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李白的这一千古绝唱，淋漓尽致地描绘了黄河奔流的壮观景象。而气势磅礴的壶口瀑布，则是蔚为壮观的黄河第一景观，是世界上独具特色的一条黄色大瀑布，也是仅次于黄果树瀑布的中国第二大瀑布。它位于陕西省宜川县与山西省吉县交界的大峡谷中，似一颗镶嵌在母亲河上的璀璨耀眼的明珠。它的绝世奇观，让人心潮起伏，令人魂牵梦萦，吸引着中外游客纷至沓来，一睹其风采。
清晨，我们从西安出发，沿途欣赏的是黄土高原初夏的风光。过了宜川县，车子在凹凸不平的碎石窄道上缓缓行驶。一路上，我回想着那脍炙人口的《黄河大合唱》，想象着诗人光未然、作曲家冼星海当时的创作环境和激情，我的心随着车子的颠簸而急切地跳动着，恨不得立刻跨到河沿，饱览黄河奇观。
到了景区，心里不免有些失落。远远望去，只见两岸高山对峙，中间宽阔的峡谷上乱石密布，黄河水无声地流淌，显得很平静，看不到瀑布的影子，我高涨的热情冷却了。遥望对岸，那是山西境内，原来这条河是秦晋两省的分界河，两岸观景的游人只有隔河相望。怀着疑虑，走进低洼不平、皱褶百起的宽阔河道，渐渐听到水声，看到蜂拥的游人，还有身穿羊皮坎肩、头戴白羊肚毛巾、抽着烟枪、牵着毛驴招揽游客照相的陕北老汉，在这空旷而苍茫的黄河洼地上，却是一道引人的独特风景。
疾步向前，挤进熙攘的人群中，壶口瀑布的景观跃入我的视线。它并没有想象中那“遥看瀑布挂前川”的水幕，却拥有着“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观。滔滔无际的黄河水从上游慢慢涌来，平坦的河床由远处几百米宽在这里突然缩减到了几十米宽，河水骤然被两岸所缚，在50米的落差中腾空跌落，翻腾倾涌，如怒吼的狮子咆哮狂啸，来势汹汹，惊天动地，给黄河大峡谷蒙上了一层神奇壮美的雄浑色彩。《书·禹曰》曰：“盖河漩涡，如一壶然”，黄河水如同从巨大无比的壶中倾出。河谷里雾气弥漫，河水就像一壶正在沸腾着的开水，溅起的水雾如缕缕白烟。难怪明代诗人写出了“源出昆仑衍大流，玉关九转一壶收”那精彩的诗句。
据导游讲，“瀑布飞虹”是壶口瀑布的绝景。当瀑布反复冲击所形成的水雾升腾空中，通过阳光发生折射而形成的彩虹，有时像长龙吸水，有时像彩桥飞架，有时又像花团锦簇，五光十色，扑朔迷离。而要看到“彩虹飞瀑”，必须是丽日高照的早晨。我们到时已是下午，而且又是阴天，因此只有遗憾了。
俯视黄河水飞流直下，奔泻在“十里龙槽”深陷的峡谷石道上，在两壁突起的石头上激起高高的浪花，形成惊涛拍岸的壮观气势。突然，一个浪头袭来，水波打湿了我的衣服，也溅在了我的脸上，凉凉的。据当地人讲，隆冬季节，龙槽冰封，两岸溢流形成的水柱如同一个“冰峰倒挂”的悬崖。可以想象，那又是何等壮观的景象啊。
伫立河岸，心灵会受到冲击，得到升华。我真正领略到了黄河桀骜不羁的个性，真正体会到了《黄河大合唱》那雄浑的旋律和磅礴的意境，我感受着光未然创作《黄河颂》时的灵感，感受着冼星海为它谱曲时的激情，更能从中领略和体会一个伟大民族的一种境界、一种精神和一种力量。这一切，都源于奔腾狂泻的瀑布。壶口瀑布以豪情万丈的胸怀，压倒一切的豪迈气概，永远激励着我们奋进，它正是中华民族精神的象征。
此刻，我的耳旁仿佛又响起了那激动人心的旋律：“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原载2010年5月29日《人民军队》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