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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诅咒(三)

(三)抄书

今天书法课还是像往常一样,先生带我们练字,教我们工整流畅快速地写药方。但是毛笔字比铅笔钢笔字难写的多。每次我一写快就容易写不整齐,或者就是写出来的字完全失去了美感。指导了我们一阵之后,先生就出去了。

整个房间只有宣纸翻动的哗啦声,大家都在专心致志地练习书法,先生说过,只有心静下来,才能练好书法。我们所写出来的字。它每一笔的力度和方向都将决定这个字最终的样子,一个字不仅可以反映出一个人的功力,还能映射出写字者的状态和心境。而整副字则将这两点更突出地表现了出来。先生说,人们甚至可以通过一幅字而认识一个人。

就在我还在琢磨如何转动手腕,移动胳膊才能更流畅的写出一手好书法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同学的惊叫声,之后,他便惊恐地抽泣起来。我们纷纷转头看着他,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只折断的毛笔,这一幕把我惊呆了,而其他很多人只是摇摇头继续练着自己的书法。

我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惊恐,先生一定不会轻饶他的。我们在这个私塾上学是完全免费的,只要我们自己解决一日三餐就可以了,我们穿着的统一服装、住的屋子、学习用品全部都是先生提供的。而且先生是个十分注意细节的人,他虽然不注重物品的外貌,但是分注重物品的品质和材质。不仅是他自己的东西,给我们的也是。

比如,我们穿的衣服若不是大小不合适,我们可以一直穿下去,而且我们的服装是循环的,大的学徒穿小了,就洗干净后留给小一点的学徒。当先生觉得衣服的确寿命已尽时,才会重新换新的。而且听说,新的衣服是那些大一些,学过缝纫纺织的学徒做的,因为我们都是白白地在享受着先生给我们的安定生活。

毛笔也是同样,且更甚。虽然只有小小的一根,但是从笔头到笔杆都是用及其珍贵的材料用极精巧的工艺制成。先生说,这毛笔我们要好好爱惜使用。我们有各种各样的毛笔,用来写不同大小,不同风格的字,可这个学徒偏偏折断的是湘妃竹紫毫笔,是我们所有笔中最昂贵的一支。平时先生只有让我们教作品时才允许我们使用,先生说这支笔若是好好保养,值得我们一生收藏。

可如今,这个同学的笔断了若被先生知道,必然会引发一场浩劫,可是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帮他。

快中午时,先生回来了,看到满脸惊恐的那个学徒,也看到了那个学徒折断的毛笔。不出所料的勃然大怒,他让那个学徒去抄整本本草纲目,除此以外还要自己重新做好那支笔,否则不可与我们一同上课。但是我觉得先生是想打这个学徒的,可他终究是忍住了。

自从出了这事以后,那个学徒就没有来和我们上课了,看着他被先生骂完后颤抖惊惧的样子,我有些担心他。这天他有悄悄地来到了我们的学堂。先生不在,我过去想要安慰他。他说,这几天他都在抄书,心情特别糟糕。刚好,今天我们的任务也比较好完成,我就答应他,晚饭时间和他一起去从来没去过的现代化休闲区转转,缓解一下心情。如果他真的忙不过来,我也可以帮他分担一些。

我和这个学徒也不是很熟,可能是,每节课在一起学习的同学都不完全一样,而且大家之间交流也少。所以我对大家的记忆都不是特别深刻。这个学徒说他的名字叫做可思,今年25岁,原来就在这山上砍竹加工为生,后来跟着先生学习。

我们走到休闲区的一出圆凳坐下,他说,他很感激我,愿意来安慰他,所以他想给我讲一个故事,还送我一本写着奇妙故事的书,他边讲,我边翻看起他送我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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