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世界。
戴明已分不清了,痛苦与寂寞,孤独和生命。
活着,总得做点什么,来挥发他的孤独和痛苦,寂寞与生命。喧嚣的大街上,他大叫大笑,和一只狗对汪。一群狗追他,他满面笑容,满身伤痕。
他妨碍了人类社会中的一部分人的正常生活——致使不少人的眼看到一个正常成人不该做出的事情。所以警察把他带到了警局。
“你的名字是什么?”警察问戴明。
戴明只笑,笑出了泪。笑的在地上打滚。笑的嚎啕大哭。
“为何?为何?为何啊!?”他大叫,大哭。
警察无奈,精神病院的人来了。
时间在行进。戴明不大叫又哭了。一脸平静。往昔的千百世的记忆在之前的某段时间之内忽然的袭来,差些把他的精神给击溃。幸好,他是戴明。戴明,没有被击溃。不过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消化那些记忆。
“我已活千百世。”戴明坐在床缘,双手垂着,眼低在灰色的水泥地上,自言自语。
房间里还有三个精神病人。一个名叫陈一的精神病人听到戴明说他已活千百世,他的眼里顿时充满了惊异。他疾冲到戴明的身前,双腿跪在地上,双手趴在戴明的腿上,仰头瞪着戴明茫然的眼激动大叫:“高人啊,神啊,仙呐!教教我吧!教教我吧!我该怎么活千百世!?”
戴明思想出了一个现实,一个挣脱那颗欲限制自己自由的星球的现实。
“你要活千百世做什么?”戴明看着陈一充满欲望的眼,说。
“啊……”陈一的眼离开了戴明突然变得极其清明的眼,投到了灰色的水泥地上。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活千百世。
“因为自己是精神病人,所以自己不知道么?或许这个原因不错,自己怎么也脱不了这个原因对于自己的束缚的。不然我也不会在这世上还没生活几多年,就来到了精神病院了。可惜啊,可惜,我还是一个处男。女人的存在,几乎对我没有意义。虽然她们美丽的样子,时常在我的脑里。尤其是当我的手放在我的生殖器上的时候。她们美丽的样子在我的脑里更显美丽。”
陈一在一时之间,思想活动了不少。
“我有些怀疑,我不是我。你怀疑吗?你是你吗?”陈一的双膝从地上离开了,他走到窗前,望着充满光和热的水泥大地。水泥大地之中有八棵松树一动不动的在烈阳下痛苦。
“你痛苦吗?”戴明问。
戴明在自己的意志创造的世界里,找回了很多记忆。曾经轮回的记忆。千百世的记忆。他也从而得到了不少意念力。他现在,有把握杀了那颗星球。不过,他现在不想这么做。没有兴趣,这么做。
另一个世界。
曾经,我在上幼儿园的时候,做过一个梦。
那个梦里的我在天上飞,后面还有猪在追。
我谁都不喜欢。我只想和我自己共度一生。
昨天,一个曾是幼儿园时的我的同学搭讪我,想邀请我共吃晚饭。我拒绝了。他的目的我很明白。我很讨厌男人。这仿佛是永生永世贯彻的习惯。
当太阳出来的时候,我喜欢阴天。热和冷,我都抗拒。谁来追逐我,我都厌烦。我不知道我需求什么。或许,我什么都不需求。我就像一个静静的立在一个地方的玩偶娃娃,保持永恒不变的姿态。
但我不是玩偶娃娃,我能动。我在满足吃饭睡觉的基本需求之后,我不知该去做什么。
今天放假,我独自一人呆在我租的房间内。我坐在床上,看着橙色的门。
“怎么没有风?”我装作另一个人说话。
“风等下就会来吧,它需要时间。”我回答。
今天是夏天,我的房里没有电风扇,也没有空调。我把窗子关的死死的,窗帘挡住了几乎所有的光来到我的房间。
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买电风扇好麻烦。买空调,更麻烦。我不喜欢热。但即在的不喜欢和将要去经历的麻烦之间,我还是选择了前者。
我没有穿衣服。一件也没有。因为热。我看着镜内几乎完美的容颜和身材,心内没有一点开心。好看的肉身能欢人眼,但不能欢我眼。为何要因为眼内的事物欢?为何要欢?一切事物,在时间中,只是一堆灰烬。
镜子上有很多灰。房间里到处是脏衣服。这些东西,总是会脏的,洗了,干净一时,也不会永恒。所以,有的人认为我懒,其实,我认为我这是看的太透。
夏天,我也要把衣服穿到身上痒了才会去换。吃的话,我中意吃馒头。便宜,又方便。早上我去上班的时候,我会买五个馒头。早上吃一个,中午吃两个,晚上吃一个,睡觉前,再吃一个。
曾经的上学时光,我的世界观导致我的成绩不好。所以,现在我的工作待遇并不好。不过养活我自己一个人还算凑合。只是我有些嫌妈妈总是会跑来给我物色相亲的对象。父亲早逝,妈妈只有我一个女儿。当初我坚持从家里搬出来也伤了她不少的心。
但我实在是喜欢一个人霸占一个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我不想看到任何人。想穿衣服就穿衣服。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敲门的声音。
“谁?”我站在床前本正发呆,听到敲门声后,我回头看着灰黄的门,问。
除了我妈,我知道,没有谁会来敲我的门。
“熊颖!我是小琴阿姨!你妈出事了……”阿姨焦急的声音。
我妈出什么事了?上次见她,她还蛮好的。上次见她,上次是什么时候见她?我不记得了。自从六年前我从家里搬出来后,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每次都是她来找我。整理我的房间,唠叨对我的生活的不满。
我也正奇怪为什么这么久她都没有来找我。
我没有电话,也不用手机。我没有需要联系的人。我也不想谁来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