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球带着热浪袭来,将夜空照得骤亮。
可是相应的,安德里亚的面前开始凝结起巨大的冰墙,就像疯狂生长的植物,瞬间结出了5米左右的厚度。
火焰撞击到冰墙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升腾起一阵白烟。
冰墙被侵蚀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安德里亚仿佛能感受到面前飞溅的点点火星。
一只纤细的手抚摸到冰墙上,在安德里亚和冰墙之间站着一个白发的纤细女孩。
大概还不到十一二岁的模样,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裙,就像是一颗透明的玻璃,一片薄如蝉翼的雪花。
这就是安德里亚的守护灵。
千煌疑惑地看了一眼,然后手中凝聚起更为强大的火焰,他整个人燃烧起来,火焰逐渐从红转化成蓝色。
只觉得四周的空气都要被烤焦,视线也变得扭曲起来。
安德里亚看着他,然后伸出手来,放到她的守护灵肩膀,然后走到前面,将这个纤细女孩挡在身后。
小女孩抬头看她一眼,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对死亡的渴望。
……
“住手千煌!”辽远的声音响起来,是温柔的男人声,像是动听的天籁。
苏墨心里一动,抬起头来,觉得似曾相识。
远处高楼上出现了两个微弱的黑点。
此时椿姐幻术散去,露出了原有的真实。
他们正处在立交桥的下方,四周是几条宽大的车道,楼房由低到高依次排列着。
千煌看那边一眼,没有在乎他们,猫下腰来,准备将手中火球扔出。
可是只见那片高楼上,突然飞出几束光,然后极速放大。
千煌看得很清楚,是几支一人高的弓箭,带着流光划过。
他不敢大意,赶紧将手中火球扔向它们。
“轰隆”一声巨响,火球与白光在空中对撞出一片巨大的爆炸。
可是仍然有好几束白光穿透一切,带着不可抵抗的无匹力量射来。
千煌将手护到胸前,整个人往下一蹲。
几束白光打到他的身上,激荡出一阵风暴,就像是炸弹炸开。
一切只在瞬息之间。
张月凡被刚才这些光亮刺痛了眼,再睁眼去看时,发现千煌后背和手臂上都插满了白色的剑。
刚才射过来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弓箭,而是一柄又一柄足有半人高的银色宽剑,白色的剑柄上刻着繁复的花纹。
千煌站起来,打开双臂,向着天空发出一声怒吼,一身火焰将这些宽剑融成墨烟,在空中散去……
张月凡心里一震,不明白刚才这些究竟是丹青术还是守护灵的能力。
他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觉得对面楼层上持弓的人,并不是郭念墨,而是另外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男人。
从身形上看也不像是臃肿的北宫子义,风吹拂起他的线条,修长完美,一如当时见到唐礼的感觉一样。
“千煌,你赶紧去救椿姐,只怕晚了就来不及了!”
郭念墨的声音传来,带着莫大的不可抗力。
千煌低眉不语,只是斜视了对面一眼,然后收了满身火焰,走向椿姐。
路过安德里亚身边的时候,她还能感受到这个人心中的巨大火焰,本能地将双刀护在胸前。
千煌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椿姐身边将她抱起来。
千煌体型高大,哪怕是椿姐这样一米七的模特身材,在他怀里仍然像一只小猫一样。
郭念墨点点头,“安德里亚,我们走,名宝斋的人要赶到了。”
只听郭念墨说完话,那边楼层的两个黑点瞬间不见了,就像凭空消失一般。
安德里亚点点头,嘴唇干裂,毫无一丝血色,她只觉得一身瘫软,微张开嘴唇,气若游丝地开口。
“吲哚,快带我离开这里。”她吩咐身后的守护灵,然后突然想起跟她一起来的同伴。
再回身望去,却不知道那人把黄色的雪弗兰开到哪里去了。
安德里亚在心里面暗骂一声胆小鬼,只觉得身心一阵疲惫,最要命的,是她的双刀仍然对她的鲜血充满了渴望。
后面那个叫吲哚的守护灵女孩伸出手来扶住她的腰,冰面在地上开辟出一条冰径来,她双手托起安德里亚,就像托着一片羽毛,在冰面上以极快的速度滑行而过。
……
千煌担心地看着椿姐,此时她腹内的鲜血才开始流出来,可是一发不可收拾,顺着他的手臂沿着大腿往下流。
千煌迷茫地抬起头,作为一个守护灵,他完全不知道该怎样救治一个人类。
“得赶紧送医院吧!”张月凡担心地看着她,把手凑上来握住她的手。
“不要送医院!”
身后的声音响起,张月凡环视四周,发现陆陆续续来了几十个人。
名宝斋的人总算赶到了,他们聚合在一起,构成一个环,像是强大而坚定的山,给人有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张月凡心想,这就是名宝斋的力量吗?!
为首的一个女孩子,穿着一条牛仔裤,外面套着一件宽大的毛衣,长发披散在肩上。
“魏源,你先帮椿姐治疗一下,”她回头吩咐道,“灵零你把车开过来,我们带椿姐回名宝斋。”
后面出来一个英俊大叔,走过来,示意千煌把椿姐放到地上。
另外一个扎着半丸子头的少女嘟着嘴略显不满,“我们明明就是一样大,你不过就先出生了几秒,凭什么我就要听你的呀?”
张月凡看了看她,发现这个叫灵零的女孩子的确跟发号施令的那个女孩长得一模一样。
双胞胎吗?
“少说废话了,椿姐的性命要紧,”那个姐姐笑起来,“而且灵零你的车技是最好的不是吗?”
“那是当然!”灵零骄傲地抬起头,然后紧张地看椿姐一眼,赶紧快速离开。
姐姐走上来,将一件白色大衣铺到地上。
千煌将椿姐放到上面,一脸的焦虑。
她笑起来,将手放到他的手臂上,安慰他说,“没事的,千煌,椿姐不会有事的。”
但是她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内心深处也是难以言语的害怕,还有混杂着另外一种叫愤怒的东西。
虽然脸上还挂着笑容,但是她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不管是谁,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那个叫魏源的大叔蹲下来,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匕首来,先是在自身手背上一划,然后将刀尖对准了椿姐的腹部。
“你要干嘛?!”张月凡吃了一惊,本能地去推他。
却被这白衣女孩将他的手腕抱住。
她摇摇头,示意张月凡不要插手。
只见那柄匕首上生出绿色的光亮来,像萤火虫一般,星星点点,然后汇聚到刀尖,交织成一条细线。
它们爬行着,像轻柔的月光落到椿姐的腹部,泛出淡淡的绿光。
只见椿姐被划开的伤口,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迅速长合。
看到这里张月凡总算松了一口气,他看着那个叫魏源的大叔,心里面一阵愧疚。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魏源抬起头来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
“晴晴,”他看着面前这个白衣女孩,然后苦涩地说,“伤口缝合,血是止住了,但是椿姐失血过多,需要赶紧输血。”
一听见他这句话,后面立刻炸开了锅,一个一个都把袖子挽起来,高举起手。
“输我的!”
“输我的!”
“我的血好,输我的!”
……
“都给我闭嘴!”晴晴一声暴喝,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
她抱着手冷冷地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一群白痴。
“你们知道椿姐什么血型吗?你们知道自己血型是什么吗,就要输血给她?血型不对会死人的你们知道吗?”
一群人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一群白痴。”晴晴抱着手,低声骂了一句。
正是这时,灵零也开着一辆银色宝马赶到。
“去医院吧。”晴晴淡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