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资质特别好的准弟子,被初次选中的几个师父在头三年里都会明争暗夺一番。但也都注意分寸,不会做出伤害同门之谊的事来。毕竟,像“老饕”那样的修士整个牵野宫开门立派以来都没有出现过第二个。
陆风这么快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让牵十烟多少有些意外。但见到陆风,还是热情相待。他知道,陆风的主师不会是他,甚至到时候有了更多选择的陆风可能都不会选他当师父。可就算如此,对同门的师兄弟他也总是比别的修士热情几分。
他打心里是个重情的人,但他原来并不是这样。从前,他是个心热面冷的,直到他失去一个朋友,一个几乎要成为仙侣的朋友后,才变得外向起来。
知道陆风并没有在大长老那呆太久,牵十烟也就不敢多留。也如前两位一般关心问嘘一番,就拿出一件甲衣来。此甲名为霹雳甲,是他在通神后期误入一处险境时意外得来的。本来一共有两件,一件自己正穿在身上,这一件也就送给陆风了。
甲衣是某种丝物织就,平时可如腰带系在腰间。需要时,可瞬间遍覆全身,把纯仙及其修为以下修士的攻击减弱到只剩下三成,是上好的保命之物。
陆风谢过自己的这个杂仙师父后,牵十烟也没有多留他。只是将他一直送出居所五十里开外,才恋恋不舍返回。一路上再三邀请陆风常来自己居所做客。
陆风在牵十烟那呆的时间并不长,能有一刻钟都是往多了说。可陆风并没有感觉到对方仓促应付自己和一丝的逐客之意,反而有宾主尽欢、相见恨晚的感觉。
辞别了牵十烟,陆风又返向雨歌的居所。这回,雨歌已经远远地迎了出来。陆风见状,快步迎上前去。
雨歌牵着陆风的手,师徒二人慢步向居所里走去。一路上,对陆风各方面要了解的就细多了。仿佛先前是给两人的谈话拉了一个提纲,这回,在提纲的基础上,二人再详谈、细谈、大谈。
对还有三个月就会到来的门派年末小比,雨歌介绍的极为详细。这是门派里专为出凡和见气修为弟子举办的比试会。只要门派里有这一级别的修士,那就会每十年举行一次。因为现在门派里没有出凡修士,见气修士也只有新入门的陆风和莫语。所以比试也就在两人之间进行。
比试时,两人都是和傀儡对打。
第一次只是作为对修士实力的测评,十年后再次比试时,就还要看修士的实力进步的如何了。进步多,门派奖励也多。反之,进步小一些,奖励也就少很多。要是退步了,三次之后,请走出门派。
这种比试,牵野宫里的其他修士也有。出凡和见气除了才入门的一年,以后每十年一次。凝魂修士每五十年一次;通神修士六百年一次;杂仙三千年一次。至于大比,则是同级修士之间的搏杀,每五千年才会有一次。
今年之所以受重视,就是因为和凝魂、通神、杂仙的比试赶到一起了。对牵野宫来说,是大比。这是许多修士一名惊人的时候,因为各个修士的表现,当时就会被众多修士看到。可对陆风和莫语来说,也还是小比。
见陆风已是见气四道的修士,雨歌就让他经常去隐经阁里看看。隐经阁的一层,几乎都是杂仙级数的秘术典籍。二层则以纯仙的居多。三层秘术典籍都是纯仙所留,而且都是极为厉害的纯仙才能在那留下一两份秘术。至于三层之上还有一个夹层,雨歌并没有告诉陆风。现在告诉他,未免太早了。
这一次,两人足足聊了三个时辰。基本上都是雨歌说,陆风听。雨歌更是将自己在修仙路上一路走来直到成就纯仙的际遇、坎坷和心得都告诉了陆风,这不仅让陆风收获良多,也使得无形间,两人的距离被拉近了许多。
聊的差不多了,宴席也准备妥当。这次陪着陆风的只有他的另两位师父。宴席丰盛,参加的人却只有四位,不免让人觉得冷清。可这是以往的规矩,谁也不好破除。牵十烟倒是规矩,不敢说什么,翶轩可抓住了机会,开始大话、小话的挑起毛病了。
雨歌听了,只是笑而不语。一会儿,数十个美女修士来到设宴的房间。和着乐曲,跳起舞来。这些美女修士领舞的是一位杂仙,其他的也都是通神修士。见了这等阵仗,翶轩只好苦笑不语。
席间的气氛一直是很融洽的,翶轩几句挑病的话无论谁听着,也都是玩笑话而已。作为牵野宫的修士,就算是极其普通的,也请得起这一桌酒菜。何况来赴宴的一个是纯仙,另一个是极牛的杂仙。但这俩人都没少吃,看那样子恨不得把餐具都一起吃进肚子里。对请来的舞者,更是盯得了个够。仿佛要把请他们来表演的费用盯出来,一会儿顺便带走。请这些舞者花费的灵金可比这桌酒宴贵多了!
吃喝完,不等翶轩两人告辞,雨歌就拿出三件宝物让陆风随意挑选。一件甲衣、一瓶灵丹、一件凝魂后稍需祭练就可成为一级魂器的画戟。每一件都比陆风刚得到的两份赠予只强不差。
本来三人找陆风的目的都差不多,但考虑到彼此,都是私下里把赠予给自己中意的弟子,像雨歌这么做的,还真是首次。本来对雨歌特别了解的两人素知这个大长老一直是很“简朴”的。
曾又一次,也就是二百年前左右,极少出门的他在仙凡商街里买了张二手床,当时他忘了带储物法宝,竟为了省掉几两灵金,一路用头顶了回来。
这事,宫里无人不知,还被传唱了几十年。后来,干脆就没见他再买过什么。至于雇佣修士听从使唤,更是没有的事。自从成为纯仙以来,只有一个通神,现在已经是杂仙的仆从而已。不过,他对自己的徒弟可也真是没话说,自己省吃俭用,可对徒弟从来舍得。
今日见酒宴的丰盛,翶轩二人就已知道雨歌是下了血本了。见众多女修士起舞助兴,两人简直是大开了眼界。眼见又来了这么一出,两位陪客顿时无语。连本想打趣一下,让陆风把三件宝物都拿走的翶轩都在话到嘴边时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看的出,这回,大长老是真的喜欢上了陆风。
陆风先谢过雨歌,就从三件宝物里拿了画戟。
画戟,他曾见过,在别人以为他还不懂事的时候。选择它,陆风没有考虑它的价值,只是想有一天自己也能用画戟回报那个同样用戟的七叔——陆乘放!
雨歌见陆风选择完,才慢慢将另外两件物品收起来。其实,如果陆风都感兴趣,全拿走,他也不会不高兴的。这次陆风不拿,以后要是有机会,他还是会送给陆风的,反正不是这样的灵物,就是那样的灵器。但凡有的,陆风需要,他都不会吝啬。
一切结束,四人分头告别而去。
临分别时,雨歌又给了陆风一块红木令牌——破禁令。告诉陆风:“牵野宫里没有在云城地域里不能飞空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