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秦烨小心翼翼的走到最近的一具枯骨前,仔细打量起来,发现这些枯骨都是坐在刻有符号的石台之上,这些符号各式各样,但秦烨一见到这个符号就认了出来,这是一个佛家真言“卍”,而石台上还刻有几个字:“佛尊金刚尊者”。
秦烨一具具枯骨看过去,原来每一具枯骨都有不同的符号和名字,其中包含了道尊天机尊者、佛尊金刚尊者、暗尊暗夜尊者、剑尊剑尊者、武尊枪尊者、鬼尊鬼尊者、妖尊妖尊者、巫尊咒灭尊者、魂尊还魂尊者、阵尊大灭尊者、琴尊六情尊者、仙尊无欲尊者、杀尊无情尊者。
看过之后,秦烨也觉后怕,这镇魔古洞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有这么多人一起镇压,如果每一个修为都是剑尊者这般高深莫测,那么镇压的东西更加不可想象。
当秦烨看完最后一具枯骨时,印在四周石壁上的符号忽然渐渐亮起,发出淡淡金光,金光照射,犹如天幕倒悬一般,从石室顶端渐渐显露出一排排大字。
苍生为草芥,万物化真灵。
天地谓之道,轮回谓之佛。
万物生之始,虚幻皆有无。
我逸气浩然,若神圆力方。
身即是天地,意即是乾坤。
其缺补我损,其满携我溢。
是道,是佛,是鬼,是妖,是一切虚妄,是一切初始,是幻灭混沌,一切是我。
......
通偏有千余字,秦烨似懂非懂,单独拿一两句出来,也知道其大致意思,但是整篇看似零零散散,却又觉得互相关联,看了数十遍,一字不落的都能记下来,但秦烨却不知其中含义。
秦烨从小经历苦难极多,对世人颇有偏见,被陆雄收留,只随陆雄陆雄学过一些粗浅功法,这篇文字艰深晦涩,包罗万象,怎么能是秦烨这点修为的人能够看得明白。
朦朦胧胧中,秦烨也有一种感觉,虚无中有天地,天地一切皆是道,又是佛,我就是天地,我又是佛,我又是道,说得好像有些道理。
若是天下豪门巨派中任何一人看到这些文字,定然会觉得一派胡言,道就是道,佛就是佛,天下万物生生灭灭,轮回不息,自然有其天道,自然有其佛理,怎么可能即是佛,又是道。
玄天宗乃是属于玄门正宗,灵觉寺属于佛门巨派,天门、碧落派、又如魔教中血王宗,修罗殿,鬼道宗、五毒门等等,这些大派中哪一派不是有着千万年的传承,何尝见到过今天这般不知所谓的观念。
秦烨没有修炼过任何法决,陆雄也只是教他如何呼吸吐纳,如何吸纳天地灵气,这恰恰给他一个极好的环境,能够深深思索其中关键奥秘。
文字渐渐暗淡下去,最终消失,石室中又恢复了安静,就连洞口往上冒的赤红气息也消失不见,只有朦胧的光芒将石室微微照亮。
秦烨思索半天,这篇文字大多晦涩难懂,也没发现有任何能够打开的铜门的方法,不禁骂道:“死老头,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把我关在这石室中,就是想把我饿死。”
“会不会从这里可以出去呢?”秦烨站在石室内巨大的洞口旁边,暗自想道。
然后小心翼翼地往下望了一眼,只见石洞深不见底,下方隐隐可见有赤红光芒,也不知道通向何处,而且从刚刚冒出的气息来看,说不定那怪物就躲在下面,想到这,秦烨立刻打消了从石洞出去的念头。
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机关,秦烨又来到枯骨前,眼前这具枯骨写的是剑尊者,或许岁月长久,枯骨散落一地,还有一件满是灰尘的衣服,
看着这些枯骨衣服,秦烨心里忽然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丝好感,连他自己都有些奇怪,这些人的死活管我什么事,为什么对他们会生出好感,随后又是自嘲的笑道:“想不到我秦烨一个街头乞讨的小子,也能和你们死在一起。”
“既然都要死在一起,那也帮你们做最后一件事吧。”
秦烨朝着这一具枯骨,双手合十,诚心说道:“剑尊者,不是我有意冒犯,外面那个自称剑尊者的老头要把我关在这,我死之前只想给你好好整理整理,千万别见怪,到了地狱里,你们可要记得,我可是帮你们收拾了骨骸的!”说完又忽然想到,他们至少还有人收拾遗骨,要是我死了又有谁来给我收拾骨骸呢。
“若非陆伯父收留,我本就是一个等死的乞丐而已,何必想那么多!”摆摆头甩开杂念,把枯骨一点点归拢,然后用满是灰尘的衣服一点一点包起来,也不知道这衣服是什么材料做的,骨头都已经风化了,而衣服还保存完好。
秦烨将枯骨放进衣服里,忽然发现衣服里面有个夹层,似乎写有文字,他把衣服展开,仔细查看,却见夹层上写着:“剑道,即心道,即天道,只需一往无前,方能斩开一切,有缘着得之,须谨记降妖除魔,若为非作歹,自有天罚。”
