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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机智如我亦如你

竖日清晨,狄秋便早早起床,洗漱一番后就去了后院大槐树下练功,虽说几乎无所进展,但强身健体还是每日必做的。狄秋性子坚韧,向来不轻易放弃,如今又有药方在手更是激发了内心的向武之心。

“秋少爷,时候不早了,该去给夫人老爷请安了”一旁小丫鬟嘱咐道。

“恩,我这就去”说罢,接过丫鬟递来的毛巾胡乱擦了擦向正堂走去。

请安过后,一家三口便其乐融融的吃起早饭来。

“秋儿,一月后便是你爷爷大寿,你大伯也会从外地特意赶回来,到时候家中必然小一辈会有所比拼,虽然大家都知晓你未修道,但也需准备一些礼物以表孝心。”狄兴振一边用筷子夹着饭菜一边叮嘱着狄秋。

“孩儿知道,定不会给父母丢脸的。”

“傻孩子,只要你健康平安就行了,什么丢不丢脸的,我和你父亲这张老脸在狄家又不值钱。”婉茹摸着狄秋的头勉强笑了笑,一脸慈祥的看着他。

狄秋其实并没有打算准备什么礼物,爷爷的寿宴上一般都是小一辈人比武切磋逗老人家开心,顺便博取家族重视以便日后重点培养,自从六岁开始,他这一小辈的孩子都各个步入习武之道,只有自己因经脉有损无法修习,经过两年来每次比武都是最后一位,以至于从八岁那年大家也就不与他比试,所以从八岁到十一岁的寿宴上,就只有他改送寿礼,特别扎眼。

如今,狄秋下了决心,定要在一月之内用药方治好自己经脉,纵然不能在宴会切磋上拔得头筹,也要让家族之人看看,自己不是废物,更要为父母挣回些面子。

早饭过后是温习功课的时间,一般这两个时辰之内父亲是专门将书房让与自己,也好有一个学习的氛围。

此时狄秋趴在书桌上将药方摊开,额头愁眉紧锁犯了难。

方子是到手了,可是上面列的药材清单确是犯了愁,莫说一堆辅助药材,就单单这三种毒药就不好弄到手。虽说自己家是凌安城药材大户,但药库房守卫森严,进去都不是易事,更何况要将药材带出来.......

“告诉父亲,让他帮我去拿?不行!爹要是知道这么些毒药那还不翻了天!莫说拿药,得先关我三天问问清楚”狄秋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自思索间,忽见得傍边《筋法经》上密密麻麻的注解,计从心来,往日里别人练功,自己练字习文可没有白学,父亲笔迹拈手就来。

药库房虽说看管严格,但除东家狄志英和掌柜之外,另外三人却也不受制约,可任意进出,此三人自然是狄兴城、狄兴振还有狄静怡了。

狄兴城作为未来东家,进出自然不必说,狄静怡深得狄志英喜爱也并无问题,而狄兴振则是因为整日研究医书古籍需要诸多药材作为参考,且与家族利益无任何往来,也是准许的,只是因为药材数目均是有数记录,所以三人取药必须得手书调药凭证并且有掌柜印玺盖章方可执行。

心中有了想法,狄秋便依着狄兴振的口吻写了一道调药凭证收好后出了门。

在凌安城西南正街三里处有一药坊,此时狄秋站在药坊门口看了看牌匾,只见上面写着“济药堂”三个大字,字体浑厚大气,左下角“狄记”两个字也甚是醒目。深吸一口气后大踏步走了进去。

“四少爷,您怎么过来了”正在整理药材的伙计见到狄秋似是有些吃惊问道。

狄家大东家狄志英有三孙,二东家有四孙,狄秋在这些兄弟姐妹里排行老四,故伙计见到后便以排位相称。

“哦!无甚大事,只是昨日看《黄炎内经》,有些许不明白之处,父亲今日不在府中,故而想请教一下付师傅,不知他老人家可在?”狄秋一副处事不惊的问道。

“掌柜的在楼上呢,不过有贵客今日来访,要不容我通报一声?”伙计话还未说完就忙朝楼上走去。

“不必了!既然有贵客在,就不要去打扰了,我四处转转,等等无妨的。”

伙计见狄秋如此说也未奉茶便回头继续整理自己的药草去了。

狄秋见状不以为意,只是坐着稍有尴尬,于是四处转了转。

原来这“济药堂”乃是狄家在凌安所有药铺的总堂,故而甚是讲究,此堂共分为三层,第一层最大,也是广大民众平日里买药最多的地方,当然药材也是最廉价实惠的。第二层相比第一层面积小了不少,人也稀疏多了,这层药材大多都是上了年份的,而药效功能却要比第一层好很多,一般人家是买不起的。

第三层就更小,显然药材也更加珍惜,因为其珍贵卖一份少一分,所以这一层不单单是你有金钱就可以买得到,而是某些药材就要以物换物了。

不知不觉间,狄秋便转到第三层,守层的伙计拦住狄秋道:“四少爷,掌柜在和客人交谈,这层不方便您进去”

其实付掌柜对狄家门儿清,像狄秋这种家庭对未来东家没有半分继承把握的,他都懒得理,何况这顶层之内药材也甚是珍贵,平日里都由不得小孩子乱闯,更何况现在还在接待客人。

狄秋一脸可惜的表情,原本打算掌柜和客人商谈之际,设法将印章偷偷盖了,怎知门都不让进。

正欲下楼,忽听得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掌柜的好眼力,此物不知可否如您法眼呀?”

