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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山高水远(2)

孤峙于嘉峪塬上,三面临戎的灰黄色的关楼却悄无声息,漠漠平沙在铅灰色的天穹下四面辐射开去,一种铅灰色的肃穆,如重重又重重难以数清的帷幕静垂大地,夹着晚来天欲雪的沉重。远远地,几匹痩驼啃着枯黄的塞草,在沙上悠悠晃晃,逆着西沉的夕阳看去,如黑黑的剪影,那牧驼的人也如一剪影,使人怀疑那是从帷幕深处走出的历史中诱敌的兵士,一场刀光剑影,血溅枯沙的恶战爆发在即……

这儿是古战场,数百年前英雄系马磨剑之处,单于烈火照狼山,长烟落日孤城闭的地方。

我们的旅行车,便是从这冥冥中仍回响着铜的嘶鸣、铁的冷嘯的古战场穿行而过,几个小时,行尽我从小学课本上知道嘉峪关后的二十余年的梦寐,停在关下。

双脚踏踏实实地踏上嘉峪关的土地,我深深感到一九八六年九月里的一天,我出现在这儿纯属偶然。不论过去与未来,这一瞬间和另一瞬间都有许多选择,但偶然不容选择。偶然没有过去与未来之分,它永远是现在时。

现在的关门大开。

大开的关门也仍是关门,尽管再无士卒把守,我的思想,仍然已中重重埋伏——

罗城,瓮城,内城,道道城墙边的埋伏者中,必有一人是我未知姓名的祖先。他来自关内何处?他知道他出现在这儿也是纯属偶然吗?偶然构成人的命运。他到这儿来了,他执行了命令,他进入了阵地。通往敌楼的马道上,他和他的同伴们的脚步明明灭灭……

我轻轻移动的双脚,每一步都出其不意,踏在数不清的看不见的手上。

汉代,在这儿设有玉石障;五代,这里设有天门关。而从明洪武五年(公元1372年),征虏大将军冯胜置关首筑土城算起,至今也已有六百多年了。数百年风雨,数百次血战,城墙和箭垛仍十分坚固。传说,修筑城墙用的黄土经过认真地筛选后,还要放在青石板上让烈日烤干,以免草籽发芽。夯筑墙身时,更在黄土中掺入麻丝、灰浆和糯米汁,以增强黏结能力。验收也异常严格:在距墙一定距离处以箭射墙,如果箭头没入墙中,便要返工重筑。终于,城墙坚固,箭头触壁落地,攻打关城的时间之纵队,也在相持中与戍守者一起风化为蕭粉,散成沙丘一片了。

唯有关城无恙,挂过号角的铁钉还在那儿,被黄昏和望归的靴子磨平的石级还在那儿,甚至,当年构筑关城,经过精心计算,完工时仅仅多出的一块砖,也仍毫无变动地,还待在西瓮城“会极”门楼后边的狭窄檐台之上……

既往的一切,都如这块可望而不可即的砖了:多余而必须。既在当初的那儿又不在当初的那儿。呈锁的形状却根本不是锁,没有钥匙开启也无须钥匙开启。

这块砖就是历史。

历史就是人们所记得的东西。

人们记得它首先必须看到它,而能看到的砖或文字都是一种障碍,它们使让我此刻立足的嘉峪关,已绝对不是历史深处那个真正的嘉峪关了。真正的历史深处的那个嘉峪关,是卡夫卡的城堡,谁都听说过,但谁都无法进入。它永远属于几百年前的那些戍守者,他们明明灭灭的脚步在我身前身后杂沓,甚至就从我身躯中穿行而过,而相互毫无知觉——对于他们,对于历史,我们是不存在者。历史是他们的,只有当代史才允许我们侧身其间。在我无法参与的那么多为历史所忽略了的夜晚,瓮城积雪盈尺,戍守者们于怔忡中冻醒,寒风扑打关门,宇墙上传来冻脆的刁斗声……春来了,而这里仍然是塞草未青,白发的戍卒于关楼的墙角下以两石相击,然后流泪听击石后发出的啾瞅燕鸣——那是关中春暧的燕鸣,那是家乡吴语般的燕鸣啊!