然后下面就是一篇无名剑诀,共分九诀,分别为万剑诀、斩龙诀、无量诀、御雷诀、乾坤诀、九阳诀、九阴诀、破忘诀、万剑归一。每决之间并无太多关系,秦烨一篇篇看过去。但是里面提到的真气运转路线、穴位很多都是他不知道的,只是按照图像比划比划。却也比划不出什么名堂。
把夹层取出,然后又用衣服包好,如此这般将一堆一堆枯骨收起,却并没有发现其他枯骨有什么东西留下。其实秦烨在这石洞中所见到的任何东西都足以惊世骇俗,但是他并不知情,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当他整理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正好是六琴尊者,却从枯骨中发现一首曲谱,若不是里面的文字说明这是一首曲谱,秦烨还以为是和墙上一样的符号,对于这些看不懂的东西,秦烨只是看一眼就将枯骨一起包裹起来,先人留下的东西另外收好。
将枯骨整理完毕,秦烨觉得肚子更加饿了,却是没有找到任何一丝能够打开铜门的线索。
秦烨来到铜门前,想起那个死老头把自己莫名其妙地带到这个地方,不禁又是一脚恨恨地踢在铜门上,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靠在铜门上,难道就没有办法打开门了么,不禁又伸手在铜门上仔仔细细摸索起来,希望能找到出去的方法。
上上下下摸索一阵,忽然在铜门正中间的位置上感觉有凹凸不平的刻痕,秦烨大喜,用力擦去门上的灰尘锈迹,却见门上露出几行字来。
“修罗门,随天而生,随缘而开,若非天机,只有镇魔!”
下面还有注解,大概意思是,修罗门借助天机印在千绝峰汇聚天地灵力,需要修炼千绝峰功法《太乙千诀真经》到达一定修为才能开启,另外还有一种方法能打开此门,便是需要有缘人借助镇魂珠之力。
看到这,秦烨彻底绝望了,这两个条件他都不可能达到,苦笑道:“天机印在七星峰上,而且修炼《太乙千诀真经》要达到一定修为,第一个办法肯定不行。想用第二个办法,镇魂珠都变成了一颗小石头,这如何才能打开。”
秦烨顿时跌坐在铜门下,没有被妖魔杀死,还要被活活饿死在里面不成。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烨拿着镇魂珠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似在发呆一样,看着看着,忽然眼睛一亮:“镇魂珠虽然变成了石头,但是哪些奇怪的符号却印在了脑中。”当下抱着尝试的想法,按照提示,将手置与门环之上,然后抛开杂念,回想镇魂真言,渐渐进入一种玄妙的境界。
渐渐地,石室中响起了远古梵音,石壁上的符号随之慢慢亮起,金光闪耀,这些光芒似被一股力量强行拉拢,在半空中汇聚成一点,然后照射在铜门的另一个门环之上。
“轰轰”
当金光一照到铜环上的时候,沉重的轰鸣声响起,铜门渐渐打开,露出一人宽的细缝,秦烨大喜,迅速侧身钻进门缝中,直到这时,秦烨才知道这所铜门有多大多厚,足足跨了三步才跨出铜门。
秦烨手一离开门环,室内金光渐渐暗淡,而铜门也渐渐合拢。
一出铜门,顿时闻到浓重的血腥气息,借助石壁上火焰光芒,只见石台上躺了数具尸体,这些尸体服装统一,有点像在千绝峰外遇到的血王宗穿的。
另一边是深不见底的石窟,秦烨不愿多留,看也不看上一眼,摸了摸怀中的剑诀与镇魂珠和琴谱,朝洞外跑去,洞口倾斜向上,秦烨跑跑停停,时不时见到许多尸体,都是穿着一样的服装。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累得他手脚都难以抬起来,才看到洞口一点点亮光。
秦烨休息一阵,继续朝着洞口一步一步走去,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才看见洞口处刻着“镇魔古洞”四个大字的石碑。
山风吹来,一阵舒坦,许久没有见到外面的阳光,秦烨忽然觉得阳光居然是那么暖和舒服。
深深吸了几口气,看了看远处山峦起伏,千绝峰处处绝壁,而且此处深入南疆,冷静下来之后,暗自想到:“当初老头把我抓来,并非真想害我,只是需要镇魂珠而已,如今镇魔大阵被封印,想来也不会继续为难我,而且从这里出去,凭我自己定然是出不去的,还得依靠他。”
但是又想到被关在古洞中差点出不来,要不是运气好,百年之后里面又多一具枯骨,想到这,气不打一处来:“要是遇见那老头,定然不会让他好过。”秦烨沿着小道朝着前方走去,没过多久,正好见到少年郝剑南迎面走来。
郝剑南比秦烨大上六七岁,当他见到秦烨时,满脸惊疑,喃喃道:“你...你...还没死?”
秦烨并不回答,说道:“哼,就知道你们巴不得我死了,剑晨死老头在哪,叫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