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夜谈
萧辰羽和柳寒锋的对决很精彩，在武境之中引起了不小的议论，也仅仅是议论。年轻人照常下田劳作，老人又聚集在村口那株古树下逗弄各自的孙儿。
“我的孙子们都长大了，我抱不动了。”一个老人看着其他抱着孙子孙女的老人，有些艳羡。
“我有俩，分你一个。”一个怀里抱着两个幼孙的老人拍拍较大的那个，“去三爷爷怀里，揪他胡子。”
小娃娃笨拙的爬到另一个老人身上，伸出小手抓着一缕胡子用出了吃奶得劲，引得众老人哈哈大笑。
“武境之中为何会有毫无修为的老人？”萧辰羽和大长老远远的看着一群老人。
大长老看着那一群老人的眼神很郑重，很敬重：“他们也曾经如你一般年少轻狂，每日勤练武艺。”
武境之中有一个规矩，凡是六十岁没有达到天武之境的老人，要在他六十岁生日当天把自身修为全部散去，注入武境外那座雾阵，以维持阵法正常运行。
而晋入天武之境的便是众多长老，称为武境的管理者之一。
萧辰羽想起初来之时见到的长老有十余人之众，岂不是武境拥有十几位天武之境的绝世强者？
在感叹武境之中高手如云的同时，萧辰羽更钦佩那些散尽功力的老人。
“他们最讨厌锡长老。”
锡长老此时正好路过村口那株古树，和几个老人互相贬损了几句，看表情几位老人落了下风。
“锡长老六十岁那天突然晋入天武之境，原本他已经做好了散功的准备，不想心境的转变反而让他突破了数十年的门槛。”大长老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
萧辰羽能够想象当时的情景，也难怪那些老人会说锡长老称为长老是“走运”了。
大长老带着萧辰羽去查看了荆远山的伤势，负责替荆远山疗伤的长老告诉他们伤势已经稳定，性命肯定保住了，至于武功修为就看天意了。
出来之后萧辰羽将狂歌剑双手递给大长老，他的动作很快，行云流水，显得很潇洒，似乎没有一丝不舍和留恋。
大长老静静的看着萧辰羽，最后还是没有接剑：“等你兄弟伤势彻底好了再给我也不迟。”
萧辰羽收回狂歌剑，握住剑鞘的左手很用力，似乎怕抓不住一般。
“谢谢。”萧辰羽说的很淡，但是很沉，他感谢武境愿意救荆远山，也感谢大长老愿意让狂歌剑多陪自己一段时间。
夜晚萧辰羽随大长老吃晚饭，很简单的农家饭菜，白肉炒白菜，一碗白米粥，两个白面馒头。
“白米不好种，只能喝一碗，馒头管够。”大长老吃了第一口，适宜萧辰羽随意。
这让萧辰羽想起了从小长大的山村，想起了柳无尘，所以他吃的很慢，很认真。
“心里有事？”大长老看出萧辰羽情绪低落，遂开口问道。
萧辰羽低着头：“想起了一些以前的往事。”
大长老把最后一口白粥喝光，又吃了一口菜，然后放下了筷子，示意自己吃好了。
萧辰羽也把手里的最后一块馒头放进嘴里，然后很自然的站起身来收拾碗筷。
“放着吧，会有人来收拾的。”大长老说道，“怎么能让客人动手呢？”
“没事，从小和师父吃饭也是我收拾的。”萧辰羽并没有停下。
此时有武境的年轻子弟跑来把碗筷抢走了，大长老站起身往外走去：“陪老头子走走，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虽然我已经一百零一了。”
萧辰羽在一侧搀扶着大长老，两人随意的在村子里走着，不时有村民像大长老行礼。
“你刚才吃饭的时候说想到了以前的事，我也跟你讲些以前的事。”大长老一边缓缓的走着，一边开始讲述那些很久以前的往事。
武境在商周之前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当时武境的范围要比现在大很多。当年武境出去过不少弟子，他们帮助武王姬发推翻商纣王，当然也有一部分选择了帮助纣王。
虽然这些弟子立下了大量的功劳，但是也引起了大周朝廷的恐惧，随后先后对武境进行了长达数十年的清剿。
武境之人数量骤减，更是躲进了如今这个峡谷，不敢再外出，而且极度排外。
不过也有例外，有一些在武境犯了大错惧怕责罚的子弟便会偷跑出去。
“我知道三大神医都是武境之人出去以后留下的传人。”萧辰羽说的是药王谷祖师、第一代不死鬼医、血魔教第一代血医。
大长老微微点头：“那三个人其实同出一脉，他们都是因为用活人试药被发现以后逃出去的，学医的人都比较疯狂。”
大长老继续说道：“最近一次有子弟出逃是一百多年前了，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呢。”
那一次族内两名最杰出的弟子想要偷去禁地，被禁地在驻守的长老发现，交手之中失手杀了那位长老。
因为害怕责罚，两人连夜逃离了武境，而且带走了两件至宝。
说到这里，大长老看向了萧辰羽的腰间，那里有一柄长剑。
“您是说……”萧辰羽注意到老人的眼神，忍不住开口。
大长老微微点头，狂歌剑就是当年被偷出武境的两件宝物之一，而当年的两名子弟之一姓柳。
萧辰羽肯定不会认为这是个巧合，难道这都是天意？
似乎知道萧辰羽的想法，大长老继续说道：“先不要急着感叹天意弄人，另一个人姓萧，和你姓氏一样。而他带走的那件宝物也是一柄剑，叫做泣血。”
泣血剑？血魔教历代教主随身佩剑，也是出自武境？那萧氏一族岂不就是当年那名萧姓子弟的后人？
而自己很可能就是血魔教教主萧绝的亲子，岂不是自己同时肩负着那两名弟子的血脉和传承？
萧辰羽站住脚步，大长老奇怪的转身看向他：“怎么不走了？”
萧辰羽看着大长老，不知道该如何说，最后他脱下了自己的上衣，将肩膀对着大长老。
“你是……”大长老看到了那个纹身，然后也解开了自己的上衣，让萧辰羽看自己的右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