如今,“击石燕鸣”作为一景传下来了,那些为历史所忽略的夜与昼则永远地遗失了。

历史忽略那些昼与夜,是因为那些日子里没有发生值得记载的战事,但那些H子这儿有活生生的人,有比在紧张激烈的战斗中可能更为丰富更为立体的人在。忽略了人的历史,分明有几分假了,历史深处的嘉峪关因这遗失,更分明有几分虚幻了。

权且把它当做布景吧。

我和同行的几位诗人分别照了几张相。

离去的时候,车出关门,我回头隔着玻璃望了一眼,蓦然发现关门外的斜坡上立有一方石碑。莫非是战死在这儿的古代将士的墓碑?

——不是。那是附近的一个大队书记。死去快三十年了。墓碑上刻有“烈士”二字。

陪同我们前来的家在酒泉的诗人林染这样说。

我再次回了一下头,嘉峪关已远,那块石碑更是虚渺不见了。

我闭上眼睛。我这次偶然的嘉峪关之行到此为止。

我的确到了嘉峪关。

我确实没有到过嘉峪关。

这两种说法都对。

鸣沙山的黄昏

金黄色的暄软的沙子,在我眼睛中铺展开去,然后堆积成波浪般凝固的山脉。这使我立刻醒悟,我就是为它而来的。

我清楚地知道,敦煌县城就在身后,不过几分钟的路程,但就是这些细密平展的沙子,在这儿堆积了千万年的天空下的沙子,将敦煌县城猛地一下子推远了,我,站在一个陌生世界的入口。

四周静悄悄的。几匹骆驼卧在九月的沙梁上,红色的披毡格外醒目。一个脸色黝黑的干痩汉子,斜倚在一匹骆驼的腹部,用我听不懂的方言悠悠地唱着“花儿”。

那声音干干的。

我掏出鸣沙山地形图看了看。其实我早已知道,没有任何文字能告诉我这些沙子所暗示的一切。

那个汉子显然不是导游。

我弯腰脱下皮鞋,将两根鞋带连在一起,往肩上一甩,两只皮鞋便一只胸前一只胸后地挂着,如同一个流浪汉,抬起赤脚踏进了沙子。我的目标是走完面前这段约五百多米的沙原,攀登伫立在那儿的鸣沙山主峰。黄昏从脚底开始了。

我来得很迟。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我总是一个迟到者。清晨从玉门油田出发,旅行车在戈壁上颠簸了将近一个白天,才将我们卸在敦煌这块小小绿洲的边缘。

沙子带着太阳的余温,温柔地抚摸我的足心。沙漠中阳光特有的那种呛人的陌生气息迎面扑来,一会儿,我便唇干舌燥了,感到一种孤独跋涉中无水可解的干渴。悬停在鸣沙山顶如一彤红圆盘的落日,使我想起这儿微带咸涩的苹果,而那滋味又在舌尖上感到了。我舔了舔,是干裂的嘴唇渗出的血。

登山的路径是鸣沙山的东北坡。为数不多的游人中开始有人将鞋包等物全埋进沙里,以便轻装登山。霎时,这里那里,沙上顿时出现了一个个圆圆的“衣冠冢”,我犹豫了一下。仍背着包和鞋登山了。

落日仍诱人地停在那儿,仿佛登到山顶便能将它攥进手心。但这只是一个错觉。落日是名副其实的“UFO”。所有引人产生错觉的东西都是“UFO”。但它毕竟诱人。我便是靠不断抬头汲取它的诱惑,一步一步登上山顶的——

自欺欺人有时也是人生的一种必需。它培养错觉,而错觉给人以生活的力量和勇气。

这是一个十足荒谬的悖论。

旅游也是一个悖论:本是为了休憩,悦身娱心,但旅游者们却拼命探险寻幽,比待在家里更加疲累甚至危险万分。

鸣沙山的存在也是一个悖论:全是极细极轻的流沙,全无任何物质黏合,却凭空堆起这样一脉几座山峰,并任千万年风雨吹打,也不曾消失,不曾痩削,不曾移位。也许,这就叫做理性的世界存在于非理性之中,逻辑在理性之外无能为力吧?攀登途中,我眼睁睁望着黄昏在我脚底随着细沙不断向山下滑去,不能止住。

