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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变成了怪物?

回到家里,从冰箱里取出已准备好的冻饺子,稍微加热后,我便以此作为了晚饭。

我仍旧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议,甚至于耿耿于怀。

他告诉我,地球即将容不下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句话笑不出来。

——因为他的语气是那么严肃。

这个人说其他话的时候都是带着一种很亲近的话,唯独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口气忽然变得严肃。那种肃穆无论任何人听了都不会觉得那是玩笑。

可是,我有找不到任何证据来证明这句话的真伪。

因为,我仅仅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就算犯事,最多也就被判个十几年乃至几十年的刑。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我被整个地球讨厌。再说了,天底下那些少年犯一堆一堆,也没见他们会被一整个地球的人所排斥。排斥他们的最多是属于他那片地区的人。

那么是不是还会有其他原因呢?

那会是什么呢?

想来想去,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最后,我认定这只是一个梦。

——被一个梦纠结了这么久。

除了我这种无聊的人,恐怕没有谁了。

吃完了饭,我稍稍收拾了一下,躺上了床。

自从那个人去世以后,我的生活就是这样。

整个暑假,除了起床,工作,睡觉,再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那段时间,认识的所有人都沉浸于毕业的欣喜之中。

唯独我,没有任何欣喜可言。

他们可以和父母一起出去各地旅游,我每天只能在微博上看他们旅游。

或许是因为整个初中三年我都是孤独阴郁的一个人,不出意料,一个暑假没有一个人找我。——甚至于聊天的人都没有。

我很羡慕他们,自从某人和母亲离婚以后,欢乐这种东西再也不属于我。

每天回家,家里除了昏暗以外就只剩下了孤独。

每天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有的时候,我在想,假如一切都不发生在我身上,我是否还会有这种孤独。

可惜,我连体会这种感觉的机会都没有。

我是一只孤独的小鸟,承受着暴风雨的冲击。其他人可以在父母的呵护下,飞到他们想要的目标。我只能挥着已经无力的翅膀,拼命追赶他们。

我闭上眼,挥散了这些念头。

睡着了,一切就美好了。

每个孤独的人,在梦中他是最幸福的。

渐渐地,我感到了倦意。

浓浓地睡意席卷上脑海。

明明想睡了,我却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以后,我再也闭不了。

在床上几次翻滚以后,我屈服了。

于是,我起身来到了阳台上,准备眺望这座城市的夜色。

然而我看到的城市是一片漆黑,所有建筑本应该有的光全部消失不见。

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以前这座城市到了晚上,总是灯火灿烂,一派繁华的夜景。

而今天,一切化为黑暗,仿佛在为了某种美景的出现而让步。

虽然心里觉得有点儿不平常,但是由于找不到原因,也只好作罢。

没有夜景,对于城里人或许有那么一丝遗憾和不适应。

但是对我这个原来从农村里出来的孩子,星星才是我的最爱。

城市一片黑暗也好,这样星空的美丽就可以一览无遗了。

以前我常常为了看不到星星而烦恼,那么今天趁着这个机会就好好满足一下自己吧。

我这样想着,抬起了头。

一刹那,我怔住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天空中那一条银河似乎离我特别近,星星的光芒也变得十分刺眼。我整个人仿佛被星光包围。

这个现象极为不寻常,随之而来的,我心头那种看星星的舒适心情消失殆尽。

下一秒,我忽然想到自己应该将这个时刻记录下来。

我立刻转身,想到屋里去拿相机。

可是当我转过身的一刹,我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然已经来到了半空之中。

冷汗瞬间从身后冒上头顶,我深吸了一口气,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

那这是为什么?

当我在心中疑问的时候,地面上忽然亮起无数道强光,所有的光芒照在我身上。我成了那些光的焦点。

这个时候,我听见了骚动声。

我向下看,在那片刺眼的光芒里,我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他们全部看着我,一个个对我指指点点,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但是我离得太远了,根本听不清。于是,我打算挪动身子,想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而我只动了一下,我就听见,有人喊道:“不要动,你再动一下我们开枪了!”

我向着声音来的地方看去,那是一名士兵,他正在我左下方的一座大楼顶上,持着一把冲锋枪对着我。

——为什么要对着我?

我不明白,我没有犯任何事,只是因为不知道的原因我飘到了空中而已,不至于找这么多士兵来吧。

我目测,在我身体下方,至少有一百名荷枪实弹的士兵正举枪对着我。

我懵了,这为了什么?

——就因为我飘在了空中?

如果这是理由,那么我想说,我也不想这样啊!

我也能理解那些超级英雄的苦了。

所以我试着交涉:“我不动,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浮在空中。”

然后我听到下方一阵骚乱——

我清晰地听到了那些人说的话。

“他说话了!”

“这个怪物居然会说我们的语言!”

“他到底在地球呆了多少年?”

“……”

刚才说话的士兵也正对着对讲机说着什么,他应该是在对上级报告吧。

我是怪物?

这些人有病吧?

我他妈也是地球人!

瞎说什么!

于是我对着下面的人群喊道:“你们说谁怪物呢?我他妈也是地球人!”

不知道是我的声音太大了还是怎么,他们忽然间安静了。

一片静默。

静得人心慌。

沉默了十秒左右,不知道谁嘲笑了一声:“一个怪物,也配说自己是地球人?滚吧,你该去死!滚出地球!”

这一声嘲讽仿佛是点着了的引线,瞬间引爆了周围的气氛。越来越多的冷嘲热讽传到我的耳朵里,此起彼伏,越来越多。

我呆住了,这是为了什么,就因为我飞在了半空之中?

这算什么理由,你们看到会飞的人不是应该感到奇怪并且拿出手机拍下来发到朋友圈和微博上么?

今天都怎么了?

我不知所措,在空中木讷地听着他们对我的嘲讽。完全没有任何应对措施,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

就因为上阳台看了看星星,我就成了怪物了。

这经历都可以出一本小说了,改编成电影或许还能大卖。

“真他妈扯淡!”

我如此喊了一声。

然后我收到了更多的谩骂声。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你看看自己的样子再说话吧!”

这句话仿佛点亮了我心里的某个东西。

我慢慢地向下飘,到了一座玻璃大楼前,我停住了。

借着镜子的反光,我看到了一团扭曲的丝状物!

这不可能是我吧

我在心里想。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

那团丝状物竟然也一起动了起来!

我彻底愣住了。

这是我?

不可能!

我使劲摇头。

我一定在做梦!

然而我并没有从梦里醒来。

那团丝状物也在摇来摇去!

不受控制地,我狂笑了起来。

所有人的声音被我的笑声掩盖,一切声音都模糊了起来,我只听到了自己的笑声。

我是怪物!

我是怪物!

我是……!

“砰!”

一声枪响。

我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射进了我的身体。

然后那个部位忽然烫了起来。

我的心脏一阵抽搐后,一道火光从我的身体里爆了出来。

我从大楼的镜子里看到了那团丝状物四分五裂,火光在丝状物裂开之后消失殆尽。

只感觉眼前的光越来越弱,我的呼吸越来越沉重。

我的眼皮好沉。

我挣扎。

但无济于事。

忽然,我的眼前一黑——

我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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