“百晓生,百大哥!”狄秋喜从心来,连忙喊了一声。

百晓生闻言朝楼梯间看去,也甚是高兴,付掌柜回头一见是狄秋,又见此二人相熟,心想巧了,既然相熟,那这买卖定是稳赚不赔,脸上堆满笑容亲切的将狄秋请了进来。

“秋老弟今儿怎么有空来这济药堂?莫非要买什么药?”百晓生轻摇纸扇笑问道。

“非也非也,小弟是来做学问的”狄秋也学着百晓生的口吻笑回道。

“哈哈~你小子!看付掌柜对你态度,加上你的姓氏嘛,为兄早该猜到了。”百晓生见狄秋学着他的样子笑骂道。

付掌柜见二人交谈完毕,寒暄两句后方才拿起水晶球细细观察起案子上的药材来。

狄秋见付掌柜看的入神,连忙回首示意百晓生,比划了一个按压的姿势在纸上,百晓生略微疑问后瞬间明了,无奈的摇了摇指向狄秋的十指。

“此物确实罕有,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这乃是江南地区少有的玉莲红藕,驻颜醒神,活肺养脾之物!好东西啊!好东西!”

“掌柜慧眼如炬,在下佩服,此物确是玉莲红藕,那如此说来,我要的可以交换了吧?”说完百晓生连忙给狄秋使了个眼色。

“可以!可以!”付掌柜见百晓生毫不拖泥带水,喜上眉梢连忙答应,一盏茶的功夫便将购买契约写好,递给百晓生让其过目。

然后推开椅子,将腰间挂的一串钥匙取了下来打开了隔间的木门,不慌不忙的取出一个檀木盒子,小心翼翼的取出印章放于案桌上说道:“百公子可看清楚了,这契约一旦盖了章就此生效。”

狄秋看见印章两眼一亮,来可不就是为了这个么,没想到付掌柜对这印鉴看护如此严格,好在出门遇贵人,要不是碰见百大哥,恐怕要费不少功夫啊!

百晓生知其心思,打了一个“你放心”的眼色后连忙拉着付掌柜到一旁说道:“付掌柜,看你这么着急,在下突然觉着这玉莲还是暂且不卖了好些”

付掌柜正要按印,忽被拉到一旁没来由的听到这么一句,甚是惊讶气恼,但只得无奈道:“百公子这是何意?之前不是说好的吗?难不成要变卦?”

百晓生尴尬一笑顺眼瞥了一眼狄秋道:“掌柜哪里话,只是这玉莲品质卖相俱好,忽的有些舍不得了,您容我再考虑考虑。”

付掌柜听这话心中焦急,这买卖眼看就要做成了,难不成要打了水漂?于是连忙补充道:“难道百公子对这卖价不满意?”

殊不知此时狄秋见百晓生缠住付掌柜之际,连忙从怀中取出仿好的调凭狠狠的将印章按了上去,飞快的理好后,这才一脸从容道:“百大哥可是对我家信誉信不过?”

“非也~非也~,只是付掌柜这么干净利落,我心里犯了嘀咕,哈哈,惭愧!”百晓生瞅着狄秋打着哈哈。

“百大哥哪里话,付师傅是看你我相熟,所以对大哥你甚是信任,方才干净利落,怎奈何大哥你确信不过我等,这不显得生分了么”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辩的不亦乐乎,反让付掌柜觉着这四少爷真是会做人,平白添了些好感。

一凡说辞之后,百晓生才悻悻同意在纸上按了印。

付掌柜见生意已成,悬着的心落下来一大半,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将物件整理好后恭恭敬敬的将百晓生送出药堂。

这才想起来问道:“四公子可有什么事找老朽的?”

狄秋连忙摇手道:“哦!没什么,之前有些古籍医书不大懂,想请教您老的,如今倒是想通了,就不劳烦您了,如此我也就不打扰了。”

说罢一溜烟跑出药堂。

拐角的小巷子里,百晓生拉着狄秋急切的问道:“我说秋老弟你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我一向正人君子,不料今日却神出鬼差的帮你的忙了,唉......”

“此间不方便说,不过百大哥大恩狄秋记下了,正人君子嘛~呵呵......还是佩服你应变机智的比较好。”狄秋对于百晓生自夸正人君子一词不置可否强行转了话题。

“哈哈哈.......机智如我亦如你呀!日后闯了大祸可别怨我,若是有好处你可定得记着哥哥大恩!”百晓生一脸得意洋洋摇着折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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