天地间更静了。一种金黄的肃穆的静。远处寸草不生的青灰色祁连山脉,越发显得沉抑。在这无可言喻的至静中,每粒细沙都是一个词,它们在黄昏中不断向我低语。这是一种天籁,我几乎无法用心灵听懂。想想看:它们已成千年乱糟糟在这儿堆积,没有词组,更不遵循句法。它们说话只是它们要说,并不是说给我们听的;它们的话语也不是我们人类的话语。我们真正能够揣测能够听懂的,只是它们从来不曾说出的那些话,而这也完全只是因为我们人类的历史与它们有点类似。

我敬畏这些拒绝词组和句法的细沙。

我怀着这样的想法在山顶坐了一会儿。待夕阳和我的想法一起沉落到暮色中去,便从西南坡下山了,出乎意料的是,西南坡的沙子竟全然不似来时的东北坡,热得足以能烫熟鸡蛋!我来不及穿上皮鞋,急中生智,猛冲几步后便双脚同时拔起向空中一翘,重重跌坐在沙坡上,整个人形成一个“v”字,鸣沙山强迫我为它做出的表示胜利的手势——

是的,胜利的是鸣沙山这些金黄色的细沙。一代又一代中外登临者何其多也,但这儿不是泰山石级,登临者即使以前赴后继的集体的力量,也仍一个脚印也不会留下。这些细小的沙子谁也无法对抗。

沿着月牙泉绕道从山洼里回到出发处,有两个姑娘赤着脚一跛一跛地在前面走着,争着互相埋怨:她们再也找不到登山前埋下的鞋和包了。埋怨了一会儿之后,她们忽然住了声,对视一眼,忽地开怀大笑起来。是啊,何必埋怨呢?谁不是两手空空从这儿离去!

远处,敦煌县城的灯光已亮起来了,黄黄的,如同无边无际黄色的暄软细沙……

平原之旅

平原总使我产生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我丢失了什么?我不知道。我默默看着车窗外无穷无尽向后退去的大地,那一览无余的辽阔,在蒙蒙细雨中如烟如雾,能看清的,只是车窗边的那些景物:在连续阴雨中倒伏的油菜、麦子,路基下青草碧绿的荒滩,圩堤锁住的曲曲折折的河流,因叶片的积聚而不停地下着它自己制造的雨的意大利杨树——那是第二次的雨,下在我陌生的这片土地上……

还有间或出现的池塘。塘水几乎与地面相齐,有的长着蒲草,有的生长着荷叶——这都是南方的水生植物,但它们却在这淮北平原上出现,使初夏的淮北宛若江南。

它们当然不是枳。

我也不是。但我怅然若失的感觉随着列车的奔驰,随着我眺望的持续,越来越强烈了——我所看见的这些东西,不能填满因火车的加速而迎面扑来的无边辽阔,辽阔就是空虚,它展开的,也仅仅是虚空。

能够目空无物的,只有辽阔。

人总是关注身边之物,或许就是潜意识地要避免抬头看见辽阔,尤其是像大平原这样一览无余的辽阔。只有很少的时候才例外地要看看辽阔,辛辛苦苦地攀登,“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但那是因为有“众山”,视野里有起伏的众山,辽阔就变成“天高气爽”,可以供人欣赏了——山对于人是一种安慰,这一点,在行走于山间时表现得最为明显:它把所有的存在之物都变成了你身边的东西,以一次只允许你看见一部分的方法,将无限变成了无数个有限。可以观看的总是有限而非无限。这就是天下多名山,却没听说有“名平原”的原因。

