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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胆小贼

大厅上的闹剧结束时已日落将近,章旭帮着朱英雄和陆云飞把死猪抬进去厨房,又帮着干了点活,天已经黑透了。大厅里觥筹交错,灯火通明。各路英雄好汉倒是吃喝上了,也没人顾及到这三个小辈。

“要不咱别进去了,”朱英雄刚在大厅上丢了脸,不好意思进去,提议道,“进去的话也没什么意思,若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这个来寒暄就是那个来搭讪,像我们这些小辈还得这个规矩那个规矩,吃也吃不痛快,要不咱找个僻静的地,咱哥仨好好吃放开了聊。”

章旭倒是无所谓,大厅里有他的师兄弟应付着,他也不喜欢这种应酬的局面,赶忙点了个头。唯独陆云飞踌躇了一下,朱英雄倒是看懂他顾虑着什么,说道:“今天师父大寿,那么多人祝寿他应付也应付不来呢,不会在意你在还是不在的。而且你想啊,今天长风派的莫俊逸今日大出风头,你一进去师父免不得了把你和他对比,你想师父心里还会舒服么?”

陆云飞思索了一下,却被朱章二人拉着走。

三人找了些吃食,打了点酒,在庄园一个凉亭里就吃上了。初秋的天气正是凉爽,三人吃吃喝喝好不尽兴。

章旭从小就被家人送到止亭山长风派上学艺,鲜少下山,平日里接触到的不是师兄弟就是师父,这次下山看到那么多有趣的人和事,尤其结识了义云山庄这对师兄弟,他倒是兴奋不已,一直拉着比他年长不了几岁的陆云飞问长问短。而这陆云飞,武学上是没多少造诣,倒是奇闻异事懂得不少,听得章旭啧啧称奇。

“诶,今天那个大汉,什么苍龙门的,是什么来头啊,我怎么没听说过。”朱英雄嫌杯子口小,喝不尽兴,改拿一大碗装酒,刚喝了一大口酒,放下碗时时重重一砸,全然没留意那酒水溅着了旁边两位小兄弟,显然还在纠结在大厅上丢人的事。

“我也不知道,”章旭也不是很在意,夹了口菜嘴里,嘟囔着说道,“我也是来的时候听莫师哥说的,听说以前是个镖师,发了迹,就自立门派收点门徒这样。就听说熊飞白什么武功都会点,毕竟在走镖的里面,熊飞白的名气挺大的,多次遭遇劫镖都有惊无险,这个人还是有点过人之处的吧。不过那把小刀可真好看。”

陆云飞呲的笑了下:“我倒听说这五彩玲珑小刀,可是抢来的。”

陆云飞看着在座两个明显被惊到的人,笑了笑,继续说:“熊飞白这个人走镖之所以名气大,是因为他走的镖没人敢劫。这人交友广泛,消息情报灵通得很,只要有人要劫镖,提前收到消息熊飞白就先跑去劫镖人那里把他们洗劫一空。抢到最后强盗土匪都怕他,谁都不敢去劫他的镖,还得恭恭敬敬迎着他来送着他走,期望熊爷给口饭吃。那把小刀,就是早年他洗劫别人的时候抢来的。他呀,可宝贝这把小刀呢。”

三人笑笑,继续吃吃喝喝。

“谁?”章旭突然警觉,“谁在那里。”

其余两人奇怪地看着他。

章旭放下碗筷,起身说道:“我刚看到拐角那有人影闪过,身法绝妙,不仔细看还留意不到。今天宾客众多,虽然武林高手不少,可要是混进些图谋不轨的人,对义云山庄来说也是不少的损失。”

朱陆也赶忙站起来,三人往着章旭指的方向赶去。

三人刚走到拐角,迎面碰上了喝得醉醺醺的熊飞白。满身酒气的熊飞白摇摇晃晃的,突然砸向地面。朱英雄呲了一声,踢踢倒在地上的熊飞白,把他踢了个反面。熊飞白翻了个身,打起了呼噜。

三人看他醉成一滩烂泥的样子,忍俊不禁,朱英雄还乘机踹了两脚,兴奋地说道:“章老弟,你可是看错了,这醉鬼哪像个身法绝妙的高手,咱回去喝酒吃肉去。”

三人正欲往回走,突然章旭拉着陆云飞问道:“熊爷是不是很在意他那把小刀,随身佩带在身上?”

“是吧,传闻是这样的。”陆云飞虽狐疑,但是回答了他。

“你们看,他的小刀,不见了。”

三人当即翻了下熊飞白的身,的确没看到那把精致的小刀。

“莫不是,混进了小偷?”陆云飞和章旭对了下眼神。

这时章旭冷静地安排道,“朱大哥,你回大厅向陆庄主通报一下,熊爷的小刀丢了,要是落在了大厅,找到你们也好帮他保管一下,等他醒来再还给他,如果找不到,通知一下宾客,找下还有没有丢的东西。陆哥,我和你分头去找一下那个人。”

说罢三人分开。

三人分开后,陆云飞向后院跑去,他知道父亲的宝贝都藏在哪里,他想第一时间确认下那些宝贝是否还安全。远远就看见一个人影略过,身法确实诡异。陆云飞自小跟着父亲走南闯北,各门各派的武功都略有了解,都没见过如此诡异的身法。

而有几间房间的门大开着,包括他父亲陆长明收藏宝贝的屋子。

他这时也慌了神,捉住一个路过的家丁就大喊:“快去找我爹,家里进贼了!快去!”

