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居所,白鸾告诉陆风:“大长老和他的另两个师傅让他回来后立即到长老殿去”。陆风也没问什么事,直接飞到大殿门外。
守殿修士的首领见陆风来到,便让他直接进去了。
宫里的九位长老已经聚齐,各个都面色肃穆慢声交谈着。莫语也已经早就侍立在自己的纯仙师父——胡葭的身后,这还是陆风和他上次分别后的第一次见面。见陆风进来,大长老挥手招呼他站到自己的身后。
待陆风站好后,大长老开口说道:“我派弟子牵十钢十年前外出闯荡磨砺,不幸重伤。回来后,虽经门派竭力救治,但终没能熬过昨夜。于昨夜夜半时分魂归天上。临走前,留下遗言,将所有财物均分给两位新入门的小师弟。十钢的本意是无偿赠予,但宫里的规矩不能破。强让他说出心愿,让继承的修士完成,最终他说了较为简单的心愿——希望你们如果收下他的遗产,在修为有成后,得便照顾他的家族后人一二。今日把你们二位找来,便是为了此事。”
两人连见都不曾见过这位师兄,入门后两人甚至都没想过去看望,此时竟如此对待他俩,让二人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了。
大长老见了,便说道:“想来二位新弟子对十钢尚且陌生,一时无法抉择。不如让他们先拜祭十钢,与众师兄弟相处几天,也好更多的了解一下这位从未见面的师兄,再做决定不迟。诸位以为如何?”其他八位长老见说,便一致同意此举。
大长老拿出两万两灵金给了陆风,说道:“刚有一个商铺的掌柜来到宫门,请门派把这些灵金代为还给宫里的一个弟子。”听门卫转其描述,大长老便知是陆风无异,便将灵金给了他。对到底怎么回事,陆风不说,大长老也就不问。
“是苦薪那家商铺吧。”陆风对此心知肚明。
......
二人被送到停放十钢的灵堂,灵堂里早已有数十位修士在守着。这些修士的修为,有的是凝魂,有的是通神,还有的是杂仙。他们都是牵野宫的弟子,多数是十钢的师兄弟。只有一位杂仙是十钢的师父。
这些人面色悲伤,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出心里痛苦至极。见陆风二人来了,都以目示意,把二人让到里面。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近几日一直守在十钢身边的,对其遗嘱早已知晓,故对二人的到来,并没有半点意外。且按宫里的规矩,有弟子在门派里亡故,凡是在宫里的所有弟子都应送行,只是陆风二人来的早点而已。
奠死说生,陆风和莫语很快就从众位弟子口中得知牵十钢生前的很多事迹。
牵十钢的家在“地涯城”,也是云城的属城之一。与天方城一样,是云城里极为偏僻的存在。他的父亲是“地涯城”里最大门派“感休派”的弟子。因家族里修士辈出,所以,在当地也算是望族。
六岁时,父亲为他举行了少年礼。其强大的金银二乌资质在当地引起巨大反响。年仅十一岁,就已是出凡一品,并在云城大比中胜出,成了牵野宫里那次唯一收取的弟子。
入门后,在师父的指导下,更是进步飞速。又用了仅仅八十多年就已经成为凝魂修士。如今才二百年不到,修为便达到凝魂二期的水平。门派里对他寄予了非常大的希望,认为他是最有希望超越牵十烟,成为第十代弟子中的领跑者。
谁想魔山一行......
重伤后回到门派,只有一丝残魂还在。虽知道回生无望,可门派还是竭尽全力的为他续命。
他自己早就知道自身的情况,拼力回来,只是为见主师一面,不影响门派大比收徒,顺便处理一下自己的后事。
每次门派大比收徒之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大比收徒之前一年,若是有弟子丧生,则该门派本次大比取消。这也是云城九大门派和所有修仙门派的一致之举。意为不让后来者步前者之辙,有些迷信的意思。
牵十钢逃回来后,在门派的大力帮助下,耗费了大量宝物,让他一直活了下来。直至其主师“洛水仙子”,也是他唯一的师父,五日前从外面闯荡回来,见了洛水仙子的面,十钢竟和她开起了玩笑。等昨日洛水仙子再去看他时,他却只是深情凝望对方,三个时辰都不肯说一句话。
两人在一起呆了得有九个时辰,洛水仙子才回到自己的居所。
洛水仙子刚走,牵十钢就到门派的长老大殿里找到大长老,告诉他,自己心愿已了。把续命宝物交还门派,说了自己的遗物分配之法,便不顾大长老和在场的其他几位长老的极力劝阻,不肯再靠宝物苟活一天。但在对遗物的分配上,做了点让步,提出了简单的条件后就返回了自己的居所。
修仙者,大多对生死看的很开,能求生必然会努力求生。知必死,畏死者也不多。像牵十钢这样的天才,就算是让他再苟活个三两年也没有什么意义,徒增其烦恼和屈辱而已。
能知道这些事情,陆风和莫语整整用了三天。有的事情细些,有的事情则很粗略。他们不可能像采访那样,只能在师兄弟们追忆往事和偶尔闲聊时得知一些事情。至于为什么把遗产留给二人,是牵十钢认为两位师弟才进门派,宝物太少的原因。这一点,大长老等几人已经和他俩说得清清楚楚。
门派里是想让两人为牵十钢守灵三天,活着时没有交情,这时再不送送陪陪,只怕十钢的赠与两人也不好意思要!
因为牵十钢亡故,门派的小比都往后推迟九天。三天后陆风和莫语与众门派修士一起,将牵十钢葬在门派北侧的还魂岗上。这里是牵野宫里所有能找寻到尸骨的修士弟子集中埋葬之地。此地的入门处,有一座高庙,里面摆放的是所有过世弟子的生平简介和灵牌。
还魂岗名为还魂,实际上并没有修士在此地真的还魂重生,这只是宫里的一份希望和自我安慰罢了。
再次来到长老殿,陆风和莫语当着众多门派弟子的面,从大长老手里接过牵十钢的遗物。遗物分作两份,价值相当。事先,已经由几位长老做了公平分配,绝不会有藏私偏向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