧的疼痛从右脚踝传来,立刻打破了元力平稳的运行。
法厄同睁开双眼急切的看向右脚踝,脚踝上的那个太阳形状的印记正亮起闪耀着金色的光芒——这个金黄色印记和法厄同一起出生,伴随着他长大,父亲布恩迪亚不断告诫他,这个印记象征着一种荣耀,一种遥远却神圣的荣耀。印记极为重要,必须要他像爱惜生命一样去爱惜。所以法厄同对于太阳印记,有敬畏,和油然而生的骄傲。
盯着印记上焕发的光芒,法厄同感觉慌乱,他咬牙抵抗着疼痛,却也因为印记没来由的闪耀而不知所措。
虽然疼痛愈发剧烈,但凝视着这种强光法厄同没有丝毫的不适,甚至感觉到了一种不知出处的祥和。
终于,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法厄同的额头滚落下来,剧痛令法厄同的神智开始恍惚,眼前的修炼室越来越模糊。当法厄同再也支持不住晕厥倒下时,太阳印记上的光芒也在同一瞬间熄灭了,好像从来不曾闪耀过,太阳印记已然变成了灰色。
双眼缓缓睁开,法厄同看见了父亲和母亲,身上焕发着光芒,站在不远处的黑暗里,父亲手持着手杖,母亲挽着他的手臂,面容祥和慈爱,正冲着法厄同微笑。
法厄同感觉无比温暖,心里激动起来,想要冲上去拥抱他们,但却发现身子像被囚禁在黑暗中一般不论如何也动不了。
母亲开口了,声音平缓细腻:“孩子,你一定不要急着挣扎起来,听我把对你最后的一些话都讲完。我和你爸爸就要走了,去遥远的远方,不知归期。这对你来说或许很难接受,但迟早都会是你的宿命,来的早一些,也许不是坏事。孩子,你记住,你脚踝上的印记象征着你的不平凡,但同时将会给你带来巨大的危险和苦难,我相信以你的勇敢和坚韧,一定能面对这一切。你沉稳内敛富有韧劲,但同时你必须记得,把一切无谓的仇恨都忘却,用热诚和善良照亮你性格中的晦暗的角落。不要急于弄清楚你脚踝上印记的来历,日后你自然会知晓。不要急着寻找我们,我们可能再也不能出现在你身边,但或许我们还能再见,到那时我们期望看见你的成长。”
充溢着深情的话语似乎点亮了黑暗,乌尔苏拉眼泪泛着泪光,晶晶点点,布恩迪亚也红了眼圈,轻轻扶住乌尔苏拉。法厄同想要大声抽泣,但嗓子眼却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音,只有泪珠滚落下来。
“这个铃铛,是我和爸爸送给你最后的礼物。危险靠近你时,铃铛会立刻叮当响起,只有你能够听得到,响声越大意味着对你的威胁也越大。还有,铃铛里注满了强大的力量,万分危急时触发它来渡过难关。”
说着,乌尔苏拉伸出手,掌心上是一个四角铃铛。法厄同伸手去接时,黑暗的空间波动起来,接着只见父亲母亲的身影伴随着黑暗一起,轰然破碎。
法厄同猛然醒来,他明确的感觉到刚才那不是梦,泪痕在脸上还没有风干,他立刻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急切的想要立刻飞奔回家,看看父母是否安然无恙。
努力爬起身,法厄同感觉到手里攥着什么,摊开手掌,惊讶的发现,就是那枚铃铛,挂在三条细线挽结成的细绳上,他把轻轻铃铛挂在了脖子上,飞快出了修炼楼。
刚一出修炼楼,法厄同发现天竟然已经全黑了,他心想应该是下午因为专注修炼而忘却了时间的飞快流逝,转眼已至夜晚。
黑幕上无星无月,但黑幕下的大地却在沸腾的骚动之中。
法厄同察觉到今夜的非比寻常,喧哗、惊叫和大声争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入法厄同的耳中——“就那么一下子,太阳坠落下去,天立刻全黑了!”“简直像是世界末日一样,太恐怖了!”“太阳好像烧尽了所有能量,真不知道明天太阳还会不会升起。”
法厄同虽然吃惊于这些争论的内容,但因为心中装满了对父母的迫切担忧,也来不及仔细去想或者去问清楚。
快速跑过了约瑟人大街,到了约瑟广场,法厄同立刻感觉出异样,与刚才约瑟人大街的喧闹相比,广场实在是太静了,静的没有一丝声响,连灵夜莺的鸣叫也没有。
法厄同不由想起了之前老师讲过的,元力学校的校长是一位天人阶元者,他的元力外放在学校周遭形成屏障,阻隔了外界声音的干扰。
法厄同渐渐停住脚步,心想,看来这里不知缘何,正藏着一位高手,不仅屏蔽了声音,连通常人和灵兽也都被驱逐了出去。可是如果只有法厄同能进入,那么此人一定是为了等他,如果是为了等他来,那么必定是不怀好意的。法厄同立刻警觉起来,他的手悄然间已经轻轻握住了铃铛。
法厄同在靠近广场的中央站定,仰头望去,是这个镇子的建立者,伟大约瑟的雕像,岿然矗立在广场中央,夜幕下更显威严,然而就在此刻,却竟然带着几分诡异和危险,突然,铃铛清脆的响声打破了法厄同耳畔充满危险气息的宁静,接着,肉眼可见的紫色力量从雕像的脸部疯狂涌出,雕像的脸无比狰狞,紫色的有形力涌入雕像握拳的右手,那只手猛然张开,瞬间扭曲伸长,抓向法厄同的胸前。
法厄同没有丝毫犹豫,拨动了铃铛,一声清脆而悠远的叮当声想起,金色的有形力迅速从铃铛的芯涌出,化成一柄剑,转眼迅疾的劈下,斩断了扭曲的手,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传出,雕像周遭翻动的紫色力量迅速湮灭。几次意欲偷偷钻入法厄同体内,都被铃铛形成的屏障弹回,一缕极为浓厚的紫色从法厄同背后悄然退去,遁入黑暗。
冲进家门,拉开晶矿灯,蓝白的灯光下,圆形的大厅里空无一人,法厄同又冲进卧室,找遍各个房间,最后扭头回来看见了放在桌上的报纸,他颓然坐在地上,放生痛哭。看来父亲母亲真的已经走了,甚至或许就再也不能和他们再见。
变故横生,法厄同这个年纪,又怎么能面对如此沉痛的打击,法厄同不仅看见了眼前世界坠入黑夜,连心里也遮上了一层阴翳。
渐渐法厄同的哭声止住,因为他突然想到应该去找自己的舅舅,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剩下唯一的亲人。
快步来到舅舅家,大门是半开的,法厄同走进院子,院子的地铺着紫晶矿瓷砖。望见屋里亮着灯,屋门也是开着的,法厄同走进去——只见舅舅倒在地上,双眉紧锁。
法厄同顿感无比惊惧,扑上去抓住舅舅使劲摇晃,“舅舅!阿尔卡舅舅!”阿尔卡缓缓醒转过来,睁开了双眼,两行眼泪在他脸上缓缓流下。
法厄同忍住眼泪,对阿尔卡喊到:“舅舅,你快告诉我,这都是怎么回事!”
阿尔卡伸出带着黑皮手套右手,扶住了法厄同,声音沙哑,道:“孩子,你听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