不远处的章旭听到叫喊声立刻跑来,“陆兄,不要着急,这小偷应该偷了不少东西,饶是他轻功再高,背着那么多的东西,也跑不远,咱们追去。”

于是二人就往那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这义云山庄是陆云飞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虽那黑影轻功了得,但是身影却越来越清晰。

两人看到黑影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袱,心里惊了一下,这小偷是偷了多少东西!

黑影似乎发现这两个追上来的人,便不再躲藏自己的身影,于是跳上来房梁。房梁一片开阔,更利于轻功的施展,黑影猛地一个加速拉开了一段距离。

“陆兄,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等下这贼人可就要翻出了这庄园。”章旭咬着牙勉力追着。

“坏了,外面可是一片竹林,不好追,咱不能让他出了这庄园。”于是陆云飞奋力一跳,也上了房梁,“我抄近路在前路堵住,章兄在后面跟着,千万不能让他给跑了。”

两人分开合力追捕,此时三人已快接近庄园最西边的墙上。那黑影最先跳上墙,却被一个石子打中后背停了一下。击出石子的正是先至的陆云飞,可惜他内力不足,击出的石子只能稍微阻挡下那贼人的动作,并未造成多大的伤害。但在这个间隙,章旭也跟了上来跳上墙头,拔出随身的剑拦住那贼人的去路。

此时三人正站在墙头一排,陆章两人正一左一右的夹住贼人,让他脱身不得。

这时两人才看清黑影的样子。

这是一个小个子,跟陆章二人比起来还矮了半个头,头发高束,额前一些碎发略长,有点遮住他的左眼。而露出的右眼却是一片清澈,右眼下有一颗泪痣。这人虽身着夜行服带着黑色面纱,但眉眼间有股英气是隐藏不住的。

“你们两个人欺负一个人,还有没有一点江湖正派的风度?”那贼人开了口,声音刻意压低,分不清男女,只是略有点稚嫩。

“跟贼人还分什么正派的风度,少废话把东西交出来!”陆云飞随手把插在腰间的纸扇当作武器指向贼人,愤怒到近乎吼出来。

可他说完这句话章旭才觉得不对劲,那贼人此时背上空空如也,刚才背着的巨大包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什么东西啊,我只是进来玩玩而已,哪有拿你们的东西。”那贼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罢欲走。

这时章旭反应更快,贼人步子还未迈出剑已送出,那贼人一个矮身躲过,抽出别在腰间的一只玉笛当作武器格挡。

陆章二人愣了下神,那玉笛晶莹通透,绝非凡品。在分神的瞬间,玉笛已攻至章旭的面门,章旭倒吸一口冷气,随即反应过来用剑格挡。陆云飞也反应过来,击出几颗石子,可惜都被轻松躲过。

三人过了几招,贼人硬是躲过章旭的剑招,还能化玉笛为剑,在格挡的间隙还能反攻一二。陆云飞自知自己武艺不足,只能从旁协助章旭,每每贼人堪堪躲过剑招之时以扇为剑进攻,可那纸扇不比刀剑,能造成的伤害也不大,那贼人也摸清楚他的底细,也不格挡纸扇的攻势,反而借力打力,反击得陆云飞后退连连,勉强稳住身形。

这两个人对付这一贼人,虽在形势上占了上风,但是也只能把他困在墙头。

章旭心里暗道奇怪,那贼人的招数与自己所学的长风派剑法略有相似,但又夹杂不知道哪个门派的功夫,再加上他身法诡异,一时间竟拿他没办法。虽在比试之间知晓对方并非内力深厚之人,但每每想到克制其剑法的招数却又像是被对方看穿了心思躲开了去,只能陷于苦战。

那贼人无心恋战,他只是想脱身,可是每欲脱身,都被那一剑一扇把去路封得死死的。他看了看相对较弱的陆云飞,计上心来。

只见那贼人玉笛一指似是向章旭攻去,在章旭回护之时转身把冲过来意欲进攻的陆云飞给踹下了院墙。陆云飞没想到他会突然出这招,一没站稳就被踹了下来。找到突破口的贼人飞快的跳下院墙,往竹林里飞去。

“多谢二位公子赐教,咱们后会有期。”

章旭飞快扶起摔落在地上的陆云飞,却被他挣脱开。陆云飞挣扎着爬起来,此时他已披头散发,已然没有一分翩翩公子的模样。

陆云飞也是急红了眼,提起一口气翻过院墙,朝那道快要消失的黑影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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