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探出晶莹的长须,白参轻柔的向安洋的肩膀搭去,像是很友好的老朋友。
如果不是那样一条纤长怪异的须子,而是什么美好的人形的生物,一定会让人忍不住猜想,拍过肩膀,它也会回以安洋一个平和的微笑。
不过,也许它的目标是他的脖子也说不定哦?
淡淡地行动着,极柔和的前探着,已经很接近了。
穿刺,闪电般的迅疾刺向前去。锋芒毕露的白须如同一声尖锐的唢呐声,避无可避的到来。听到那许许破空声之时,已然意味着承受。
鲜红的血液顺着晶莹剔透的长须下滑,坠到一个弯弯的弧度时,再也无法凭借血液的黏着拢在一起。一滴滴的血就这样向下坠去,润湿了一方土地。
安洋的表情很平淡。眉毛没有皱起。眼睛没有暴突没有血丝没有不可置信的惊恐。嘴唇也没有震悚的张开。
这并不是一张扭曲的死人的脸。
如果你仔细的去看,也许还能从那张俊秀的白皙的面庞上咂摸出一丝快乐的笑意,只有在开怀大笑的人的脸上才能寻觅到的愉快开心。
让人恐惧到发冷的笑意。
安洋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前方,就像正一滴滴如从漏水的水龙头中滴落血不属于他一样。
白参把长须抽回去了,尖细的须子只用于捕猎,它现在更迫切的要把粗壮的须子调动过去。
纤长的白须撤退的很快,粗糙的长须已按捺不住了。
从滚热的脖子中抽出的长须撤退一段竟然抽不动了,在半空中怪异的挣扎着,仿佛尖端被按住了,无论后半部分再怎么用力的摆动甚至抽送也无法挣脱那股强大的劲道。白参像只受了伤的海龙一样疯狂的甩着,狠厉的发出一声昂长的尖叫。
“安洋!!安洋!!!”
桂华发狠的喊着,怒目圆睁,有力的大手终于握住了那把他一直背在身后而从未使用的巨刀。
这刀一米多长,宽似蒙古狼的肩胛,刀锋隐约闪着红光。
珏黎:说真的,这玩意特效up。
“啊……桂华,不必太愤怒……”安洋转动被贯穿的脖子,向他笑了笑,“我知道我们关系很好,但从未想过会让你不加犹豫的拿那把刀。”
“把它放回去吧……”
安洋嘱托了一句,从喉咙中喷出血沫。要不是白参热爱解剖吃食活物,并没有穿透他的动脉和声带,此刻也轮不到他说这么多话了。
白参的长须仍然着魔般挣扎着,却伤不到安洋,连狠扑上来的其它须子也都被拦在一道看不见的墙外面。这些须子离他有远有近,但无一能碰到他。
眼前之景奇异极了,血腥、狂乱而美丽。
呓语幽蓝莹光下美丽的森林,清秀的少年颈项上漏着血洞,笑着,脸上溅了几点鲜血,很乖巧的坐在那里。他身上复杂的阴阳师狩衣染着血液。他的对面是在挣扎的吃人魔树,那狂乱挥舞的长须占了半边天的恐怖。
疯了,桂华咽了口口水,这一切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