平原上没有风景,无限空阔的天穹下,只有一茬一茬的存在之物,以及生死歌哭的人的历史。这些历史与一个又一个地名联系在一起,在淮北,它们是宿州、蚌埠、徐州、垓下等等。但能看见的,只是平原,不是历史。我现在看见的是平原上的一个老妇人,站在被列车挡住的路口,茫然地望着疾驰而过的火车,微微张开了嘴,一头白发在火车制造的风中纷乱飞舞——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一瞥,但这由无边暗黄的麦子和油菜烘托出来的陌生的形象,长时间地在我眼前迭现,像一张不知年代的发黄的照片,没有历史:此前的历史不属于它,此后的也与它无关,而它自己也没有,它不过是一瞬。那老妇人也许已经活过了几个朝代,但她所有的,只是她活过来的故事,那些故事,虽然是她个人的历史,却不会被人称为历史。也就是说,她注定了不能进入她个人之外的历史。个人之外的历史也是一种极其辽阔的东西,与平原,与笼罩平原的天穹,极为相似,允许众多的人从其中走过,却并不保留他们的任何痕迹,就像阴天不保留任何事物的影子。

我也是其中之一?

我的想象力总是在平原面前显得贫乏,软弱无力。这显然与我不曾在平原长久地生活毫无关系。平原所谓“坦荡如砥”,一望无际没有起伏变化的“坦荡如砥”,是单一、单调的同义词,我的想象力因此失去了用武之地。“这是你不能想象的地方/这是那最终将打败你的地方/那‘为何’一词绉缩又倒空自己/之处”。写出这诗句的加拿大诗人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看来在加拿大也发现了这样的平原的存在。

但我热爱平原,平原让我知道我是谁,让我怅然若失——谁要是不曾有丢失了什么的感觉,谁就不会在生命中醒来,看见那与我们已经取得的事物相对照的虚无的一切。

一个地方

望江,长江中游北岸一块狭长地域的名称。对于中国来说,它是隶属安徽的一个县,但对于我,它首先是一个地方——

“我们思索——喝着冷水/水看着天——/天是家,宇宙是一个地方。”美国诗人威廉·斯塔福德的这几行诗,说出的正是我想说的话:望江,正是宇宙这个地方中一个“水看着天”的地方。我四岁时就有这种感觉了,我的身体周围都是水,河流的水,湖泊的水,长江在夏季漫溢过来与几个湖泊混为一体的水,也是从四岁开始,身体周围都是水的我,便也像水一样随水在水上流动,整整流动了二十年,喝着冷水,水看着天,我看着水中的天——我的父亲是渔民,我十三岁时也成了正式的渔民。

渔民这个词意味着什么?许多年后,我才猛然领悟,“渔民”首先意味着的并不是鱼,甚至也不是捕鱼的动作,而是水和岸。渔民的身边总是水,远离他的总是岸,即使那岸近在咫尺也仍然是远离,一天之中,甚或一个月几个月之中,他只能偶尔登岸,在岸上——有时仅仅只是在潮湿的岸边停留片刻。没有谁强迫他留在水上,不准他登岸,他也没有强迫自己,他完全是自觉自愿,日复一日地仅仅几乎无意识地望望远方的岸,而有时连望一眼岸都不可能:岸太遥远了,它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水的涌动之中,水的尽头是与水相接的天空,仿佛根本没有岸,从来就没有岸,波浪直接涌到了天上……

但这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自觉自愿,一种意识到自己如果要活下去,就只能在这他出生之前就已经指定了的水域中劳作的自觉与自愿。认识到这一点,便有了活着就是充当人质的感觉,水声便苍茫起来——滑稽并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仍能极其警觉地听到那苍茫水声中游鱼偶尔跃出水面的泼刺声……

“被指定”必然妨碍美感。美的感觉注定属于那些偶然进入的人。鲍照是凭他那封《登大雷岸与妹书》而能被确认的偶然进入者之一。

公元439年,南朝宋文帝元嘉十六年,东海人鲍照,在严霜惨切悲风断肌的一个秋日的黄昏,泊舟于那时名叫大雷的望江江岸。登岸“东顾五洲之隔,西眺九派之分,窥地门之绝景,望天际之孤云”,“腾波触天,高浪长惊”,孤鹤寒嘯,风吹雷霆,顿然唤起心中隐伏已久的“长图大念”——他感受的已不仅是美,而且是壮美了。而夕阳沉影,水雾夜色将合,“樵苏一叹,舟子再泣”,鲍照忽然又有“念天地之悠悠”的怆然之感,竟“不可说也”,匆匆结束了他的偶然登岸,也结束了他写给妹妹的这封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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