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如王府,雯月、咏逸、雪旋、漭都在。当他对上魏忠正时,那几乎是随时都会出手的状态。
这地方不能开仗,尤其是这俩人。雪旋赶忙过来缓和气氛:“颖,出去了一趟,怎么换了个王妃回来?”
我……,这还不如他们开仗呢!问题是,即使这样伤害我,依旧没有缓解他们剑拔弩张的紧张。我意趣阑珊:“白玉回了豹族,魔帝留下他给我做护卫。”
我的隐藏在他们面前无所遁形,除了人族的咏逸纷纷露出了担忧之色。气氛较刚才更差了。经过了一阵沉寂,雯月低着头若有所思:“颖,用了晚膳可不可以歇在我屋里?”
他的面上沉寂如死水,必然有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亥时,我处理完了军政上的那些琐事,来到了雯月的染秋舍。雯月正站在门边翘首以待,私有无尽忧愁。我的心微微有点儿疼。不是抽象的心疼,而是身体内部确确实实的不适感。我微微皱眉,停下了脚步。雯月脸色一沉接了出来:“你怎么了?”
当我去关注那种感觉时,却又不觉得了。也就摇了头:“没事了。刚刚心口隐隐有点疼来着,现在好了。”
魏忠正一愣,走上来抓起了我的手腕……片刻之后,舒解了眉头,面上有点冷:“你动用了雪豹族伤人,陆南国君恨你,请人用那些冤魂,对你种下了食心蛊。这件事……我无能为力。”
“那怎么办?”文月一听就急了。
魏忠正略沉吟了一下:“两种办法:一,幽冥界寻魂,将那些冤魂驯服,收为己用。蛊毒自解。第二种,借用魔帝灵力、手段,诛魂。蛊毒断源,自然消弭与无形。”
“诛魂?永世与三界么?”雯月低低呢喃。他显然动了恻隐。收服那些冤魂么?那些可都是我造成的,应该是不可能的吧?我沉着脸,道出了第三种办法:“破元。破元的时候会发出很强的灵力冲击,蛊毒那种微末的不适,可以随着冲击灵力排出。”
魏忠正毫无表情道:“但是,你每隔一月,就会品尝一次食心之痛。而且,每一次都会数以倍计加重,并延长时间。而你的破元,会到什么时候,谁也无法确定。”
雯月一阵低沉做出了选择:“那还是诛魂吧!”
这个方法我却不认同,因我死了,就已经很过分了。收服她们就相当于做了奴魂,那是不能进入轮回的。虽然我不确定是谁说的,却很清楚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令我不疑。诛魂,那不是比那个更残忍?我咬着下唇弱弱的问:“食心?比蚀骨丹如何?”
魏忠正冷笑:“冰山一角。蚀骨丹是钱暮恒弄出来残害魔族的利器。食心蛊至多也就是阴魂作祟,如何能相提并论?”
这就好。我暗暗的松了口气。魏忠正笑意更浓了,显出浓浓的嘲讽。雯月捏住了我的手,恳切道:“还是用其他的办法吧?我不想看到你受折磨。”
我微微一下,露出一个不碍事的笑。拉着雯月走向了他的寝殿。魏忠正也大模大样的要跟进去。被雯月狠狠瞪了一眼:“你们魔君与魔妃相处,你也是这么没眼色的么?”
魏忠正一脸淡然:“正因如此,才要跟着。”
雯月气得跳脚。我淡淡地回了一句:“我修习的是纯灵境,该忌讳什么,还是知道的。”魏忠正便不再跟着了。
进入房中,雯月关上了门,仔细的确认过没有人偷听时方道:“你走后,明月来质问过我。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一切。我曾是魔帝麾下第十九位的魔灵将。因为拂逆了他,被罢免。魔帝的脾气你想必也有所耳闻。我担心他放不过我,便脱离了魔界。被冥君撞到,接我进了幽冥界,在岐山大营效命。十七年前忽然接到冥君寞的指令,要我进入轮回,等一位我该侍奉的主子。当我在您凯旋时一见到您,就知道您就是我要等的人。以我的身份,又怎会被一个人族所左右,其实每一次出去也都是交代你的动向,以便记录、推断您的下一项目标,而作出策应。”说着他也向我展示了他的魔印。在后背的肩头,是一只血红的苍鹰。
……“哦!”我尴尬的一笑:“很抱歉,我误解了你。……对不起。”
雯月很凝重的看着我:“可以告诉我,魔帝的目标是什么么?”
我苦涩一笑:“他认为我是秦寞的孩子,想以我牵制寞。”
雯月皱眉:“怎么可能?冥君没有成过亲,不可能有孩子。而且……他是神族,神仙不能动情,会招来天劫的。没听说过他承受过什么天劫啊!”他非常肯定。
果然如此。在孟媛的那个时代有很多故事都说情感是神族的禁忌,竟是真的!想到了寞,自然也就想到了默。虽然很确定他是父亲了。可不知为什么总是疙疙瘩瘩的,那个“爹”字始终出不了口。现在雯月说的真不真已经不重要了。既然是魔族就必然有着非凡的能力。我犹豫再三,终于拿出了一块形状奇特的玉疙瘩。那上面有着各种精细地镶嵌工艺和珍稀宝石,那是纪恒和常戎送来的。我将它交给了雯月:“这是御卫、影卫的指挥令。如果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可以调动御卫和影卫。不过我不确定御泠还是不是,会真心奉行。你斟酌着用。咏逸……算了,还是带着吧!”
雯月微微不悦:“你要准备出门么?为什么不能带着我?”
我……?缓缓地解释:“寒云被人控制了。他也是魔族,对方敢对他下手,必然对魔族有着相当的方案。我不想你涉险。再说风岚也还是我的家,我希望再回来还有家在。北靖和陆南,我不相信就那么安于现状,你……要费心了。”雯月长长地吁了口气,虽然不开心,倒也没再说什么。
次日早朝,我向颐交还了军政大权,并说明了寻找寒云,归期不定,有什么为难的军政问题可以与允王商议。一来,允王无私久在军政;二来,她跟颐走的甚至比跟我近,尤其是我把自己搞臭以后。再有,我会沿途留下行迹在各驿站,若有什么重大的变动,只需要知会我一声就好。东方颐闻听这段嘱托,那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喜悦,拉着我的手嘱托:“一定要平安的,尽快的,把妹夫带回来。”
我微微点头。或许他现在更在乎寒云是不是能够尽快的、平安的回来了吧?我的心底阵阵寒凉。散朝我依旧将我的暗夜王师交代给了微儿。
各项事情安排妥当,雯月他们都在,脸上是那藏不住的担忧。二哥和咏新也来为我们送行。那眼神儿也异常的怪,咏新的眸中也是浓浓的惜别。我不自觉的眼中酸涩,赶忙转头上马,生怕被二哥他们看到。那竟是连九岁出征时都没有过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